249 實錘來了別想跑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周雲如卻頭也不抬地擦着外國女人的肩膀逃了出去。
周雲如大概是害怕急了,她儼然小跑着衝到了門口。
可是她的門卡似乎出了問題,連着刷了幾次門都不開。
周雲如急了,她轉身沖向坐在門口的女孩,語氣幾近慌亂地嚷着,“開門,給我開門!”
“等一下!”我上前一步,對着女孩搖了搖頭,然後轉過身慢條斯理地打量着周雲如,“Emily,你要去哪兒?許總還在等你呢!”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周雲如臉色蒼白,仍是不死心地堅持着。
“辦公室里就有洗手間,何必繞遠呢?”我笑眯眯地拽住她的手臂,然後指了指會議室的方向,“我也正要去,一起!”
“我……”周雲如還想掙扎,可是她本來就比我矮半個頭,人也瘦弱,此時在我的鉗制下根本掙扎不開。
我半拖半拽地把周雲如帶到會議室附近,周雲如卻再也不提洗手間了。
她臉色緊張地盯着會議室的門,門是虛掩着的,裏面傳出男女英語對話的聲音,聽上去就是純正的本土口音。
“既然你不去洗手間,乾脆進去找許君延吧,估計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我低下頭,湊在她耳邊小聲說著。
“不,我不去……”周雲如瞪大眼睛,拚命搖頭,眼眸里是毫不掩飾的慌亂。
“怕什麼?裏面的人你不是都認識嗎?老同學聚在一起敘敘舊,說不定還能想起一些有意思的往事。”我望着她,語氣愈加低沉,“比如那一晚在許君延的酒里下藥的到底是誰,戴安娜到底有沒有和許君延發生什麼,當時你又在幹什麼?”
“不,不要!”話音未落,周雲如突然尖叫一聲,甩開我的手再次往外跑。
可是下一秒,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攔住了她的去路,就在此時,會議室的門突然開了。
“把她帶進去。”我衝著兩個保安點了點頭
“是,謝總。”話音未落,兩人已經按住了周雲如的胳膊。
我冷冷一笑,也跟了上去。
兩人把周雲如帶進會議室之後就退出去守在了門口,然而就在周雲如抬起頭的一瞬間,我看到她的臉上浮起一抹明顯的詫異。
偌大的會議室里,只有許君延一個人。
黑色西裝的映襯下,他英俊的五官更顯冷峻,他靜靜地盯着牆上的投影儀,投影儀上正播放着一段英語視頻。
原是,先前對話的聲音是視頻里發出來的。
見我和周雲如進來,他的視線轉過來,眼神平靜地望着周雲如。
周雲如顯然還反應不過來,她茫然地環顧四周,嘴裏喃喃自語着,“戴安娜,雷恩,他們在哪裏?”
“他們在美國。”許君延一邊說一邊切換了投影儀上的畫面。
“美國?”周雲如語氣一滯,眼神困惑地回望過去,“可是剛才那個外國女人……”
周雲如剛才過於驚慌,連頭都不敢抬,所以聽到別人叫她名字的時候,根本來不及思考,直覺地就以為是戴安娜。
“她不是戴安娜,她是公司的外聘培訓講師,是我故意讓她叫你名字的。”許君延繼續說著。
“你故意的?為什麼?君延,你為什麼要騙我?”周雲如強自鎮定地問。
“騙你?”許君延嗤笑一聲,語氣已然冷了下來,“你也有資格說‘騙’?”
“君延,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周雲如笑得勉強,臉色愈顯蒼白。
“不,你會聽懂的。”許君延唇角勾起一個冷漠的笑意,然後再次把手裏的遙控器對準了投影儀。
畫面上是Sarah和張某,兩人坐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裏,彼此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旁邊有人說了句什麼,張某如臨大赦似地點了點頭,緊接着對着鏡頭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根據張某的描述,君君的親生父母在他出生后不久就離婚了,後來機緣巧合,君君的媽媽認識了張某,張某一開始表現的彬彬有禮、噓寒問暖,對君君也格外疼愛。
君君的媽媽備受感動,於是和張某開始同居,可是同居后不到一年,張某就露出了真面目,隔三差五地問君君的媽媽要錢,此時君君的媽媽才知道原來張某是個癮君子,於是堅持要跟他分手。
因為君君的父母去加拿大的手段並不光彩,認識張某以後,君君的媽媽無意中說漏過嘴,張某一氣之下去移民局舉報了君君的媽媽,然後自己偷偷帶着君君躲了起來。
最終君君的媽媽被遣返,張某帶着君君生活在加拿大,並且時不時地打電話給國內讓君君的媽媽匯錢給他供他吸毒。
可是君君的媽媽給的錢畢竟有限,張某的胃口越來越大,於是在一個狐朋狗友的介紹下認識了周雲如,周雲如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扮演君君的媽媽並且帶君君回國,報酬是一百萬,並且預付了二十萬的訂金。
張某見錢眼開,立刻對周雲如言聽計從,正好Sarah是他的姘頭,聽說有錢可撈,就一起跟了過來,然後又在周雲如的籌劃下偽造了簡歷,應聘到了正清,並且在親子活動上讓君君“巧合”地出現了許君延的面前。
最後,張某抱怨自己從頭到尾只拿到了二十萬,但是周雲如生活奢侈,不是開豪車就是住豪宅。
聽張某的意思,周雲如其實是一直在跟杜素心接觸,也時不時回自己家裏住,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把孩子扔給Sarah和張某。
畫面停留在了張某枯瘦乾癟的臉上,許君延淡淡地掃了一眼,然後厭惡地轉過臉望着周雲如,語氣冷若寒冰,“現在聽懂了嗎?”
“君延,你別相信他們,他們胡說,君君他是你的兒子……”周雲如還在垂死掙扎,緊接着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聲音都興奮了幾分,“你不記得了嗎?你們作過親子鑒定的。”
“親子鑒定?”許君延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說,“許家雖然和TY醫院合作了那麼久,可是能作親子鑒定的並不是只有它一家。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你在TY醫院安排了陷阱,我又怎麼會故意讓你聽見我給TY醫院的人打電話?”
“你,你早就知道了?”周雲如傻眼了。
“陳星可以幫你和陳建仁造假,可是許家在醫院也有資源,事實上,親子鑒定結果一出來,我就知道君君不是我兒子了。”許君延下巴微微揚起,面帶嘲諷地望着周雲如。
“君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挽回你,你知道的,我還愛你,我不想讓一個貪婪而又無恥的女人奪走我,你是我的,你本來就是我的。”周雲如宛若情緒失控一般痛哭了起來。
“貪婪無恥?是誰貪婪?是誰無恥?”許君延的聲音里是難掩的怒意,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強行平息自己的怒火,然後才繼續說,“勾結癮君子找孩子來冒充的人是你,幫陳建仁竊取正清數據的人是你,給我下藥的人也是你,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的女人貪婪無恥?”
下藥的人,難道不是戴安娜?
剛才我們在車庫裏商量的時間並不多,許君延只是跟我說了個大概,許多細節我還不知道。
聽他這麼說,我忍不住困惑地望了他一眼。
“你趁我喝醉,又把戴安娜灌醉扔到我的床上,然後你叫來了雷恩。讓我想一想,雷恩的姐姐是聖路易醫院的醫生,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姐姐的名字就叫Mary。”
Mary?
隱隱還有一絲印象,我記得周雲如說過她因為精神失控,曾經划傷過Mary醫生的手,可是為什麼又扯上雷恩呢?
“你跟雷恩說我背叛了你,以此博得雷恩的同情。可是,你為什麼要博取雷恩的同情呢?”許君延不緊不慢地說著,臉色冷得駭人,他再次拿起遙控器,對準了投影儀,“因為你……”
說著,他的語氣停頓了一下,當幾張放大比例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時,他緩緩地吐出兩個字,“吸毒!”
照片里的女人蓬頭亂髮、兩眼無神,看上去一副乾癟枯瘦、魂不守舍的模樣,典型的癮君子形象。
還有幾張,似乎是嗑high了的樣子,周雲如衣衫不整地跟幾個面目不明的男女抱在一起,一看就是完全失了心智。
照片似乎是擊中在一個地點拍的,房間的背景看上去非常糟糕,就像是國外的貧民窟一般。
許君延盯着屏幕,面若寒霜一般繼續說了下去。
“Mary撞見了你吸毒,你和她搶奪毒品的時候刺傷了她,可她是一個心腸善良的人,她不僅原諒了你,還幫你瞞着醫院,可是她畢竟心裏有愧,於是她告訴了自己最信任的弟弟雷恩。”
“雷恩非常生氣,他主動找你勸你戒毒,可是你卻怕他告訴別人,於是你策劃了一次‘出軌’假象,然後你騙雷恩說我背叛了你,你心情抑鬱才吸毒。你讓雷恩發誓不要告訴我,還說自己會慢慢戒毒。”
“你的哭訴得到了雷恩的同情,於是他答應了,而我也被你一直瞞在鼓裏。可是你的毒癮越來越大,你甚至跟一群癮君子混在一起胡天黑地。”
“吸毒這麼大的醜聞,周家當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於是你父母悄悄地把你送去了加拿大,然後又幫你製造了一出‘自殺’的假象,當然,只不過是你進戒毒所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