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田糖又不是小孩子,她看到蘇航賴皮般的賴在自己的身上,佯裝生氣道,“不行,你要是不請家庭醫生來,我就不履行我剛才的承諾了。”
蘇航將中指放到嘴邊,輕聲的噓了一聲,“乖,就一會兒。”
他說著將田糖輕輕的抱起來,平躺在床上,然後他也合著衣服躺了上來。田糖擰着眉頭還在想要怎麼讓蘇航給家庭醫生打電話呢。
但是低下頭一看的時候,發現蘇航竟然已經睡著了。
熟睡中的蘇航,輪廓分明的臉,沒有了白日的嚴肅,倒是平添了幾分柔和和孩子氣。
眼圈的周圍有一圈淺淺的黑眼圈,田糖這個時候,才知道出事之後,蘇航大概一直都沒有休息好,所以整個人才顯得這麼憔悴。
田糖手背上的輸液管裏面的液體已經輸完了,她輕輕的將針頭起下,將上面的棉套粘在手背上,這才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從廚房裏面拿了醫藥箱出來,又回到卧室。
她輕手輕腳的將蘇航的身子翻轉過來,然後用棉簽沾了酒精,一點一點把蘇航背後的傷給清理乾淨。
有些地方的傷還好,比較輕,但是有些地方的傷口很深,田糖拿着棉簽都不敢去觸碰,只能夠留着等私人醫生來了之後,再給蘇航處理了。
田糖的眼神掠過蘇航背上的那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還有那些外翻的皮肉,甚至能夠感覺到當時車子從蘇航背上劃過時的疼痛感。
看着看着,田糖的眼睛就不知不覺的濕潤了,幾滴清淚,順着眼角就滴落下來,落到了蘇航背上的其中一道傷口裏面。
就在田糖黯然神傷的時候,忽然一隻大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她抬頭一看,就看到蘇航那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上,一雙深邃的眸子正在深深的看着她,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蘇航已經蘇醒過來了,她竟然都渾然未覺。
“老婆,你是在為我流眼淚嗎?我不想你為我流淚,這些都是小傷,”蘇航輕聲說道。
“這麼深的傷口,怎麼可能會不疼呢?”聽到蘇航的話,田糖卻是更加的心疼了。
蘇航見狀,只得將田糖摟進懷裏面,“老婆要是心疼我的話,就給我一些獎勵吧,有了老婆的獎勵就是再大的傷口都不疼了。”
田糖聽到蘇航的話,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下意識的問道,“什麼獎勵?”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田糖才注意到蘇航眼角的那意思戲謔,頓時一悟,知道是中了蘇航的小計謀。
果然,這個時候,就見蘇航那一張酷帥的臉,正在逐漸的在她的面前放大,最後一記溫柔的吻就落在了田糖的臉頰上。
溫溫軟軟的,田糖心間微動,不由得有些失神。
在田糖失神的檔口,蘇航的吻已經順着田糖的臉頰,掠過田糖的額頭,鼻尖,最後停在田糖因受傷而微微泛白的嘴唇上面。
彼此的唇,一旦接觸,就有如江水滔滔決堤而來,兩個人霎時都有些剎不住車的感覺。
蘇航的吻逐漸的深入,靈活的舌尖輕輕掠過田糖唇齒之間的敏感,田糖只覺得渾身一陣戰慄,貝齒微張,蘇航的舌順勢深入。
直到田糖感覺到蘇航的大手摩挲到自己身體的敏感的時候,她才猛然驚醒,一下子將蘇航給推開了。
田糖氣息微喘,臉上露出些微的不悅,“你明知道安安在這?”
她的話雖然是在埋怨蘇航,但是語氣之間卻隱隱含着一絲的嬌嗔。
蘇航正在興頭上的時候,被田糖絕情的推開,臉上是一副欲求不滿的神情,他現在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麼沒有把小安安放到兒童房裏面,卻偏偏將她放到了他跟田糖的卧室裏面。
這絕對是他有生以來做出的最為錯誤的一個決定了。
他雖然這般想着,但是看到田糖臉上的不悅,也只能夠溫言細語的求饒道,“老婆,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因為有小安安在的緣故,所以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都非常的小,蘇航這般低語的時候,語氣裏面卻似是又平添了幾分的深情,聽的人難免心神蕩漾。
田糖見蘇航真心悔過,這才點點頭,“好吧,那就原諒你了,那我們好好休息吧。”
說著,她就準備翻身躺下。
蘇航見田糖準備休息,突然哎呦了一聲。
田糖聽見之後,立即起身,“怎麼了?哪裏不舒服了?”
蘇航指着自己的背部道,“好像哪裏又痛了,你幫我看看吧?”
蘇航聲音裏面帶着一絲的苦楚,臉上的神情也緊緊的皺了起來,似是在證實他此刻背部的傷的確是很痛一般。
田糖看到蘇航這般,頓時着急起來,“我看一下。”
她說著,就掀起了蘇航背上的衣服,仔細的檢查着蘇航背部的傷口,但是這些傷口,都沒有重新裂開的跡象,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蘇航到底是哪裏痛,看到蘇航臉上痛苦的表情,心裏面便不由得揪了起來。
“哪裏痛啊?”田糖着急的不行。
蘇航看到田糖一臉着急的樣子,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副計謀得逞的得意的笑意,他反手握住了田糖的手,引導着田糖的手,從自己的背部,慢慢的朝着前面摸了過來,
“老婆,是這裏痛。”
田糖一開始沒有意識到,以為蘇航是真的要告訴她身體哪裏痛,所以就他聽話的讓自己的手被他牽引着,直到她發現蘇航牽引着她的手在他的身上逐漸深入的時候,她才頓時醒悟過來,一把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流氓!”
她低聲怒罵著,然後生氣了一般的扭過身子不再去看蘇航。
蘇航卻早已經在田糖的背後看到了她已經臉紅到耳根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更濃。
身後的人,好像已經逐漸老實起來,田糖現在是背對着蘇航,所以看不到蘇航臉上的神情,也看不到他的任何動作,只是感覺這會兒背後的男人忽然老實起來,這讓她感到奇怪
就在她準備回過頭去看看蘇航到底怎麼了的時候,就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子猛地被一雙堅實有力的臂膀給攬着騰空而起了。
她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下一刻卻發現自己已經整個人完全的落入了蘇航的懷抱之中。
“你……你要幹什麼,放我下來。”田糖伸出拳頭打在蘇航的肩膀上,想要讓蘇航將自己放下。
但是,蘇航卻是早已經打定了主意的,哪裏肯將田糖放下,直接抱着田糖走出了房間,朝着卧室旁邊的另一個房間裏面走去。
這房間,田糖如果記得沒有錯的話,應該是一間水房的主題房。
果然,房間一進去之後,就是一張巨大的水床。
其實,蘇航早就想要在這個房間裏面做點什麼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現在機會總算是來了。
田糖根本來不及拒絕什麼,就已經被扔到了水床上面。
這水床上層是透明的,乍一看,好像是一汪清水一般,其實不然,在這上面有一層東西將上層和下層的水隔離開來,但是,當人躺上去的時候,有給人一種類似於逼真的像是人真的躺在水上一般的感受。
溫溫軟軟的那種感覺很奇妙。
就在田糖還沒有仔細的體會這水床的神奇之處的時候,就看到蘇航已經欺身前來。
田糖伸出纖纖玉手,抵在蘇航堅實的胸膛上面,想要阻止蘇航的動作,卻發現自己哪裏是蘇航的對手,蘇航只輕輕的一抬就將田糖的手繞過自己的胸膛,攬上他堅實的臂膀。
蘇航將扳過田糖的臉,迫的田糖與他四目相對。
此時,他的眼神裏面,已經佈滿了一絲慾望的迷離的神色。
深色的眸子裏面像是燃起了一團熊熊的火焰一般,似是要把田糖整個吞沒其中一般。
田糖被這樣的蘇航盯着,臉上剛剛退去的紅色,登時又燃了起來,只見她的小臉從剛才的晶瑩透白,慢慢的變成粉紅,直到後來的時候,已經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蘇航突然附在田糖的耳邊輕語道,“老婆,你想知道我們今天在病房裏面說了什麼嗎?”
田糖想到在病房裏面的時候,突然和蘇航站到統一戰線上的田向東,這的確是一件讓她感到很疑惑的事情。
這樣想着,她就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蘇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看向蘇航的時候,卻總是隱隱的發現蘇航的嘴角似是帶了一抹計謀得逞的笑意。
沒有等她問出口,就聽見蘇航又輕聲低語道,“我跟你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岳父大人說,我們想要給他添一個外孫。”
聽到蘇航的話,田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們之間怎麼可以討論這樣的話題?再說了,我們根本就沒有……”
田糖還欲再說什麼,嘴巴卻已經被蘇航堵住,她瞪大的眼睛裏面,只有蘇航那一臉的深情。
蘇航的動作逐漸深入,大手撫上田糖的手背,一點一點的打開着田糖身上的衣服,就在這個時候,卻突然聽到從外面傳來一陣腳步的聲音,
“麻麻,安安要廁廁……”緊接着,門外傳來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
聽到小安安的這道聲音的時候,正在解着田糖背後的衣扣的手,頓時止住了,他有種馬上要噴血而亡的感覺。
自己的女兒,今天這是專門來跟他作對的嗎?
他專門為了逃避小安安才到了這間水房裏面,這小丫頭竟然又陰魂不散的追了過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了想要撞牆身亡的衝動。
田糖這個時候,也聽到了小安安的聲音,她在看到蘇航聽到小安安聲音的時候,臉上露出的那一抹欲哭無淚的神情的時候,就覺得莫名的好笑。
“麻麻……”小安安的第一聲沒有得到回復,第二聲的時候,顯然已經帶上了一抹委屈和焦急。
田糖不敢耽誤,一把將身上的蘇航推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出去了。
蘇航知道這個時候照顧小安安才是最重要的,他也不敢阻攔,只得自己一個人坐在水床上慢慢的等身體裏的火氣慢慢的消褪。
他坐在水床上,一臉幽怨的看着田糖逐漸離開的背影。
田糖出去的時候,小安安正委屈的一個人蹲在卧室的房間門口,一身粉紅色的睡衣,看起來像是一個粉紅色的小肉團一般。
她此時正癟着嘴巴,大大的眼睛裏面,蓄滿了一層水霧。
聽到開門的聲音,小安安抬起頭來,看到自己的麻麻的時候,還掛着淚珠的臉上就大大的綻放了一個笑容,
“麻麻……”
她站起身來,扭着胖嘟嘟的小身子朝着田糖小跑着過來了。
田糖一把抱起來小安安,輕輕的將小安安臉上的淚珠擦掉,“怎麼又哭鼻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帶着小安安往廁所裏面走去。
小安安直到現在還有些抽搭搭的,“安……安安以為,麻麻不要安安了呢。”
田糖輕輕捏了捏小安安有點紅腫的小鼻子,笑着說道,“麻麻怎麼會不要安安呢,安安是麻麻的寶貝,麻麻永遠不會不要小安安的。”
小安安聽到麻麻的話,這才放心的點點頭,胖嘟嘟的小手用力的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小嘴裏面碎碎念着,“安安是乖孩子,不哭鼻子……”
田糖帶着小安安從廁所裏面出來的時候,蘇航已經衣冠整潔,一臉淡然的坐在了客廳裏面的沙發上。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蘇航一本正經的樣子,又想到剛才男人死皮賴臉的模樣,她就忽然想到了一個詞:‘衣冠禽獸’
想到這裏,她的嘴角就慢慢的勾了起來。
小安安看到粑粑在沙發上面坐着,就禿嚕的一下從田糖的懷中溜了下來,搖晃着身子撲向蘇航的懷裏。
蘇航一把抱起這個小冤家,把她拖在懷裏面,用下巴上的鬍渣輕輕的磨蹭着安安柔嫩的小臉,惹的安安一陣咯咯大笑。
經過幾天的休整,蘇恬然的狀態也已經好多了。
客廳裏面,蘇恬然田糖蘇航和小安安玩的其樂融融。
田糖本來還要多勸解勸解蘇恬然的,但是看到蘇恬然臉上一副豁然的樣子,她心中就知道蘇恬然肯定已經想開了很多。
想到這裏,她也為蘇恬然感到高興起來。
蘇航帶着小安安去遊樂園玩的時候,田糖特意找機會跟蘇恬然坐到了一起。
蘇恬然看向田糖,臉上綻放出一個笑容來,
“二嫂,你放心吧,我都已經想開了。不過就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罷了,身世這個事情,不管我知道還是不知道,它都是一直存在的不是嗎?所以,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其實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況且之前的時候,我一直都好奇自己的身世,也很想知道關於自己的生身父母到底是誰,現在這不是已經知道了。”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也許,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就不應該對自己的身世抱有太大的幻想,你想想看,如果是一個很和睦的家庭的話,又怎麼會將我從小就是送到了孤兒院裏面呢,還好是在現在我知道了,在過去的二十年裏面,給我留了足夠的幻想,然後現在的我有足夠的承受能力之後,知道了這個事實,我覺得這已經是上蒼對我最好的安排了。”
看到蘇恬然臉上一臉淡然的笑意,田糖突然覺得,眼前的蘇恬然似乎是在短短的幾天之內,突然長大了一般。
不得不說,在這幾年裏面,蘇恬然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先是經歷那一場火災之後毀容,再就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且自己還是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和親哥哥追殺,這樣的事情對於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來說,的確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
但是,現在看到蘇恬然在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非但沒有變的頹廢和自暴自棄,反而是更加的成熟起來,她由衷的為她高興。
晚些時候,蘇航接到了一個電話,只是他這次離開的時候,並不是他自己一個人,而是帶上了蘇恬然。
他們兩個人好像是事先早就說好了一般,蘇航對着蘇恬然使了一個顏色之後,蘇恬然就會意的起身了,
“二嫂,我和二哥要出去一趟。”
田糖看向兩人,心中隱隱的有些猜到,他們出去的目的,她沒有多問,而是給蘇恬然投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之後,蘇航帶着蘇恬然坐上了已經停在門口的邁巴赫。
醫院的病房裏面,蘇航和喬慕申正站在病床前,病床上躺着的王德,臉上神情有些獃滯。
喬慕申是在經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看到的王德,當時王德被那一群小混混打過之後,正奄奄一息的癱倒在地上,所以喬慕申就讓人把王德送回了醫院裏面來。
雖然,王德受的都是一些皮外傷,現在在醫院裏面也已經修養的差不多了,但是,整個人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狀態。
在蘇恬然的事情上,王德一直以為韓沁雪會給自己一個說法,但是,沒有想到,當他回到蘇家別墅裏面的時候,受到的卻是那樣的對待。
他在醫院裏面躺了好幾天,也從來沒有人過問過自己的死活。
在這樣的情況下,王德整個人有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和孤獨感。
蘇航走進病房的時候,就看到喬慕申站在床前,而王德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
喬慕申見蘇航走上前來,給蘇航使了一個眼色,微微搖了搖頭。
蘇航看到喬慕申如此,自然是知道了現在事情的進展,他是讓喬慕申來跟王德繼續談判的,看現在的情況,喬慕申還沒有把王德說通。
看到這種情況,蘇航臉上的神情很淡然,他走到王德身邊,將一個很袖珍的微型竊聽器遞給了王德。
“我知道,不管我們現在說什麼,你肯定認定我們只是為了拉你入伙,所以不會輕易的相信我們,但是有些事情,只有當事實擺在面前的時候,才會低頭。”蘇航語氣淡然的說道。
王德從蘇航的手中接過微型竊聽器,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這是什麼?”
“打開聽聽不就知道了。”蘇航仍舊是一臉的淡然。
王德的手微微的有些顫抖,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打開這個竊聽器,但是心裏面卻已經隱隱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蘇航看到王德一臉猶豫的樣子,開口道,“怎麼不敢聽嗎?”
聽到蘇航的話,王德這才顫抖着手打開了竊聽器的開關。
裏面傳來一段韓沁雪和蘇勝之間的談話,
韓沁雪,“兒子,我今天和你王叔吵架了,他今天離開的時候,很生氣,我現在就在擔心,他會不會把我們的事情捅出去。”
蘇勝聲音冰冷,“王德?”
竊聽器裏面是一聲冷哼的聲音,讓人聽了渾身發寒。
韓沁雪,“今天,因為你找人對付蘇恬然的事情,被他給知道了,所以他一大早過來找我要說法,我當然不能夠承認這件事情是你做的,但是他好像已經認定這個事情肯定是你做的,所以就在這給我吵鬧。”
韓沁雪,“他今天走的時候,我看他的眼神,跟以往很不相同,我現在真的很害怕,萬一他要是將我們的事情捅出去的話,我們的一切可就完了。”
不知道韓沁雪察覺了什麼,她的聲音忽然急促起來,
韓沁雪,“蘇勝,你要做什麼?”
韓沁雪,“王德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不能夠這麼對他。”
蘇勝,“不能這麼對他,難道要等着他將所有的事情都捅到老爺子那裏去嗎?到那時,我們所有的人都沒得玩。”
韓沁雪,“可是……”
蘇勝,“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已經不在我們的掌控範圍之內了,如果放在以前,他能夠跟我們一夥的話,我還可以留他一條老命,但是現在是他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那就不能怪我了。”
韓沁雪,“不行,我不同意,畢竟他是你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