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他若不來呢
第五百二十四章他若不來呢
沒有被和孝公主的話嚇倒,許文嵐笑得仍是溫善,望着和孝的目光仍是柔順的:“嬸嬸幫我是情份,我感恩。若不能幫我,只能是命中注定,又怎麼能夠怪嬸嬸呢?嬸嬸,不管怎樣,我都從心裏謝謝你。”
和孝公主靜默半晌,才沉聲問:“你對你那個未婚夫倒是情深意重,可他對你呢?你現在身陷危險,他能幫你?!或許,他已經知道你的事,卻怕是要死,既懼生死,又懼皇家威儀,別說來找你,就連公主府的邊都不敢靠近呢!”
許文嵐只是笑:“他會來的!”
“你倒是自信,可若是他不來呢?”和孝公主逼問:“若是他不來,你待如何?”
目光忽閃,許文嵐試圖從和孝公主的表情看出她在想什麼,沉默片刻后還是只笑道:“他會來!他若是不來,那我就只能賴着嬸嬸,讓嬸嬸養我一輩子了。”
和孝公主一下就笑了:“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把你這可憐的孩子推出去,你就住着吧……”
談后第二天一大早和孝公主就換了朝服出去,雖然沒人和許文嵐說什麼,可是許文嵐知道和孝公主這是入宮了。
這一天許文嵐心中忐忑不已,一時盼着和孝公主快點回來,一時又想公主還是晚點回來的好,越晚就是代表談得深入吧?
待到下晌,天昏昏的,又開始下雪,雪花飄落的時候和孝公主回府,許文嵐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放下手裏的喀拉哈,甩下亭玉奔出門去。
輕車緩緩停在院門口,和孝公主在丫頭的攙扶下緩緩下車,面上還帶着疲倦之色,顯是這趟入宮並不輕鬆。
許文嵐的心緊了起來,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
這個時候,和孝公主抬起頭來,隔着飛雪與許文嵐目光相對,嘴角慢慢翹出一道弧線。
許文嵐的心突然就放了下來。
這之後,和孝沒再提及入宮的事,許文嵐也沒有問過,關於她的身份,她被人追殺騷擾之類的話題,還有那個雙方都知道卻沒人點破的寶藏,都沒有人提。
事情似乎就這麼揭過去了,許文嵐且安心住在公主府里,每日裏不是陪着亭玉一起玩耍,就是陪着和孝公主閑聊,倒真似親戚串門子一樣,親近又不見外,卻是不提什麼時候走這茬。
和孝公主一開始還像覺得有趣一樣看着許文嵐笑,等過了幾日就壓不下好奇心:“你不擔心?若是他真不來……”
許文嵐一笑,抬頭看着和孝公主還沒有說話,就有僕婦進來稟告,說是有個姓白的士子求見公主。
這回,許文嵐連話都不用說了,也不說別的只是看着和孝公主笑眯眯的。
和孝公主又是好笑又是有些質氣,直接就道:“什麼姓白的士子,不見,直接打出去就是……”
許文嵐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忽地一下起身,卻又壓下怒容,溫言勸道:“嬸嬸,你這樣會壞了公主府的名聲。再者,咱們不是說好了嗎?”
“是說好了,可嬸嬸總得替你試探試探這人,或是一喊打喊殺,他就被嚇退了呢?”
許文嵐想反駁,那僕婦卻已經轉身跑出去,許文嵐大急,連聲喊人,卻沒人理會她。
心急如焚,許文嵐恨不得跑到門口去救白勝文,卻知她越是這樣,和孝公主越會為難白勝文,只得強壓下心中怒意,坐下身去。
和孝笑盈盈地看着許文嵐,看她故作鎮靜,可是僕婦進門的那一瞬間卻還是暴露了緊張感。
“公主,那人倒是個硬骨頭,吃了兩記,卻還是不肯退去,說是如果公主不見,他就在公主府門口等着……”聲音一頓,那僕婦似乎是有些遲疑。
和孝一看就知道後頭還有內容,瞥一眼許文嵐,就笑了:“他說什麼了,你直說就是。”
那僕婦點點頭,沉聲道:“他說,今天他一個人等在公主府外,明天就可能是十個人,後天可能是一百人,公主一日不見,他就替公主守門一日。”
和孝聞言失笑:“喲,原來是這麼個有脾氣的人——我還真想看看他怎麼替我守門,不過我若是再不放他進來,怕是有人要急出病來了。罷了,叫起來吧!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小子,迷住了我的侄女。”
許文嵐鬆了口氣,嘴角也帶了笑,又是討好又是顯乖巧:“好嬸嬸,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
和孝輕輕推開她,笑睨着她道:“我只說我見,可沒說你見,且退到後面去。”
許文嵐有心不退,卻知道此時此刻只能低頭,誰讓她在人家屋檐下,豈能不低頭?
訕訕退到後堂,到底捨不得離開,許文嵐豎起了耳朵聽着前面的動靜。
不到片刻,就聽到白勝文被帶上堂的聲音,客氣而恭謹地請安問好聲,也讓許文嵐心口狂跳。
只是白勝文再恭謹,和孝公主也不喜:“之前不是還在威脅本公主嗎?怎麼?這會兒倒失去銳氣了?”
白勝文和聲致歉:“適才小子太過惶急,口不擇言,並非有意威脅,還望公主大人大量,饒恕小子——小子此來,是為了接未婚妻許文嵐回家,還望公主能行個方便。”
“你倒是直接?”和孝公主失笑:“你讓本公主行個方便本公主就行個方便?白勝文,你也是才考過春闈試的士子,我皇家體統在你眼裏就這麼隨便嗎?”
“不敢,小子只是以已度人,覺得以公主慈悲之心必然能體諒小子一片深情,這才求公主行個方便。”
“倒是能說會道,看來就是這張嘴勾的人。”和孝公主笑笑,忽然聲音一沉:“你既然來我公主府,那似乎也就知道文嵐並不姓許了,你以為鈕鈷祿氏是你這樣窮書生能攀得上的?”
不待白勝文出言,她就又哼道:“還是你覺得鈕鈷祿氏已然落敗,文嵐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誰都可以欺負啊?”
被這樣質問,白勝文沒有怒火中燒,反倒笑了起來:“公主言重了,對我而言,文嵐是姓許還是姓鈕鈷祿氏都是一樣的,文嵐就是文嵐,是我傾心愛慕的女子,或許小子有很多不足,但既然文嵐許我傾心,那小子就是死也不會退——我若心生自卑,豈不是文嵐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