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堪的往事

第七章 不堪的往事

沒想到周子萌忽然提到高鴻飛,姜沅君眼皮子一跳,愣了一下方道:“嗯,認識,我們初中還有高一是同班同學,怎麼了?”

“那人長得很帥,讀書又那麼厲害,沅沅姐姐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不早抓住他啊。”周子萌很是遺憾的樣子。

這小丫頭,好端端地怎麼提到這事兒了,姜沅君心跳得厲害,面上卻淡淡地:“我為什麼要抓住他啊。”

周子萌憤然:“沅沅姐姐要是抓住了高鴻飛,哪有李楚楚的堂姐什麼事兒。”

“李楚楚又是個什麼鬼,這孩子話怎麼那麼多。”周子勤好笑地看着堂妹。

周子萌撅着嘴巴道:“李楚楚坐我前頭,我很討厭她,又勢利眼又愛搬弄是非。動不動炫耀她那學霸姐姐,什麼中學跳了兩級還考上了清華了,什麼高鴻飛報到的時候,全是她堂姐帶着了……還拿手機上她堂姐發的自己和高鴻飛的合照給我們看,一個勁兒地說兩個人真是太般配了!般配什麼呀,純粹是睜眼說瞎話,李曼曼長相也就中上水平,哪裏配得上高鴻飛那個大帥哥!”

“你看你們女孩子,就是愛八卦,在學校里盡說這些!”周子勤好笑地給堂妹夾了個鳳爪,隨手在她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周子萌翻了個白眼:“誰愛說這些,我都煩死那個李楚楚了,成天在我們耳邊叨叨叨。十句話里有八句是說她大伯家的事兒,生恐人不知道她有個做市委副書記的大伯!”

雖然理智上姜沅君迫使自己疏遠高鴻飛,可感情上卻並沒有真正放下。即便知道高鴻飛遲早會交女朋友,可真的聽到這事兒心裏還是難受。然後稀里糊塗地就端起了面前裝白酒的酒杯。等她醒悟過來,已然一杯見底。

“哈哈,沅沅姐姐騙人,還說自己從不喝酒,其實卻是悶聲不響地就喝完了一杯。哥哥,再給沅沅姐姐倒一杯。”周子萌指着姜沅君的酒杯,呵呵地笑。

姜沅君一把捂住酒杯,急道:“我沒騙你們,我是真的從來不沾白酒,這不難得咱們在上海相聚,我不喝一杯心裏過意不去,再喝是絕對不行了。”

周子勤不幹,堅決要給她再倒酒。最後還是張毅搶過周子勤手中的酒瓶,正色道:“好了,大晚上的,大家還要回學校呢。沅沅說喝不得就隨她。”張毅性子沉穩,在河街的孩子當中很有威信,周子勤素來聽他的,也就沒有再勸。

一杯白酒下肚,姜沅君並沒覺得有什麼不適,不由暗想自己的酒量其實應該不算差吧。大家吃完夜宵,一看時間居然九點多了。想着回校路途遙遠,而且明天周子萌還要坐車回去,周子勤便提議打道回府。

一行人在上海南站分了手,原本張毅不放心,提出先將姜沅君送去學校之後他們再回自己學校。姜沅君見周子萌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了,便說自己接下來不用轉車,下車後走一小段路就到學校了,沒什麼擔心的。

上海這樣的大城市,別說國慶放假時候,就是平常路上人都不少,況且上海的治安一向不錯,張毅和周子勤稍加猶豫就同意了。

獨自坐在公交車上的姜沅君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周子萌原先說的話,想起高鴻飛,心裏難受極了。不知是心裏難受導致生理難受,還是酒勁兒開始發作,姜沅君漸漸地開始覺得頭暈噁心,越到後面越難受。

姜沅君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吐在公交車上,好不容易一到站,她就捂住嘴巴衝下車,跑到最近的一個垃圾桶,哇哇狂吐。

吐完了滿頭冷汗地坐在路邊花台邊歇息,然而人不但沒有清醒,反倒越加暈暈乎乎,漸漸看人都模糊了。

恍惚間有人扶住了她,那人在她耳邊低聲道:“姜沅君,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竟然是H市的口音,而且很像高鴻飛的聲音。

姜沅君努力睜開眼,覺得眼前的人還真是高鴻飛,於是笑道:“高鴻飛,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裏,啊哈,你一定是知道我這會兒心裏……難受,特地來安慰我的……”

“嗯,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學校,咱們別在這大馬路上說話好不好?”高鴻飛還是那麼溫柔善良。

“嗚嗚,高鴻飛,我不搭理你,你難受其實我更難受!知道我為什麼……突然就不搭理你了嗎,你那天和你媽媽在小樹林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媽媽怎麼能……那樣說我……我真是太傷……心了……”

“你真的喜歡我啊。”“對,我本來是喜歡你的,……可是你不是跟那個李曼曼在一起了?……”

“我沒有和李曼曼在一起。”“你沒有,當真?”“當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媽媽不喜歡我,她……”“我們不管她,今晚她又不在。”“對,她不在,她管不着我們……”

事後任憑姜沅君怎麼回憶,都只記得自己在馬路上怎麼死死抱住那個男人,又哭又笑地,後面的事情卻是打死也記不得了。

她只知道自己第二天是在一家五星級賓館的豪華客房醒來的,凌亂的被褥和渾身上下的不對勁提示着她昨晚發生了什麼。

很明顯,那人根本不是高鴻飛,高鴻飛遠在北京,怎麼會大黑天在上海街頭碰到她。有人趁她醉酒胡言亂語,話趕話地將她騙去了賓館。

外婆一直教育她女孩子要潔身自好,在外頭不要喝酒,她也一直謹遵教導。然而如今她卻因為醉酒,糊裏糊塗地叫人佔了便宜失了貞潔,外婆知道非得氣死不可。

那人趁人之危固然可恨,可最該死的還是她自己!姜沅君揪着自己的頭髮,後悔得想撞牆,狠狠地打了自己兩巴掌之後,跌跌撞撞地離開了賓館回了學校。

“沅沅你怎麼了?”沉浸在不堪往事中的姜沅君,一直沒有回應外婆的問話,直到外婆拍了她一下她才回神。

外婆以為外孫女沒有將自己的話當回事,傷感不已地道:“外婆年紀大了,說不定哪一天一蹬腿就去和你外公作伴去了。臨走之前若是能看到你和瀟瀟成了家有了孩子,外婆就什麼遺憾都沒有了。”

姜沅君努力壓下喉嚨的酸澀之感,佯裝生氣道:“外婆胡說什麼呢,您長命百歲,人家可是還指望您發揮餘熱給我看孩子的呢!”

外婆呵呵地笑:“好好,給你看孩子,只要你不嫌棄我這把老骨頭。可是你不嫁人哪裏有孩子給外婆看呢?”

見老太太露出了笑模樣,姜沅君總算鬆了口氣,嬉皮笑臉地道:“您外孫女那麼出色,怎麼會嫁不出去?您老啊還真是多想了,你外孫女之所以至今還沒有男朋呢友,是因為追我的那些人都不夠優秀,配不上您外孫女。老話不是說姻緣天註定嗎?我命中要嫁的人只不過是眼下還沒出現而已,您着什麼急。”

外婆嘆了口氣:“我能不着急嘛。你看你念大學那幾年,外婆擔心你找個外地的男朋友不回來了,巴不得你別談戀愛。如今一心希望你找男朋友,偏偏你一直沒動靜。你看你都快滿二十六了,再晃悠個幾年,可就三十歲了。”

“三十怎麼了,人家北京上海那樣的城市,三十多歲結婚的女的多了去了。”姜沅君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可咱們這樣的小城市,三十歲還沒結婚的女孩子還是不多啊。沅沅,無論如何外婆都希望你三年之內能嫁出去。”外婆神情前所未有地鄭重。

看着老人灰白的頭髮,期望的眼神,姜沅君覺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忙道:“好,我一定努力,在三十歲之前把自己嫁出去,您就放寬心吧。”

外婆每晚必追的中央八台鄉村苦情劇開演了,姜沅君總算解脫了。接下來外婆拉着姜沅君一起看,祖孫兩個邊看邊討論劇情。姜沅君心懷內疚,有心哄老太太高興,全力附和老人的觀點。外婆自認找到了知音,越說越起勁,姜沅君看着外婆笑得開懷,自己也覺得開心。

偏偏她的手機在這時候響了,點開一看,是姓徐的瘟神打來的。真是太掃興了,姜沅君厭惡地皺眉,決定不接。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勇氣掛斷,只是將手機改成震動模式后塞進了包里。

外婆覺得奇怪,問:“是誰打來的,沅沅你怎麼不接啊。”姜沅君順嘴敷衍說是推銷茶葉的電話。

外婆嘀咕:“推銷茶葉的這麼勁頭足啊,大晚上的還上班。”姜沅君說為了多拿提成,加一下班誰不肯啊。“也是。哎,廣告好了,接着看。”外婆沒起疑心,姜沅君鬆了一口氣。

外婆睡得早,看完兩集電視后就睡了,姜沅君洗漱完畢坐在床頭卻毫無睡意。打開手機一看,三個未接來電,都是徐漠的,前後相隔半個小時。

將手機狠狠往床頭櫃一甩,姜沅君腦子裏卻不自禁地回想起自己原先搪塞外婆的話,暗自苦笑起來,心道三年嫁出去,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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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一直在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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