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俺娘想與你雙修
第一百零六章
是婆娘就會生崽,是和尚就會念經。
婆娘再小,養養總會長大,長大了就能生崽,和尚再小,也會念經。
圓寂小和尚念念叨叨的,許小仙一路跟隨出後院,並不在乎耳朵會不會起繭子,只是聽得多,記得少。
佛經這玩意,就和道家老祖李耳真人的《道德經》一樣,說的是大道理,很大很大的道理,大到不是所有人都能懂的大道理。
別人的道理,許小仙不懂,更不願懂。
就像兒時老道人李大牛說的,路要自己走過才認得,道理也要自己悟才懂得,小娘兒的肚皮也要自己爬過了才要得。
夜,漸深。
只留下一地數不清的寂寥和黑暗在恬不知恥的,糾纏着。
圓寂小和尚出後院,出‘知味樓’,回頭看了眼依舊燈火輝煌的酒樓,也不知道想去哪裏,他不再念叨着大道理,而是呢喃道:
“我的眼淚留了下來,灌溉了下面柔軟的小草,不知道來年,會不會開出一地的記憶和憂愁。”
畫風一轉!
小光頭不講大道理,變抒情了?
許小仙聽得瞠目結舌,努力讓表情不那麼生硬。
大眼睛小和尚眯着眼睛笑了笑,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個金色小冊子,翻開來。
抱朴山年輕修士運足目力,湊近一瞥。
一行行娟秀的小字,洋洋洒洒的在紙背上耕耘。
字體柔順,柔中見骨,傲如虎死骨立,頗有名家風采。
有書聖王羲之的近六成風采。
落筆之人,功底非凡。
許小仙自幼習字,練字,心下大動,下意識的去觸摸冊子。
大眼睛小和尚乾脆將金色小冊子,塞到了抱朴山年輕修士的手中。
入眼,是一行行清句,可真讀下去,卻有種動魄驚心的驚訝。
‘圓燈寺四月的陽光,暖的讓人心醉,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去思考,一切都可以拋到九霄雲外。哪怕老方丈的嘮叨在耳邊,也能左耳進,右耳出。
不就是提前讓廟裏最帥氣的小和尚長大成為男人了嘛!屁大個事!’
‘坐在舍利塔的林子裏,一個人獨處,看着這些終日念經吃齋的老禿驢死後的歸屬地,瞬間便會讓煩惱走遠,把憂愁放下,將負荷忘卻,推掉身上的責任。
這個時候的老娘,可以靜靜的曬着太陽,耷拉着頭,自由的享受陽光中的朝氣,像個孩子一般閉上雙眼享受着片刻的悠閑。
如果有酒,那才應景。
可惜廟外的老酒勾兌了水,不好喝。真想把酒坊里那老娘們的男人的第三條腿,都扯下來,剁碎了喂狗。’
‘如果,
還能聽到舒緩的琴聲,喝上醇美的香茶,一切都會變得充盈和豐實。
如果,再能夠找到一個綠草坪,頭枕着雙手,斜躺在草坪之上,仰望蒼穹,飛鳥翱翔,流雲閑步,陽光揮灑,詩意也會悄悄迸發在腦海中。
也就不會聽到那些該死的禿驢,作死的念經聲,日復一日的念經聲。’
‘生活是一首歌,吟唱着人生的節奏和旋律,可惜這是和尚廟,都是一些做不了男人的假男人,無趣。
生活是一條路,延伸着人生的足跡和希望,可惜這是圓燈寺,這是圓燈寺,這是該死的圓燈寺,無奈。
生活是一杯酒,飽含着人生的清醇與憂愁,可惜這是佛家寶剎,打不過老方丈那個老禿驢,也就教不了小和尚怎樣做一個真男人,無聊。
生活是一團麻,交織着人生的煩惱與快樂,生活是一幅畫,描繪着人生經歷的紅和綠,生活是一團火,燃燒着人生的憧憬和夢想。
誒,真想掐死他,讓他早日圓寂……
誒,他不死,如何可以圓寂啊……
他不圓寂,我怎能離開?
’
許小仙越往下翻,越看得瞠目結舌,儘是一些葷話,一些瘋話,一些喪心病狂的感悟。
很顯然,這是圓燈寺那個銜着一支五莖蓮花從天而降,在圓燈寺一呆就是幾十年不走,吃酒喝肉想男人,幫小和尚破過各種戒,還曾懷胎十七年,誕下一個小活佛的女人,那個‘蓮花菩薩’所寫。
可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如何能誕下小佛陀,如何能被人稱作佛母‘蓮花菩薩’?,
她出現時便有佛家真跡‘寶德夢珠’現世,她還曾在燃燈佛祖雕像前,頓發大心,做出‘布髪掩泥’的壯舉,……
這一切的一切,匪夷所思,沒人能說出個二五八來。
就像是佛家的那一句‘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許小仙嘆了口氣,合上金色小冊子,遞還給小和尚,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小道士,你覺得俺娘文採好不好?方丈都說好呢!廟裏的師叔伯,師兄弟,就連掃院子的老湯頭都拍着胸脯說好哩!”圓寂小和尚撇了撇嘴,摸了摸寸草不生的腦袋,笑嘻嘻,沒臉沒皮的,絲毫不覺得尷尬道。
許小仙連翻白眼,腦袋裏充斥着一個女人在和尚廟裏吃酒吃肉,挺着胸叉着腰肢一口一個老娘的調戲老小和尚的畫面,無奈道:“圓燈寺的老方丈都說好了,那就是真的好。”
“小道士,咱兩先去喝酒吃肉,再談一個交易。”
也不知道是臉皮厚到了驚天動地,還本就是憨厚本分到無以復加,有着中州小活佛之稱的大眼睛小和尚,笑意更濃了,對着抱朴山修士點了點頭,瞬間挽着他的手,笑嘻嘻的折返入‘知味樓’。
許小仙掙脫大眼睛小和尚的手,笑道:“小大師與小道有什麼可以交易?”
大眼睛小和尚在脖子上摸了摸,取下一顆檀木佛珠子,笑道:“小道士,明日你要登‘如意樓’第八層,俺助你一臂之力,換一支昔日儒家大豪王道子留在玲瓏筆洗里的‘三尖龍鬚毫’,如何?”
許小仙笑容一滯。
眼前這個小光頭如何知道自己明天要登‘如意樓’第八層?
難不成他真是佛陀轉世,上知五千年,下懂三百載?
大眼睛小和尚看到抱朴山年輕修士眉眼中的一絲神色波動,輕聲道:“俺娘說,尋常眉筆畫的眉毛不好看。
天底下,唯有昔日儒家大豪王道子留在玲瓏筆洗里的‘三尖龍鬚毫’才畫得出好眉線。
俺娘說,若是用‘三尖龍鬚毫’沾上眉粉,先從眉峰刷到眉尾,然後用余粉刷眉頭,眉頭的顏色要比眉峰以及眉尾淺,才會看着舒服有立體感。
才會體現她的國色天香之姿色。”
眼前這大眼睛小和尚不遠數萬里前來,難不成真是為了幫他娘‘蓮花菩薩’取那‘三尖龍鬚毫’作眉筆?
抱朴山年輕修士皺了皺眉頭。
大眼睛小和尚接口道:“小道士,俺娘可漂亮着呢!若是眉毛再畫漂亮一些,只怕老方丈都會把持不住,經都不念了。
而且,俺娘說,想要和你雙修。”
瞬間。
抱朴山年輕修士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