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交手
“鬼、鬼……”我後背發冷，雙腿發顫，下意識急轉身向後退時，一下撞到老魚身上。
老魚猝不及防，身體一趔趄，差點被我撞倒。“林子，你慌亂什麼？”
我見老魚面色平靜如水，趕緊伸手朝門外那顆腦袋指去，緊張道：“快、快看！”
我想老魚剛才在我身後，沒看到那腦袋，料定他看見后必定像我一樣大吃一驚。誰知，老魚拿眼一瞥后，微微一笑道：“小伎倆，不必害怕！”
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紙包，展開，裏面是暗紅色的粒狀物。未等我看清是什麼東西，就見老魚打開門，手一揚，“唰~~”紙包里的紅色粒狀物落在那顆令人恐怖的腦袋上。
緊接着，老魚嘴裏念念有詞，只見地上那腦袋茲茲有聲，突然之間彷彿有了靈性。
我大起膽子，再看時，那剛剛張開眼皮的眸子內陡然射出兩道陰冷的寒光，與此同時，那腦袋在地上彈跳不已，已腐爛的嘴巴忽然張開，露出兩排發白的牙齒，上下交錯，咬得嘎巴嘎巴作響，其樣子分明在向我們示威。
“居然有了靈性！”老魚冷哼一聲，手裏多了一張符紙，快速抖了兩抖后，符紙忽然燃燒起來，火苗不大，上下竄動，黑暗之中顯得特別耀眼。
待火苗燃燒旺起來后，老魚口中突然喝道：“走！”
那凌亂的火苗忽然化作一團不大的火球，倏地一下，竄向地上那顆腦袋。瞬間，從地上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這聲音在黑暗之中遠遠傳開去，聽不到一絲回聲。
再低頭看時，地上那顆腦袋已經靜止不動，什麼鼻子啊、嘴巴啊等統統消失了，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骷髏頭。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那幾十個黑影，顧不上地上那顆腦袋為什麼頃刻之間變成了骷髏頭，趕緊抬頭向前看去。
只見方才出現的那十幾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前進，包括那個失去腦袋的軀體，也停住爬動，徒勞揮舞的雙手緩緩收回。
我略微鬆了口氣，老魚剛才施展的手段讓我踏實了許多，雖然我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法子，但肯定是他爺爺教給他的茅山法術之類的東西。莫名其妙出現的幾十個“人”以及眼前這顆令人生畏的骷髏頭應該是不幹凈的東西在弄祟作怪，聯想到梅蘭被陰魂附體的事，弄不好眼前這一幕他娘的就是那陰魂在背後搗鬼。
老魚眯眼，眼睛緊緊盯住前方那幾十個“人”，眉頭皺起，不知在想什麼。
我對老魚說：“還猶豫啥呀，你還有多少符紙？趕緊都拿出來燒了，搞它幾十個火球趁熱打鐵把他娘的擋道的這些惡鬼給它統統滅了！”
話說完后，我忽然覺得身體不對勁：身子一下子冷的厲害，牙齒開始打顫。
回身看周圍，並沒起什麼冷風。此時，月色昏暗不明，遠處隱約可見白天見到的那片小樹林，特別是立在路邊的那棵老槐樹，分外醒目，樹枝紋絲不動，根本沒有半點颳風的跡象。
既然沒起涼風，我怎麼突然覺得冷呢？稍一發怔的功夫，那種發冷的感覺愈發變得強烈，透過皮膚，侵入肌肉，冷到心裏面的那種感覺。
我暗叫不妙，看來我把事情想簡單了，迎面而來的幾十個“人”不是那麼好對付，滾過來的骷髏頭很可能是對方投石問路。老魚讓骷髏頭恢復原形后，迎面走來的這群不速之客因受到震懾而停止前進，對方一定在對這邊的實力進行判斷，我之所以感到冷，很可能是對方暗中襲來的陰氣。
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雙方處於僵持與對峙中，主動出擊固然勇氣可嘉，但一旦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付出沉重的代價。
我顧不上想太多，趕緊用意念暗提一口氣，在任督兩脈快速遊走。馬上，剛才那股發冷的感覺就消失了，下丹田處湧上一股熱流。
當年，在破舊道觀內邂逅那位道長后，他把吐納調息的法子教給我，說學會這個今後會用的上，我問他教會我的是什麼功夫，道長說這叫氣功，你以後會明白的，道長還說，你現在年齡小心裏沒有雜念學起來快，得長大了再學這個就不容易了。
身子感到舒適些后，我不敢大意，向老魚靠近了些，想低聲問問他應該怎麼辦。其實，此時如果想開溜的話，很簡單，身後是一片開闊的空地，撒腿逃跑不是難事。但，逃跑是絕對不可以的，老魚是明老闆請來的，一走了之豈不被人嗤笑？況且，我現在的身份是老魚的助手，換句話說，老魚是老闆，我是打工的，老闆不跑，打工的豈能溜之大吉？
沒等我開口，開始聽到的隱隱約約的哭聲再次傳了過來，哭聲來自前面，好像是那幾十個“人”發出來的，又好像不是。之所以說是，是因為前面除了幾十個“人”外，沒有其它任何東西，哭聲不是它們發出的還能有誰？但奇怪的是，那幾十個“人”五官已腐爛的模糊不清，嘴巴根本沒有蠕動的跡象，怎麼會發出聲音呢？
想到剛聽到哭聲時腦袋眩暈的情況，我才想起應該用手捂住耳朵才是，可奇怪的是，這次我聽到哭聲后並沒有不適的感覺，腦子不再眩暈，也沒有那種莫名想哭的衝動。
這時，哭聲變的越來越大，好像是某種命令，對面幾十個“人”在哭聲的催動下，身子紛紛動了起來，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地再次朝我和老魚走了過來。
“他娘的，老子跟你拼了！”我心裏突然湧上一股豪氣，彎腰，從地上摸起一塊帶有稜角的石頭，對準走在最前面個子稍高的“人”，狠力一擲，石頭夾裹着風聲，飛向對方。
我小時候生活在農村，寒假暑假期間經常到村后大山內玩耍，玩彈弓耍石頭非常嫻熟，可以說指拿打拿。我本來用石頭打前面那“人”腦袋的，但由於出手倉促了些，從我手中擲出的石頭向下偏了許多，落在對方的手上。
“咔！”
那“人”的手發出一聲脆響。
我料定其手非折即斷，因為我出手的力量非常大，雙方距離不足三十餘米，再堅固的手也禁不住我這一石頭。
可是，我想錯了，那“人”的手被石頭重重一擊后，不但沒有折斷，反而忽然一下子變長了許多。
我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手怎麼會突然變長了呢？趕緊揉下眼睛再看時，只見那隻“手”的指關節咔咔作響，五根手指的指甲突然一下子長出十多公分，而且快速彎曲打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