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跑出來做什麼?
看着夏意兒當場被打臉,夏安筱心裏莫名的覺得一輕,什麼時候她也會有今天,從前只有她說什麼,旁人就相信什麼的份,什麼時候輪得到她夏安筱有這樣的待遇了。
她眉眼彎彎,勾着連慕言的手臂,踮起腳湊到他的耳邊,“連公子表現不錯。”
“有獎勵嗎?”男人看着她低低的笑着,“口頭誇讚可沒有辦法滿足我。”
女人哼哼了幾聲,甩過頭去,不再看他,可緋然的唇角卻勾起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憋笑可還行?”連慕言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好笑地看着她。
笑就笑了,還忍着做什麼?
宴會要很晚才回結束,可是沒到十點,夏安筱就覺得有些困了,她環顧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她,而連慕言也不知道被到哪裏去了,她便拎着小包和霍修明打了聲招呼后,就溜了出去,卻沒有想到連慕言一早就在電梯口等着她了。
“走吧。”
連慕言示意了一下她,正巧電梯門緩緩打開了。
女人有些不是很情願地走了過去,莫名有一種什麼事情他都已經算好了的感覺。
“思思被徐護工送到霍修明家裏了,顧家老爺子想見見她。”
夏安筱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小洋樓安靜地可怕,之前她從來都沒有覺得,可思思走了以後,這麼大房子就剩她一個人了。
夏安筱站在門口,抬手打開了客廳的燈,夏末的季節,屋子裏有些悶熱,可是她還是覺得寂靜地可怕。
聽到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夏安筱轉身走了出去,看到連慕言正倒車準備離開。
見她跑了出來,連慕言停了下來,按下按鍵,車窗緩緩地搖了下來,“還有什麼事情嗎?”
女人站在門口,暈黃地燈光打在她的身上,溫暖而安靜,她雙手背在身後,垂着眼眸搖了搖頭。
“那你跑出來做什麼?”
連慕言噙着笑意看着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這麼大的屋子,沒有陪她,她會害怕。
與其說她一直以來幫霍修明照顧思思,倒不如說是思思陪着她。
思思還是小嬰兒的時候,晚上經常鬧騰,而夏安筱又失眠,她照顧思思,思思陪着她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黑夜,這種陪伴早就成為了一種可怕的習慣,在思思離開之後,她變得有些失落和難過。
霍修明認回了顧家,顧老爺子也不會讓思思流落在外,必然是要帶回去的。
夏安筱抬眸看了他一眼,晚風拂過,將她的秀髮吹起飛揚着,長長的髮絲遮擋住了她的眼眸,她抬手捋了捋長發,隨後輕聲問了一句,“你今晚還有什麼事情嗎?”
“要我陪你?”
夏安筱點了點頭,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輕咬着下唇,她以為她不會害怕孤單的,可是到頭來,她還是害怕一個人待着。
“安筱,你當我是你什麼人?”連慕言低醇溫潤的嗓音合著風,輕輕柔柔地飄進了她的心裏,“法律上,我們是夫妻,這是我強求來的,可你心裏呢?”
他倚靠在車椅上,撇頭看着她,“我為你出頭,為你收拾那些惹你不快的人,你自己心底也很清楚,我是為了誰,才對付的顧逸清,你是不是覺得,這些都是應該為你做的?”
女人緩緩地抬眸,看向了他,明明是交易不是嗎?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卻說不出口。
她用她自己換來的顧逸清生不如死的下場。
而代價不過是留在他的身邊,可是說到底,如果他不在乎了,這樣的交易誰能看得上?
她抿着唇不肯說話,心裏卻千思萬緒着,她也知道,這樣對他是不公平的。
連慕言突然推開了車門,下了車,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到她眼前的手裏拿着一個盒子,“我答應過你的,從來沒有失約過,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女人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將那盒子打開,裏面的一些照片已經泛黃,沉浮着歲月老去的味道,還有那個金制的小鋼琴。
“怎麼會?”這個不是在回城公園大火的時候,一併被燒掉了嗎?
“它一直在我這裏。”連慕言拉過夏安筱的手,將盒子鄭重地放在了她的手上,“在大火前一晚上,我去那裏挖出來的,原本應該早就交給你的,不過第二天就被爆出發現林姑姑屍體,顧逸清一直以為我沒有拿到它,並且用它來威脅我,他當時情況很不穩定,所以我沒有說出來。”
如果他知道後來顧逸清會做那樣的事情對付夏安筱,他才不會顧及到這個怪物的感受。
“對不起……”她說得很是小聲,此刻夏安筱心中的震撼超過了她所有的感官。
看到這個盒子是驚喜,而連慕言的話,卻讓她感到了愧疚。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其實她從來都沒有真正地願意百分百地相信過他。
“不用說道歉,我樂意為你做的。”連慕言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不是要我陪嗎?還不進屋裏去?”
他很是自然地牽着女人的手,走進了小洋樓。
夏安筱任由他牽着,心裏的震驚還是沒有緩過來。
“剛剛在宴會上我看你沒吃多少東西,你先去樓上洗漱,等出來了就能吃面了。”
連慕言說著就走進了廚房,從柜子裏拿出了面,又從冰箱裏拿出了幾個雞蛋。
他解開襯衫的扣子,優雅地挽到了手肘處,打開了水龍頭。
“連慕言,我不餓。”
她走到男人的身後,抬手圈住了男人的腰,將腦袋靠在了他寬厚的背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哽咽着的聲音讓連慕言微微蹙眉,他輕笑了一聲,轉過身來,“我做這些,不是看你哭的。”
他為了什麼,其實她心底很清楚。
男人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隨後推着她走出了廚房,“我讓你去洗澡,你卻來抱着我,想暗示我什麼?”
“我不餓。”夏安筱拉着他灰色襯衫的衣角,僵在那裏。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兩個人站在那裏什麼都不做算是怎麼回事?
“知道了,不煮麵,我陪你上樓。”
到底就只是單純地想要人陪着她而言。
對於夏安筱而言,應酬是累過工作很多的事情,她洗漱完之後,只覺得很疲憊,走出浴室的時候,連慕言坐在沙發上,單手在沙發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正看着那鐵盒裏的東西。
見她出來了,溫和的眉目微微彎着,“你和你媽媽長得真的很像。”
“那也只是長得而已,我和媽媽的性格差的太遠了,她是公認的第一名媛,而我只不過是成天胡作非為的野丫頭罷了。”
要她偶爾裝裝,做做樣子是可以的,但她深知骨子裏的自己有多討厭。
“性格決定不了教養的。”連慕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並不希望她妄自菲薄。
“外婆把她保護地很好,所以她相信愛情,相信童話,可偏偏生出來的我,什麼都不相信。”
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她不覺得自己有愛人的能力。
“多點心眼不是什麼壞事。”
女人坐到了他的身旁,連慕言自然而然地接過了她手中擦着頭髮的浴巾,隨後從茶几的柜子裏拿出了吹風機。
“這不是多不多心眼的問題。”夏安筱看了他一眼,卻不知道要該怎麼說,才能讓他明白。
問題太難了,惹她心煩,索性也就不想了。
“你要不要回錦瑞做事了?”男人看了她一眼,分明她還有話沒有說出來,可偏偏這個話題她已經不願意繼續了,“不見得一直待在賽爾吧?”
夏安筱低着頭,沒有說話,連慕言微微挑眉,繼續地道:“”你要是不會錦瑞了,那我就把它賣了。”
“為什麼?”夏安筱轉頭看向了男人。
男人修長的手穿插在她長長且絲滑的秀髮中,兩人的視線在暈黃的燈光下交錯着,時間就像是在這一個停滯了。
“一個不盈利的公司,留着遲早要虧本的,你又不肯回去,那還留着幹什麼?”
“不可以。”夏安筱轉過身,面對着他,雙手捏住了他的衣服,“連慕言,我拜託你,不要賣好不好。”
“那你要不要回去?”
賽爾在城西,地址偏僻又遠,他一直想要夏安筱回來,只是沒有找到什麼好的辦法。
現在賽爾工作室已經步上了正軌,而霍修明也已經回了顧家,完全不需要她操心了。
夏安筱抿着唇,神色有些猶豫,錦瑞代表了過去,她還沒做好準備和過去坦誠相見,在見到賈小青他們之後,她要怎麼解釋自己當年的不告而別?
最怕的,就是被問那些不想提起的過去。
“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在宴會的時候霍修明和我談過了,他想要我買下賽爾,如果你想回錦瑞,那麼我讓賽爾融資到錦瑞,怎麼樣?”
聞言,女人先是一愣,隨後看他,“你早就計劃好了,那還問我幹什麼?”
還讓她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