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更重要

只是，縱使是這樣，齊天也仍舊是能夠發現，這老猴兒，身體大不如從前了。

縱使是身體不老，只怕心中，也是歷經了萬水千山了吧。

齊天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隨後，便看向了那老猴兒，輕笑了一下。

那老猴兒見齊天開口笑了，便也輕輕笑了一下，隨後，便有些顫巍巍的做到了水簾洞口的台階上。

齊天見狀，便上前一步，走到了那老頭兒的身邊，隨後，轉過身子，挨着那老猴兒，坐了下來。

“許久不見大王了。”

那老猴兒輕聲開口說道。

齊天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現的像是個孩子一般，有些羞澀。

那老猴兒微微轉過了頭，看着齊天的側臉，隨後，便又忍不住開口誇讚道：

“大王長得真好看。”

齊天聞言，微微的挑了挑眉，隨後便轉過頭，對上了那老猴兒的眼睛，頓了一頓，才輕聲笑了。

“都說自己人看自己人，怎麼看都好看，果真如此。”

齊天啟口，清朗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讓人聽了十分舒暢。

那老頭兒聽聞，輕聲笑了出來，隨後，又贊同似的點了點頭，道：

“確實如此。”

齊天聞言，微微的勾了勾唇角，便轉過頭去，看着眼前的一片桃林。

“大王有心事。”

那老猴兒轉過頭，看着眼前有些朦朧的一切，忽然輕聲開口說道。

齊天聞言，有些詫異的轉過頭，對上了那老猴兒的眸子，卻沒有開口說話。

想來，他的事情，他們是從來都不管，也不過問的。

他不會讓他們管，因為他總覺得，他的事情，他要用自己的能力解決好，否則，如何去保護他們？

所以一直以來，他對自己的行蹤，交友，都從來不同他們講。

以至於，久而久之，他都要快忘記了，為何他的猴兒們，他的長輩們，都從來不過問他的事情。

“還好。”

齊天頓了頓，隨後開口說道。

齊天看着面前的桃花林，一朵花瓣緩緩飄落，齊天的目光，順着那花瓣飄落的曲線逐漸向下，可是逐漸的，齊天才發現，面前的一切，竟然都模糊了。

齊天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這周圍竟然起了朦朧的一片霧氣。

隔着這朦朧的霧氣，去看那一片飄落的花瓣，霧裏看花，這一刻，齊天忽然就覺得，心中也像是蒙上了一片霧氣，讓他有些不知究竟應當去往何處了。

“大王……還是老樣子。”

齊天正怔忪着，忽然就聽到那老猴兒開口說道。

聽聞老猴兒的話，齊天輕輕的轉過頭去，對上了那老猴兒的眸子。

暗如星夜，有着幽深的感覺，像是無限的深淵，打着旋兒，讓人忍不住深陷。

齊天忽然想到，當初他還小的時候，便是看到了這老猴兒，才留在了這裏。

而且，在他來之前，貌似，就是這老猴兒，在管理着這些猴兒們。

也就是說，自己取代了他。

那他曾經，也該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了吧。

齊天這才發現，原來他曾經忽視的，竟然有那麼多。

無論是什麼，都值得他去深入發掘。

可是往昔的他，憑藉著一腔的熱血與自由，便自以為是的狂傲，一切都不放在眼裏。

“的確是有些事情。”

齊天忽然輕聲開口，對着那老猴兒說道。

老猴兒聞言，有些微微的詫異的轉過頭，對上了齊天的雙眸，頓了頓，便笑了起來。

“大王果真是變了。”

那老猴兒似乎是帶着欣慰的語氣開口道：

“現在這樣，很好。”

齊天聞言，低了低頭，隨後道：“那本尊以後……都這樣。”

“好！”

那老猴兒似乎是有些激動，也有些開心，竟忽然站起身來，看着齊天開口說道。

齊天仰起了頭，看向了那老頭兒，頓了頓，才點了點頭。

那老頭兒低頭，看向了齊天，隨後，又輕輕的坐了下來。

“大王不妨說說，或許老猴兒我，能給大王分擔分擔。”

那老猴兒說完，便又輕輕的撫了撫手中的拐杖，隨後，便又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雖然我老了，但是，最起碼還是個合格的聽眾，大王說出來，或許心中會好受些。”

老頭兒淡淡的說道。

齊天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刻說下去，而是頓了頓。

他的確有些想要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去做了。

而且，他也不想要將這些事情，告訴風玄。

或許，告訴這老猴兒，還是挺不錯的。

“本尊只是有些難以抉擇。”

齊天輕聲開口說道。

“哦？”

那老猴兒有些微微驚訝的哦了一聲，隨後，便轉過頭，對上了齊天的眼睛，看着他，沒有再繼續說話。

他在等着齊天的下文。

“你說，有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嗎？”

齊天低聲開口說道，喃喃輕語，像是在同自己說，又像是在同老猴兒說。

那老猴兒聽聞齊天的話，先是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後，便又轉頭，對上了齊天的眸子。

頓了好久，他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自然是有的。”

那老猴兒帶着滄桑的聲音開口說道。

“這世間，有着許多許多美好的東西，比如說愛，比如說情。”

那老猴兒有些微微的嘆息的說道：

“活了太久，見了太多，相信大王，比老猴兒要懂得多。”

齊天聞言，眉梢微微的動了動，隨後，便轉過頭去看向了老猴兒，微微頓了頓，才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什麼更重要呢？”

齊天帶着悠悠的語氣，反問道。

那老猴兒聞言，抬頭看了看齊天，隨後，有輕聲開口道：

“都很重要。”

齊天聽了，隨即轉過頭去，對上了那老猴兒的眸子。

卻聽那老猴兒隨後開口道：

“大王，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不一樣的時候，重要程度自然就不一樣，無論是什麼，都不能輕言，說他甚於生命。”

那老猴兒抬頭，看向了遠方，有些微微蒼茫的地方，透露着未知的渺茫。

“只有活着，這些東西，才稱得上是有價值，才稱得上是重要。

若是連命都沒了，這些所謂的愛，所謂的情，也都不過是一抔黃土，隨着殘骨，一起捲入了塵埃之中，所謂的價值，也都便失去了。”

那老猴兒說到這兒，忽然頓住了，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齊天聽聞，抬頭看向了那老猴兒，隨後，便也兀自轉過頭去，看向了正前方。

桃花輕飛，隨着風兒起舞着，齊天忽然就覺得，一切竟然都變得那麼清明開朗了。

活着。

無論何時，都不能放棄對生的希望。

無論何時，都要好好活着。

他若是死了，他的猴兒們怎麼辦。

他若是死了，他的桃花林，還有如來共工那些個狐朋狗友怎麼辦。

他若是死了……

他的風玄……

怎麼辦？

齊天忽然就覺得，自己之前所糾結所耿耿於懷的東西，頓時都化作了飛灰，隨着方才起舞的風，逐漸的被吹散了。

齊天輕輕的勾了勾唇，一個帶着妖冶的笑容，便頃刻之間，綻放在他的唇邊。

有着魅惑天地的能力。

剎那間，那些飛舞着的桃花，竟然也都黯然失色。

齊天微微頓了頓，隨後，便看向了那老猴兒，輕笑一聲，他開口道：

“多謝。”

那老猴兒聞言，帶着濃濃的憨厚笑了起來。

“能為大王分憂，是老猴兒的福分。”

齊天聞言，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仍舊將目光放在遠方，淡淡的看着遠處，沒有再開口說話。

那老猴兒也同樣的沒有多言，隨着齊天一道，看着眼前的桃花林，不知在想些什麼。

“本尊的這桃花林，可好？”

過了許久，齊天才悠悠的開口道。

“好。”

那老猴兒輕聲開口說道。

齊天聞言，隨後看向了那老猴兒，頓了頓，才又開口道：

“也是你們的。”

那老猴兒臉上的褶子，瞬間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可是，這樣的笑容，並沒有讓人覺得不適，反而是從心底，萌生了一絲絲的溫暖出來。

良久良久，在心中緩緩化開，回味無窮。

“對了，你可曾聽聞，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人的能力，瞬間提高的？”

沉默了一會兒，齊天彷彿又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看着那老猴兒開口說道。

那老猴兒聽聞，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隨後，搖了搖頭。

“倒不是未聽說過。”

本以為那老猴兒是不知道，不曾想，那老猴兒竟然開口說道：

“只是，那些都是些歪門邪道，瞬間提升能力，卻在之後，極大的損傷身體。大王用不得啊。”

齊天聞言，輕輕的笑了一下。

他並不是那個意思，這老猴兒誤解了。

想到了這裏，齊天才又看向那老猴兒，頓了頓，道：

“本尊的意思是，緩慢逐漸的幫助，永久性的，也沒有什麼損傷。”

那老猴兒聽聞，皺了皺眉，隨後，像是陷入了沉思。

齊天沒有開口，任由那老猴兒，自己獨自想着。

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那老猴兒轉過頭，看向了齊天，頓了頓，才道：

“似乎，是有這種帶着修復主人能力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