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無奈
“什麼？”夏晨軒對於方燃的話很是意外，他怎麼也沒想到方燃會有這種要求。
“你不想嗎？”看着夏晨軒吃驚的表情，方燃以為是夏晨軒不願意。
“沒有，我就是覺得太突然了，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考慮考慮嗎？”
方燃顯得有些焦急了，“我就知道讓你馬上答應有些太難了，所以我才說讓你早回來一點。你要知道，這事我能等，可是戲等不了。導演前幾天能來找我說這個角色，他也同樣可以聯繫其他他物色好的人來商談這部戲的事，再拖下去說不定和我演對手戲的另一個男主角就定下來了，你真的希望看到我和其他人演情侶？”
“如果導演心裏要是已經有最佳人選了，我再去找的話希望也不大。這是個好劇本，如果錯過的話確實很遺憾，但是我也不是很介意你和別人演情侶，演員拍戲這都是避免不了的，我不也經常在戲裏和人演情侶嗎，你很介意嗎？”夏晨軒試着安慰方燃不要這麼緊張。
“這能一樣嗎？你那大部分都是借位和點到為止，但是這部戲只看劇本就能看出來了，它裏面的這種戲份不會少，而且這部戲的導演你又不是不熟悉，他以往的哪部戲是用的借位？他為了渲染氣氛，讓觀眾真的能更加入戲，每次都是動的真格的。你真的希望看到我和其他人那麼直接嗎？”方燃試圖找個理由說服夏晨軒，讓他能馬上答應自己。
“你看你，先別著急，剛剛還好好的呢，怎麼現在突然又着急起來了。”夏晨軒笑着哄了哄方燃，他怕方燃情緒又控制不住了。“沒關係，就算你和對方真的有接觸，我也不會真的很介意，雖然還是會有些不樂意吧，但這畢竟是一個演員的專業素養。再者說了，我也是很期待你能更完美地詮釋這個角色的，即使會有所犧牲。不過你也不吃虧，你和對方都是男的，還能有什麼太大的不妥嗎？”
方燃現在滿臉的不高興，他賭氣地道：“這劇本里的人物感情很豐富，你不怕我太入戲了愛上對方？”
夏晨軒聽了后佯裝不開心地戳了下方燃，“你瞎說什麼呢？之前不是還說要和我永遠在一起嗎，就這麼個考驗你都挺不過去？”夏晨軒說完后還覺得不夠，白了方燃一眼道：“再說了，人家對方可是直的，就算你喜歡人家，人家也未必搭理你。”
“他是直的？那可不一定。”方燃否定到。
“別逗了，你現在可別看誰都覺得是同性戀。”夏晨軒說著扯了下方燃的耳朵。
“不是我自己瞎猜的好嗎，我可是有證據推理出來的。”方燃接着同夏晨軒分析道：“咱們且不說我條件這麼好，對方會不會像你之前一樣在日積月累的相處中對我動心，就憑着我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對方十有八九可能和我一樣。”方燃越說越信誓旦旦了。
“為什麼這麼說？你知道對方是誰了？”夏晨軒納悶到。如果方燃已經有了關於對方演員確切的信息，那他可能就真的不會再去爭取這個角色了，因為這樣顯得好像他要搶別人角色似的，給對方演員知道了也說不過去。
方燃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我卻知道他極有可能和我是一類人。因為那天在和導演快要結束談話的時候，他臨走前跟我說了句話，他說我和他是一類人。”
夏晨軒聽到這個消息后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即他就明白過來了。“他說你們倆是一類人，你是覺得他的意思是指同性戀這件事？”
如方燃所說，夏晨軒很了解那位導演，確切來說是稍微對港台影視圈有了解或者看過這位導演作品的人，都有可能知道那麼個在圈裏已經不是秘密的事，那就是那位導演其實是個gay。雖然他重來沒有面對鏡頭承認過，但是面對八卦媒體對他私生活的挖掘和分析，指出他是同性戀的消息他也從未否認過。甚至他毫不避諱地在社交網站上替同性戀說過話，他自己的作品也一直與這個題材有關。解讀同性之間愛情的手法也細膩深刻，角度也直觀，這讓人不得不覺得這位導演就是個同性戀。
方燃聽了後點點頭，“我當時也很詫異，但是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和他的表情，我覺得他指的就是這個。”
接着，方燃把那天他和那位導演見面時的場景和說過的話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夏晨軒。
夏晨軒聽了后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思。“這麼說的話，那導演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你是同性戀了。可他是怎麼知道的呢？你從未公開地說過你是gay，也沒有在公眾面前表現出一點痕迹，你自己也從來沒有這方面的傳聞，而且你們倆根本不熟，他到底是怎麼了解到的呢？”
面對夏晨軒的疑問，方燃並沒有在這方面多想。他現在不好奇這導演是怎麼知道他是同性戀這回事的，他現在只想說服夏晨軒。
“我說這些就是想讓你明白，你一定要和我一起演，我可不想和其他和我們一樣的人有這種感情交流。照這情況，他能來找我說這句話，也能聯繫其他有同性戀傾向的演員演另一個角色。你不要覺得這沒什麼，我問你，這導演之前幾部戲的主角在接受採訪的時候是不是都說過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忘不了對方。這種類型的電影太讓人刻苦銘心了，我害怕自己真的會不受控制。我想清楚了，如果要我放下所有顧慮，專心地演這部戲的話，只有你來。”
夏晨軒聽了之後猶豫了，說實話，他對於這樣的劇本也確實覺得是個好機會。這就像是一個老師會以“得天下之英才而教育之”為一樂一樣，一個演員同樣也會對一個好的劇本有愛惜之心。但是他心裏還是有顧慮，這也使得他沒有馬上答應方燃，而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思量。
“方燃，你想過嗎，如果我去找導演毛遂自薦的話，他會不會知道我們倆之間的事。”
方燃對此並不以為然，“知道就知道，反正他已經知道我是同性戀了，多半也已經知道我的另一半是你了。你想呀，我平時正常的很，在更在一起之前根本和‘同性戀’這個標籤八竿子打不着，他要不是知道了我們倆的事，估計也不會跟我說那樣的話。”
夏晨軒聽到后沉默了，這件事被方燃這麼一說確實太奇怪了，那導演為什麼要單單隻留下那樣一句話也沒作任何解釋。
“導演給你看合約了嗎？”夏晨軒開口問到。
“沒有，他知道了我的答覆后只是說了句好極了，之後就讓我等消息，然後我就在等了。”方燃一說起這件事也覺得心裏沒底，導演那邊這幾天一直就沒了消息，這讓他有些慌了，他是真的想演。
“好，那我儘快做出決定。”夏晨軒輕聲說到，他現在也說不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他主觀上還是想演這部戲的，只不過他缺了最後說服他的一個理由。
方燃見夏晨軒還在猶豫，也就沒有繼續說逼迫他的話，而是低聲道：“晨軒，我這樣突然逼你接一部戲是不是有點自私，也不想讓你為難。”
方燃覺得夏晨軒如果實在不願意的話可以直接拒絕他，也可以找個理由說檔期滿了，但是夏晨軒現在這種為難的態度讓他覺得可能是自己過分了。
“沒有，這是部好電影。如果我陪你演的話，維持我們倆的感情算一個條件，我也能藉此有一個突破。”夏晨軒邊說邊伸手摸了摸方燃的腦袋安慰他。
方燃點了點頭，然後緩了口氣，接着他便對着夏晨軒說出了自己心裏真實的想法。
“晨軒，我之所以決定演這部戲，不僅是因為這是個觸動了我的好故事，也不是因為我想突破自己的演技，而是我真的想做一個表態。”方燃望着夏晨軒的眼睛認真地說到。“你還記得剛剛看過的這個故事嗎？兩個人在一起最難過的不是周圍人的非議也不是生活帶來的羈絆和阻撓，而是那種無奈。那種曾經沒有珍惜過到頭來卻無力回天的無奈。兩個人錯過了之前最好的時光，現在想挽回想彌補的時候，上天不一定給這個機會。天災人禍，誰又能說的准呢。我就是想借這個電影呼籲那些和我們一樣的人，把握住現在的幸福，不要被世俗的眼光阻撓，錯過了，就真的不會有了。”方燃說著就想起了之前的事，“晨軒，你知道當時我為什麼就突然下定決心要不顧一切和你在一起了嗎？因為我覺得我只有這輩子一次機會，錯過了，就真的永遠沒可能了。‘可惜’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人的無奈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給的，除了天災人禍，這世界上沒什麼真的面對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