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下山尋人
顧傾之再次深深吸一口,盯着灰衣老道。
灰衣老道也不說話,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樣。
“哎,我終於知道像我爹那麼聰明的人,還願意被你忽悠,明明知道話不靠譜,偏偏無力拒絕。”她自語道,這人太過洞悉人心,總是抓住人的弱點。
“不不,老道絕不騙人。”灰衣老道趕緊表明態度。
“你敢對天發誓,話里沒有水分?”顧傾之盯着他。
灰衣老道臉上一僵,修道之人忌諱的就是立誓。
“卜道長,我一直疑惑,你說我到底是我,還是上一世的我。”她雖然知道都是同一個靈魂,可是她經歷過現代,完全忘記過去,這還算是上一世的她嗎?
這個問題,她放在心底很久,一直未對任何人說出來。
“小友,你就是現在的你。”灰衣道長又說著似是而非的話。
顧傾之低頭一笑,也對,現在是她站在這裏,糾結那些無用。
灰衣老道欣賞的看着她,顧家的女娃悟性也不錯。
“不過,”顧傾之好奇湊近一點,小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肚子裏有個孩子?”
這事,她連白修然都沒有告訴。
每月大姨媽來的都挺準時,偏偏這個月已經遲十幾天沒有動靜,她自己也有預感,只是沒對人說,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天機不可泄露。”灰衣老道神秘的說道。
“切。”顧傾之鄙視他,“這孩子真的能幫助喜年哥?”
“老道絕不騙人。”
顧傾之臉上不顯,心中誹腑,你是輕易不騙人,騙人要人命。
“我還想問問,卜道長剛剛跟我說的,做孩子的引路人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話,灰衣老道挺直脊樑,更加的仙風道骨,“老道一生未收過一個徒弟,與這孩子有緣。”
“呵呵,卜道長的意思,是打算收我家孩子為徒?”顧傾之越發覺得自己被忽悠。
“不錯。”
“不行。”顧傾之果斷拒絕,“我可不想我未來兒子跟我哥一樣,在山上清修,顧家只要一個神仙。”
最主要這事,她不敢輕易答應。
萬一以後白修然或者她爹知道,是她把兒子送來當道士,想想後果,就很可怕。
“小友不要激動。”灰衣老道趕緊安慰她,“我跟我那老友不一樣,他修的是無情道,我修的是逍遙道,不用清修,日後他想娶妻生子都可以。”
“真的?”顧傾之不信任。
“老道可以向天發誓。”這點上面,他自詡沒說謊。
“那你圖什麼?”顧傾之越發的疑惑,真的只是為了幫她哥?
“實不相瞞,老道是看中你腹內的孩子,老道也算過,與這孩子有莫大的緣分。”
“那到底能不能幫我哥?”這才是重心。
“能。”灰衣老道果斷道。
得到肯定的答應,顧傾之心中開始考慮,到底要不要答應?
要不先跟白修然商量一番?
“小友如果拿不定主意,先不急着回答,日後自會再相見。”灰衣老道何等的洞察力,看出她心中所想,從懷中拿出一個吊墜,是一塊灰撲撲的玉,天然形成一個八卦的圖案。
顧傾之見着新奇,忍不住接過去看。
“小友既然接了玉佩,定是同意,老道還有事,告辭。”灰衣老道果斷的留下最後一句話,離開。
步法穩健,速度極快。
瞬間沒了身影。
顧傾之一臉懵的拿着玉佩,她同意什麼?
她就想看看這個八卦圖是不是天然形成的。
完了,她這是收的第二塊玉佩。
孩子都還沒生,已經定好一個娃娃親,並給他找一個師傅。
定乾廟前,石心他們攔住一個要上山的男人。
“你是何人?”石心呵斥道,男子面無表情,來者不善。
“我找我們家主子。”顧大沉着道。
“你們家主子又是何人?”石心有些頭疼,這兩天怎麼凈有些人來山上找人。
前面有個先例,這會兒還是問清楚。
“我家主子姓顧,名傾之。”顧大也知道不說清楚,別人不會讓他過去。
他跟羅副將在山下候命,早上的時候接到消息。
白家小少爺跟江家小少爺、陳家小少爺又失蹤。
三家人也沒急着找孩子,分別飛鴿傳的信過來,讓他們把三個孩子接到。
因為這次,三家的孩子都給自留一封信,說是去找顧傾之。
“你先等等,我讓人上去通傳一聲。”石心說道。
顧大沒有反對,安心在定乾廟前等待。
約莫一個多時辰,顧傾之才從山上下來。
“主子,白小少爺他們偷偷離開香陵。”顧大上前小聲道。
顧傾之聽的無語,以前跑出來一次,現在又是效法從前啊。
“哎,麻煩道長跟山上的人說一聲,我兒子又離家出走,我大概要先告辭。”顧傾之無奈的請石心他們幫忙通傳一聲。
讓她再爬到山頂說句告辭再離開,實在是為難她。
白修然跟灰衣老道論道后,依舊又跟道一真人論道。
他早上醒的早,見傾之還在睡,知道她有起床氣,沒忍打擾她。
“今天就到這裏吧,白丞相心思已經不在這裏。”道一真人淡然說道。
白修然一笑,沒有否認,他的確又想傾之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
等着他告辭離開,前面不遠,似乎是昨日定乾廟的一個弟子在跟顧喜年說著什麼,吳剛也站在一旁,昨天吳剛只是被灰衣老道震傷,氣血翻湧才吐的一口氣,其實沒有多大的問題。
這會兒看着氣色不錯。
顧喜年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側目看一會兒,又跟那個弟子說兩句后,才朝着他走來。
“走吧,傾之在定乾廟。”顧喜年說的冰冷,看不出喜怒哀樂。
白修然是個聰明人,什麼話都沒說,跟着一同下山。
他們下山,比顧傾之快的多,頂多半個時辰的模樣,已經到定乾廟。
“喜年哥,不好意思,我還打算在你這多住幾天,臨時出點故障。”顧傾之歉意的說道。
顧喜年已經知道經過,剛剛還冰冷的表情,瞬間透着暖意,慣性的揉着她的頭,“沒事,下次再來提前跟我說,我去接你。”
“嗚嗚~,喜年哥。”她撒嬌的一把抱住顧喜年,在他懷裏蹭蹭,顧喜年的身上常年帶着檀香的味道,又帶着山間草木的氣息,跟白修然的墨香完全不同。
“喜年哥,我等着你成仙的那一天啊,哈哈,不是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嗎,沒準以後我還沾點光。”她低聲說道。
顧喜年看着懷中的人,眼中趟過溫柔,“好。”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一旦承諾定然全力以赴。
白修然靜靜在一旁看着,並沒有把顧傾之拉過來,他知道她是有些話要對顧喜年說。
春日暖陽下,微風吹過,帶來幾片花瓣。
等着顧傾之離開,顧喜年依舊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她離去。
當年那個愛撒嬌,愛抱着他的小女孩已經長這麼大,可是在他的心裏,她還是從前那般可愛的模樣。
想起臨走前,看着她坦然的目光,她說:“在我心中,你永遠永遠是我最最重要的哥哥,誰都替代不了,如果誰讓你受委屈了,不管多遠,我一定殺過來幫忙。”
茗顏找顧傾之的事,他聽其他弟子提到。
想必是知道他早上的事,才這般寬慰他的心。
“有多重要,比的過爹嗎,或者那位白丞相?”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
“必須的,你永遠排第一位。”她笑的天真浪漫,說的無比真誠。
他驀然就笑了,一時間仿若冰雪融化,萬紫千紅全部在眼前盛放,定乾廟前的弟子,全都呆住,這是第一次看見大師兄的笑容。
有她這句話,就足矣。
沒見白修然瞬間黑掉的臉色,能讓天下敬仰的丞相露出如此神色,也是值了。
“成仙啊。”顧喜年抬頭看一眼天,“是該去後山清修了。”
聽到的弟子又是一驚,後山條件非常惡劣,大師兄竟然要去那裏清修,這一閉關不得三年五載才能出來?
顧傾之下山後,沒有多逗留,直接去了悅城。
剛剛她又接到第二封信,繼三小隻偷偷離開香陵,又有三位離開香陵。
一個是吳越,顧大,剩下一個竟然是白瑤。
他們似乎知道顧傾之的路線,這次沒有走水路,而是從陸路過來。
顧傾之拿到信的時候,咂了幾次牙花子,“修然,你說我是該感動,還是該生氣?”
她知道這群人是在擔心她,所有才出來找她。
可是現在出來兩撥人,一撥孩子,一撥年紀雖然大點,但是看着也無自保能力的人。
她反過來要去找他們。
天羅又不小,萬一走錯路遇不上怎麼辦?
“不急。”白修然握着她的手,“白瑤那邊有吳越跟顧二跟着,應該沒事?”
“你覺得靠譜?”她這話是看着顧大跟吳剛說的。
兩個粗狂的漢子沉默不語,他們的弟弟他們還是了解。
“不會有事,相信他們。”白修然安慰道。
“這三位我還不太擔心,那三個小傢伙,你知道他們在哪嗎?”顧傾之甚是頭疼。
“知道。”
“額?”
對白修然的果斷回答,顧傾之一愣,詫異的看着他,他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猜的不錯,他們一定會從溧陽經過,如果我們趕的及,可以在溧陽跟他們會合。”白修然胸有成竹道。
顧傾之還是挺相信他的。
既然他都這麼說,一行人也不磨嘰,直接朝着溧陽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