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無法挽回的錯誤

第一百零四章 無法挽回的錯誤

戰鬥法師的手段看起來有些像是咒法系施法者。但是又有些鍊金術師的影子。歷史上不乏一些想要結合兩系特長,開拓創新的天才,所以會有這種表象一點也不奇怪。當然,這也意味着這個法術是私下流通的特殊版本,絕對不是那些通用版的法術能比較得了的東西。

在法術這個領域上,未知就代表着強大,稀少就代表着危險。一個很少在人面前展露的法術和一個幾乎已經被人摸透了的法術所能起到的作用是截然不同的。就像是現在這樣。

彥還沒有接近到一個足夠威脅到戰鬥法師安全的範圍,他周圍的地面就猛地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然後,就像是有一群長槍兵埋伏在地底下一樣,一道道冰槍在彥經過的時候就猛地從地面的冰霜下突刺出來,一瞬間就把彥逼到了險境。

見識過長槍兵那如同密林般佈設的槍陣的人都知道,長槍和箭矢有着本質的區別。箭矢再密集也是無根的浮萍,只要能夠擋住一開始的衝擊,那麼根本就不足為患。但是槍陣不一樣,這種密集而且粗壯的陣地式攻擊不僅僅在力量上要遠超箭矢,就連在空間的封鎖上也要比箭矢更勝一籌。

要知道,一片箭雨下來,就算是射箭的人再神速,在第二段箭雨之間也是有空閑的。而經驗豐富的戰士足以在這種空閑之中,找到應對它的辦法。而槍陣就不一樣了。它粗大的槍身能夠直接將一大部分躲閃招架的空間封鎖住,在槍陣中的敵人活動範圍會越來越小,即便你躲過了頭幾次的攻擊,在越來越頻繁的攻擊之下,你也會捉襟見肘,如同陷入陷阱的野獸一樣,一點點地被逼入死路。

身陷長槍陣,除非你有巨龍一樣刀槍不入的盔甲,有着能夠攻城拔寨的磅礴巨力,否則你終究會被無數的長槍一點點地耗死。這一點,無數的騎士團都已經證實過了。可以說,正式因為長槍兵的存在才促使了騎兵中最昂貴的人馬全覆式重甲騎士的出現。

當然,戰鬥法師放出來的這些冰槍遠遠沒有長槍陣的那麼長、那麼粗。但是對付只有一個人的彥,卻是完全足夠了。

隨着冰槍的林立突現,彥的活動範圍只能被一步步地壓縮起來。儘管他不斷地用手中的武器劈砍開自己面前出現那些不斷出現的冰槍。但是這種破壞的力量終究是比不過這種特殊魔法生長的力量,很快,他就被層層的冰槍裹挾了起來。

這很危險,彥自己也很清楚。但是他一時間也沒有辦法。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兩根冰槍已經死死地卡住了他的臂膀,而同時也有另外幾根冰槍,對着他的腹部要害突刺了過去。

彥拚命地躲閃,但是所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是有限。很快,就有兩根冰槍刺穿了他的身體,一根刺進了腹部,一根貫穿了大腿,把他像是獵物一樣懸挂在了半空之中。

傷勢有些重,這一點即便是彥也不得不承認。不過好消息是有聖光在,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傷勢。當然,也有壞消息,那就是對方也知道這一點。

戰鬥法師已經見識過了彥那種超自然力量的治癒能力,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予他什麼喘息的機會。所以即便催動這種程度的法術已經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壓力,甚至讓他體內的奧術迴路都有些開始暴走的感覺。但是他還是咬着牙,繼續維繫着自己這好不容易得到的優勢。

又是幾根冰槍對着彥戳了過去。此時的彥已經沒有動彈的能力,如果被他戳中了,那麼就算是有着諾德人的超常體質,也只會有一個結局。

塵埃已經落定,戰鬥法師忍不住在心裏這麼想到。儘管過程艱辛,但是一切還是值得的。但是顯然,他還是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一些,或者說,他太小看了彥一些。

聖光的力量遠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而彥在這個危急時刻所能爆發出來的意志力和求生慾望也不是他能想像的。

幾乎就是一瞬間,金色的聖光就如用從開閘的大壩中奔流出來的洪水一樣。這些聖光如若實質,頃刻間就幻化成無數的刀槍劍戟,圍繞着彥的身體,如同最狂猛的風暴一半肆意地旋轉、狂舞了起來。

而在這力量之下,不論是那些限制着彥行動的冰槍,還是那些正在向他攻擊的冰槍統統地都被絞成了粉碎。

這場聖光能量的風暴狂猛而迅捷,那些飛舞旋轉着的聖光武器一個接着一個,中間連貫地沒有留下任何的空隙,以至於即便是破碎的冰塊碎片都在這種狂暴的力量下變成了更加細碎的飛屑。而且,溢散的聖光還流淌在彥的身體上,飛快的修復起了他身上的傷口。

總而言之,這狂猛的聖光不僅僅讓彥從冰槍中脫困而出,同時也打亂了戰鬥法師所有的計劃,讓本來已經明朗了的局勢立刻又變得撲所迷離了起來。

這對於已經拼盡了全力的戰鬥法師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同時,這對於彥來說也同樣如此。

剛剛的那種聖光力量的爆發叫做神聖風暴,算是帕拉迪亞記載在聖光氣資訊裏面的強力群體技能之一。真要比較起來的話,甚至要比彥在心靈世界中釋放的奉獻更加強大一些。當然,消耗也自然會變得更加巨大。

聖光氣來源於他的內心,因意志和信念的強大而變得更加廣博、深厚。而在彥現在的內心裏,聖光氣的容量其實是非常有限的。加上之前那些次對聖光的使用,他能驅使的聖光其實根本不至於支撐神聖風暴最低限度的釋放。之所以能夠將這個技能施展出來,完全是因為他不屈的意志和堅定的求生慾望在最關鍵的時候往聖光氣中添了一把火,讓它猛地高漲起來的緣故。

而就算是這樣,他現在也算是人去樓空。除非發生什麼意外,否則短時間內是不要在想施放聖光了。所以接下來他只能靠着自己的肉體力量對抗自己面前的敵人,而這顯然是一個艱難的問題。

不敢給對面的戰鬥法師太多的考慮時間,讓他看出自己身上的狀況。彥立刻就撿起了腳下的武器,壓低了身體向著他突進了過去。

這種狂暴到近乎目中無人的戰鬥方式顯然嚇住了對面的戰鬥法師,他不敢在這種距離中再度使用之前的法術。一方面是着實不安全,以彥的速度只需要兩個呼吸的時間就能衝到他的面前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根本不可能再控制住他的行動。而另一方面則是他以及有些支撐不住這種程度的消耗了。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釋放這種法術所消耗的力量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如果再繼續施放之前的那種法術,那麼可能等不到解決自己面前的這個敵人,自己就先崩潰了。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情可一點也划不來,尤其是對手還是一個身強力壯的諾德人。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選擇避讓。

身上的白色紋路變得越發閃亮,他臉上的表情也隨着那些清晰浮現出來的筋絡而變得越發猙獰了起來。而就在這樣的表象中,一堵冰牆之間擋在了他和彥的中間,讓彥的衝鋒動作不得不因為這個巨大的障礙而遲滯下來。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戰鬥法師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在這麼做的時候,立刻就對着那些還在遠處打助攻的弓弩手就大喊了起來。

“快點,幫我一把,壓制住他的行動。”

按照他多年來和自己這些屬下培養出來的默契和節拍,這個時候的他們早就應該做好了第二輪齊射的準備,並且在剛剛就應該對自己進行支援。但是他們並沒有,這讓他忍不住在心裏惱怒屬下的無能。不過想着必須要靠他們才能對抗自己面前的這個敵人,他又不得不壓抑住心中的怒氣。他想着,有着自己的指示,這夥人應該知道該做些什麼了吧。但是他等了片刻,卻是發現本來已經有所動作的屬下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讓他下意識地就感覺到了不對勁。而當他扭頭看向那些弓弩手躲藏的方向的時候,他立刻就看到了讓自己無法相信的一幕。

穹此刻正握着沾滿鮮血的精靈巨劍,腳踩着一個沒有了頭顱的屍體,站在高地上遠遠地盯着他。那種冰冷和殘忍的眼神,讓他下意識地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頭在雪山上覓食的母豹。

此時此刻,他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那就是他忽略了彥身邊的那個女孩。

諾德人的女性在基本的身體素質上遠不如男性,所以她們成為諾德武士的可能性也相對的小上很多。這一點不只是諾德人,人類、矮人、精靈大都是如此。女人天生就是一個弱勢的族群,這一點即便是換了個世界也是一樣。

因為這點,戰鬥法師出於下意識地忽略了穹的存在,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個只能對付下蟊賊的小女孩而已。就算是會點戰鬥的技巧,在真正的軍人面前也只能是無能為力的。而且和有着超自然力量的彥相比,她也的確太不顯眼了一些。相信只要收拾了彥,那麼轉過來來再收拾她完全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是現在看來,這是個大錯誤,而且還是一個無法挽回的大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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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之上的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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