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要洗澡!
顧大牛偷偷的笑:“當然啊,傾溫說的話俺都能聽明白,是讓你留下來的啊!”
顧傾溫用手輕遮了一下唇畔,掩住了某些表情:“還不快收拾。”
“好咧!”風暖兒開心極了,剛將盤子菜碟落在一起,刷的一下被顧大牛接走。
“我幫你吧。”顧大牛接過風暖兒手中的盤子還有菜碟就往後廚跑,風暖兒不好意思的跟了進去。
“不用啦,我來就好了,你是客人嘛。”
雖然嘴上這麼說,手上卻沒有去搶,她想偷懶而已。
顧大牛看了看水缸,那水缸里的水很少,他在意的看了一下風暖兒,然後憨憨一笑:“這點水也夠!”說著便一隻手拎起了水缸,把水倒在了滿是米粥渣的鍋里,拿起一邊的舊布刷了起來。
這顧大牛真是個好人,風暖兒撓了撓自己的胳膊:“都忘了介紹了,我叫風暖兒。”
“風暖兒……”顧大牛熟練的刷着碗,連忙點頭:“暖兒,暖兒!這名字好聽!”
顧傾溫在一旁聽着,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顧大牛,卻沒有說什麼。
顧大牛走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他彎着腰收拾着柴,分了一半抱進了后屋,另一半捆起來應該是自己用的,風暖兒看着他那幹練的模樣,屋前屋后的忙着,再看看點着蠟燭凝神看書的顧傾溫。
“哇~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這話是故意對着顧傾溫說的,雖說今天第一次見面,或許是跟這個身體有關係的緣故,風暖兒一點都不覺得陌生。
顧傾溫抬頭:“也比起兩手空空站在那裏當監工來的良心。”
風暖兒翻了個白眼,不能討了半句吃虧的,大概就是顧傾溫這樣的了,顧大牛收拾妥當以後站在門口。
“傾溫,俺走了啊,你腿腳不方便,有什麼麻煩的就叫俺啊。”
顧傾溫沒有回應,風暖兒瞪了一眼他,大聲回應了顧大牛:“沒事,還有我呢!你回去吧。”
那大牛羞澀一笑:“好咧,弟媳。”
風暖兒苦笑兩聲,這弟媳叫的還真不太習慣,不過有個正當的身份能留在這破屋子裏,還是能接受的。
風暖兒走進屋子裏,坐在了顧傾溫的床上看着他手中的書:“讀書有用嗎?好歹讀的還是聖賢書,人家大牛那麼好的人,你也不送送……”說完這句話以後,風暖兒很是在意的看樂一眼顧傾溫的腿,連忙抿上了嘴。
真是一不小心就說錯話,果然跟身體殘缺的人,要注意點言辭。
顧傾溫淡淡的看了一眼風暖兒,合上了書:“若是你喜歡他,我也不妨給你做媒。”他的嘴角習慣的上揚了一抹冷笑:“反正,比起我這個瘸子,跟個能跑能跳的人至少也不會委屈你。”
這話說的像是在為了風暖兒考慮,嘲諷之意卻溢出表面。
風暖兒的臉一下就寒了。
他今天一連兩次說了將自己推給別人的話,風暖兒饒是再有目的留在這裏,也不禁生了火氣。
“你可以不說話。”她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瞪着顧傾溫:“沒人當你是啞巴。”
顧傾溫撈出床里堆着的被褥,一把拋給了風暖兒,吹滅了蠟燭。
眼前一黑的風暖兒接住了被褥,眨了眨眼睛。
他這是什麼意思。
“睡地下。”
大夏天的,睡地下?這地不是瓷磚不是木板,就是泥和的硬面子,到處都是蟲!跟露宿街頭就多了一張被子而已啊!
風暖兒臉一拉,哭喪着臉:“這天那麼熱,地上有蟲啊,我露宿街頭那麼久,你就讓我跟你擠擠吧。”
顧傾溫沒有搭理她,風暖兒眼睛一轉,慢手慢腳的往床榻上爬,顧傾溫伸手準確無誤的推住了她的下巴。
“睡地下!”
風暖兒抱着被褥,憤憤不平的道:“咱們可是夫妻啊!”
“我們並未成過親。”
“現在成也行啊!你點蠟燭,咱們現在就拜天地!”
顧傾溫稍微有些無語,鬆開手不再理她。
風暖兒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看着蜷縮在床上的他,背對着自己的小小身影……
好吧,跟一個弱流之輩有什麼好計較的?
風暖兒打好了地鋪躺在上面用手當枕頭,終於安心下來了,漸漸沉睡。
在夢裏……
她夢到了琉璃花瓶,華麗的大堂,有兩位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坐在正座之上,姿色端正的丫鬟忙碌着,顧傾溫腿腳健全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身穿官服,仙鶴着色,髮絲以羽冠豎起,笑容冷清卻墨玉無比,一雙濕潤的雙眸盯着她輕柔的低下了頭。
“風小姐,顧某這廂……有禮了。”
這一夢,直叫她清晨才渾噩醒來。
風暖兒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臉上濕漉漉的,應該是哭過了,渾身都疲憊不堪,酸痛難忍,除了剛穿越到這個身體的時候有過這種感覺,已經半個月了。
該是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殘留的靈魂在迪悼念着已經逝去的時光,所以才折騰的她這麼累。
那麼跟曾經美好無比的顧傾溫見面的場景,身為旁觀者的她為什麼感覺自己的心……跳的那麼快呢?
風暖兒搖了搖頭,大嘆了一聲
“你就好好的睡在這身體裏吧,畢竟,現在是我的身體了。”
她撐了個懶腰,這一覺睡的可真爽。
窗欞是打開的,風暖兒望向破舊的窗欞外,太陽都起了很高,大概是十點多的樣子。
不由自主的,風暖兒往床榻上看了去,顧傾溫早就不在了,被褥摺疊的好好的,離開了很久的樣子。
這麼熱的天,他會去哪?
不過總不能一直在家裏待着吧~
還真是身殘志堅!
風暖兒拍了拍肚子,感覺餓了,昨天也看過了,家裏已經沒有吃的了,只能出去看看有沒有辦法弄點野菜什麼的。
左右看了看,屋子裏沒有什麼能裝野菜挖野菜的東西。
“唉”風暖兒自己甩了甩手指,看來要自己動手挖了:“家裏果然還是需要個女人的。”
剛出了門,外面的太陽似乎能將人烤了一般。
“弟媳!”
正在琢磨着門是鎖還是不鎖的風暖兒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連忙轉過身去看,顧大牛招呼着大手,咧嘴笑的陽光極了。
“是大牛啊。”風暖兒也伸手回應了顧大牛。
他推開籬笆門走了進來,風暖兒這才看到他的一身裝備。
背上背着弓箭,捋起來的衣袖露出小麥色的皮膚,腰間用麻繩綁着野雞野鴨,邁着大步走了過來。
他往屋裏看了看:“你出來幹啥,是找傾溫嗎?”
風暖兒點了點頭順便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還有點餓了,大牛你有吃的嗎?”
顧大牛一愣,連忙點了點頭:“有有,在俺家裏,俺給你拿過來。”
他的確是個熱心腸,而且什麼情緒都露在表面上,風暖兒就是屬於那種蹬鼻子上臉的人,一看顧大牛百呼百應,又萌生了一個想法。
“等等,大牛,你家裏有沒有洗澡的地方……哎不對,是沐浴的地方。”
剛剛要吃的,顧大牛便被弟媳這不客氣的態度給弄懵了,他只是直了點,卻不傻,風暖兒問他家裏有沒有沐浴的地方……難道是想到他家裏清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