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事發之後
兩人打的不分你我,扭在一團。
“弟媳!小花!你們、你們別打啊,快分開啊!”顧大牛想插手來分開兩個人,卻因為這兩人都是女子,不知道怎麼下手,站在一邊亂做一團。
“啊!!你放手!”
突然小花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吼叫聲,滿臉通紅,瞪向顧大牛:“頭轉過去!不要看過來!”
顧大牛哪知道他們之間又怎麼了,但是看小花的模樣立刻嚇的轉過了頭苦着一張臉:“好好!你們別打了別打了!”
風暖兒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了笑,一頭亂髮,臉上有幾道紅色的抓痕,小花也好不到哪裏去,她的臉上也是抓痕,痛苦的想要扯開風暖兒抓住自己胸部的手!
“你!你鬆手鬆手!”
風暖兒半坐了起來,鬆開手立刻躲遠了些。
“怎麼樣!我贏了!”
風暖兒也算是下了死手,疼的小花半天緩不過來勁,眼淚汪汪:“你流氓!你、你!”
“怎麼了怎麼了!從村口就聽到咱們家院子裏吵成什麼樣子了!”
從門口拐進來一個女人,她背着簍子,看着院子裏的情況,小花可憐巴巴的抬起頭看向那女人,一臉的抓痕清晰可見,捂着胸口:“娘!嗚嗚嗚!好痛啊!”
“痛?哪兒?”那女子一頭束髮黑白相摻,眼角的紋略清晰可見,素凈的白色綢衣,一雙草鞋,快步走到小花的跟前蹲下來打看自家女兒的情況。
顧大牛在旁邊,小花憋了半天也沒敢說出哪兒痛,更是委屈的指着風暖兒大哭起來。
那女子瞪大眼睛看向風暖兒,咧嘴大吼:“你是誰家的!你看看我家小花的臉!”
糟了,情況不對!
風暖兒打了一架是爽了,可這來了後援就不好全身而退了。
她在心中尋思着脫身,可不能惹了麻煩還被秀才知道,上前兩步跪坐在了小花娘的旁邊:“大娘……你打我吧,我……是我不對。”
“弟媳,”顧大牛一愣,剛剛還蠻橫的風暖兒這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弄得顧大牛一懵,他可看不出什麼花花道道,見風暖兒跪了下來,連忙過去拉:“弟媳,你別呀!”
小花也是一懵,隨後明白過來不怒反笑了!
“你現在裝可憐了!抓我的……的時候怎麼就不手軟!?”
風暖兒抬起頭,眼淚落了下來,她順着擦眼淚的手扒開遮臉的頭髮,露出了臉上的抓痕:“大娘,我不是故意的,是小花說我相公一些不好的話……我才、我才出手的……”
顧大牛看着風暖兒竟委屈的哭了,平日裏小花那剽悍的形象在顧大牛的心裏根深蒂固了,更是見不得自己帶來的人被欺負了去
“祥大娘!是小花先動的手!”
“大牛你!”
顧大牛先行告狀,小花沒想到大牛會幫着風暖兒,當下眼淚全往肚子裏咽,站起來伸手想打顧大牛,卻又憋不住眼淚往屋子裏跑去。
祥大娘倒是冷靜下來,看了看風暖兒的臉又對着大牛搖了搖頭。
“大牛叫你弟媳,你相公莫不是住在村尾的秀才?”
這祥大娘看着也不像是多麼無理的人,一下就猜到了他們之間的前後,倒是心思通透,不過一般人都護短護的狠,她女兒也被自己撓花了臉,怎麼會不心疼呢?
祥大娘站了起來,伸手拉着風暖兒一併站了起來。
“我生的我清楚,花兒是個野丫頭,不管誰先打誰也都別計較了,你們這臉還是先敷點葯吧,留了疤可就難整了。”
風暖兒也知道,伸手摸了摸右臉蛋上的抓痕,一陣心疼。
哪個女人不愛美?她一直做模特,最重要的除了身材就是臉了,不知道投了多少錢進去。
顧大牛用手點了點風暖兒的肩膀:"進去吧,祥大娘人很好的。"
顧大牛這性子直,說的話也實誠,風暖兒點了點頭跟着走了進去。
小花坐在炕上,哭唧唧的扭過身子不願意理他們。
祥大娘從床頭箱子裏掏出個精緻的小盒子,打開以後,有一股特別好聞的玉蘭花香,看着盒蓋上掉了色的彩,這東西該是有些年頭了。
"別看壓箱底了,花兒身上的疤都是被這個救下去的。"
祥大娘越過了小花,直直走向風暖兒。
"祥大娘,都是俺不好,如果不是俺帶着弟媳來你這洗洗,也不至於讓小花和弟媳打起來……"
"大牛,是我要來的。"風暖兒不需要別人幫忙擔責任連忙解釋道。
祥大娘將藥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抬手揉了揉顧大牛的腦袋:"你呀,這關你啥事了?兩個姑娘打架你想攔也攔不住呀,別傷着你是好。"
姑娘……顧大牛看了看風暖兒,低聲道:"祥大娘,弟媳是傾溫的娘子,怎麼能說是姑娘……"
"你這話可真會撿着聽。"祥大娘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接着走了兩步推了推小花:"哪都有你的事,別哭了,快去燒水。"
這麼個半天都沒人來哄,一開口就讓她幹活,小花扭過頭,紅紅的眼睛瞪着風暖兒:"是不是給她燒水?憑什麼?!我不幹!"
祥大娘伸手一把擰住了小花的耳朵:"你不燒讓我燒?!快去!"
小花憋屈的哽咽,低着頭捂着耳朵往後屋裏跑去。
看的風暖兒直尷尬……
總之,風暖兒洗上了澡!
往大水桶里一坐,渾身通透的感覺讓風暖兒激動到紅了眼睛。
多久沒洗澡了!
以前三天不洗澡就抓狂的風暖兒根本就不敢回想自己這半個月以來是怎麼撐下去的。
這浴桶擺在廚房,專門用木板隔起來,這樣燒水也方便,洗的也方便,木板上搭着祥大娘給她找來的衣服。
泛白的布料,不難看出上面還有淺淺的印花,雖然是舊衣服,但也算是乾淨的,有的換就很不錯了。
“洗着呢?”
祥大娘圍着圍裙推門進來,隨後又把門從里插上。
“啊?嗯。”風暖兒抿嘴笑着應她,伸手撩着水往身上髒的地方搓:“謝謝你啊大娘!”想起來剛剛自己還打了人家的女兒,滿心的過意不去……
“你別記恨咱們家小花,她自小就個暴脾氣,特別是對大牛,咱家那口子死的早,我又要上集做買賣,都是大牛這孩子心善照顧着小花……”
風暖兒聽着,撩動水花的聲音放小了起來。
“你和小花也算是扯平了,臉都花了,一會塗點葯就好了。”
“嗯……”祥大娘這番話說的風暖兒心裏放了開,與祥大娘就着小花與大牛的話題聊開了。
外間
一直沒敢坐下的顧大牛扯了扯小花的衣角。
“你別哭了,你再哭下去,臉都腫了。”
“你就巴不得我臉腫!”小花擦了擦眼淚水,反手打開了顧大牛:“你幫着那個女人說話!也不幫着我!你是不是喜歡她!”
“不是啊,俺沒有啊!”
顧大牛的一張臉瞬間紅了起來,連忙搖手:“她是傾溫的娘子!小花你別亂說!”
“你臉都紅了,還怕人說什麼嗎?!”
“吵什麼!吵什麼!也不怕別人說閑話!”
祥大娘從后屋裏掀開門帘走出來,風暖兒跟在後面也走了出來,披着一頭半乾的長發,面容精緻無比的緩步而出。
“真舒服!”
顧大牛一下就看傻了眼。
雖然知道風暖兒這張臉不醜,但是沒想到那麼漂亮,就算是出了村子上鎮了去,那當官家的千金小姐也不及這萬分之一啊!
小花也是看的愣掉了!
祥大娘拉過了風暖兒的手,看着這張精緻的小臉,心裏嘆了一口氣,撩開風暖兒遮住臉蛋的頭髮,拿過桌子藥膏。
“丫頭,看你這手,這臉,想必沒幹過粗活吧?”
祥大娘這麼一說,小花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風暖兒的手,默默將手藏在了身後。
風暖兒臉上的笑容一僵,被祥大娘的發問問住了,她想了想自己由死而生得那一晚,從血腥的宅院裏逃出來不禁點了點頭。
“打京城來此尋夫。”
“哦?”祥大娘來了興趣:“顧秀才果真那麼好,瘸了腿還讓你念念不忘的來這兒受苦相尋?莫不是你有了他的娃兒?”
“我……”風暖兒一時語塞,這其中她自己都說不清,來找顧傾溫實在是因為自己沒地兒去,還有一些並不做打算的理由……
正當風暖兒不知如何作答之時,有人從外而入,隨着高高低低的行走聲替風暖兒回答了祥大娘。
“並未婚娶。”
顧傾溫背着布袋,他髮絲微亂,一雙清冷的眼睛看向了風暖兒:“回家吧。”
此時此景,讓風暖兒腦中一閃,忽而憶起了清晨臆夢,他身穿官服,仙鶴着色,髮絲以羽冠豎起,笑容冷清向自己問好的模樣再次出現在眼前。
“風小姐,顧某這廂……有禮了。”
回憶由彩變暗,風暖兒連忙回過神。
顧傾溫這麼一句話不打緊,卻是驚着了顧大牛。
顧大牛張大了嘴,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他驚愕的站起身指着顧傾溫道:“那,那是說,你們還未拜堂成親?!”顧大牛又想起了昨晚他們二人在一個屋檐下的場景,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轉眼看向了風暖兒,有些遲疑,諸多話和疑問全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