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第001章 冷若冰霜的少年
鴻蒙初開,天地初始。
整個大地之第一大神帝俊,其有四子。中容、帝鴻、晏龍、黑齒。
三子晏龍,帝俊之愛子。帝俊死後,將其晏龍魂魄附着自己身體中。萬年之後,帝俊魂魄破關,衝出天上萬重天,闖出地下十八獄,終獲釋人間,魂之濁日,魄之明月,心神俱在。
帝俊之魂萬年後,存在於神寶秘境之中。他將三子晏龍的魂魄喚出,借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取萬物之魂魄,寄於一來自另一世界的天賜神嬰體內,造就其人形,擁有人性情感,與常人無異,這人便被帝俊稱為——晏古天。
……
大地一片灰濛,黃沙滾滾,晏古天走了數天,已經接近了青光大陸與神寶秘境的邊界了,這裏毫無生氣,寸草不生,甚至連禿鷹之類的肉食鳥類都很少在此棲息。
烈日當空,熾烈的熱浪貼着地面滾滾而來,晏古天穿着黑色長袍,整個頭蒙在長袍的帽中,一隻孤獨的身影在沙漠中徜徉。他此時唯一的目標便是綠洲,如果在沙漠中找一片綠洲,那是多麼的讓人興奮、激動。
果然,他在沙漠中前行了數日,終於來到了一片綠洲前。他站在沙丘上,遙望下面一片綠色,還有一條溪流橫貫而過,延伸到遠處一片黑色土地的邊緣,無窮盡的流淌着。晏古天沒有絲毫的興奮之色,只是淡淡地自語道:“有綠色,有水了。”
晏古天邁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下沙丘,身體已經筋疲力盡的他似乎瞬間充滿的力氣,越接近綠洲和水源,步伐越矯健。等到他踏上綠洲那邊緣處的一棵乾草上時,乾草發出“咔嚓”一聲,晏古天沒有在意,仍然奔着那條溪流走去。
晏古天站立在溪流旁,卻沒有立即去飲用,而是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的祈禱了一番后,他撥開帽子,露出一張英俊冷漠的臉龐,面無表情,雙眼迥然有神,長發遮擋了他半邊臉,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的鮮亮了,似乎泛着微微的白光。
晏古天蹲了下去,一隻手伸向溪流中去,直到整個手掌被溪水淹沒。他一動不動,感受着由手掌傳遞到身體中的清涼,目不轉睛地盯着清澈見底的溪流,似乎不願意打破這份寧靜安詳的氣氛。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把手從溪流中拿出來,然後放在嘴邊,只吸允着手指上的水滴,好像生怕手上的水掉落地上浪費了似地。吸幹了手上的水,他站起身來,筆挺的身軀裹在黑色袍子裏顯得異常高大。他抬起頭望了望距離綠洲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莊,雖然村莊很小,可是卻很安寧祥和,家禽在村內外來回踱步,很悠閑的樣子,完全視當空烈日於無物,更像是習慣了這樣惡劣的天氣。
晏古天剛要起身前行,突然山丘另一側傳來馬蹄迅疾奔馳的聲音,晏古天停下腳步,細細地聽着那馬蹄聲。
“這個世界也有會馬嗎?大概是十五匹馬。”晏古天閉着眼睛沉吟道,過了好一會兒,忽然睜開雙眼,露出銳利的目光看向那山丘,低聲道:“來了。”話音剛落,山丘頂上出現一匹壯碩的大頭粗腿馬,馬頭上帶着一根紅色的長羽毛,後面又湧上來幾匹頭頂着黃色長羽毛的大馬。
晏古天面露異色,灼灼的目光始終不離那些人。只見那高頭馬上的人往下望了望那片綠洲,對着身後一群人吼道:“綠洲,我們沖啊。”
那群人口中呼喊着讓人聽起來非常高亢的叫聲,手中甩着一柄彎刀沖了下來,馬後揚起一陣黃沙滾滾,猶如風暴侵襲一般。晏古天一動不動的站着,接着重新把帽子扣上,把他那張俊容隱藏在帽檐下,低頭沿着溪流前行。
等到那群人馭馬馳至溪流前,那紅毛馬上的人才看到行至遠處的晏古天,看了看他冷漠且孤獨的背影,心裏暗忖道:“這人真怪,從哪兒來的?為什麼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想着,他叫起自己的手下,衝著晏古天努了努嘴,那群手下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後全體上馬,口中“吆喝”着馬號,沖至晏古天的方向。
晏古天自然聽到馬蹄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但卻不停下腳步,自顧自的向前走。直到那群人一拉馬韁停在晏古天面前,他才停下來。
一高瘦,且左臉有一條深深疤痕,手持馬鞭的人,指着晏古天吼道:“喂,你這個傢伙,從哪裏來的?嗯?”晏古天冷冷的道:“我不會告訴你的。”心裏卻道比那個世界的強盜長得丑多了。
也許是晏古天的冷漠或者對自己不畏懼,激怒了那問話的人,只見他憤怒的扭曲了臉,揚起馬鞭就抽向晏古天。晏古天不避不閃,那馬鞭猶如一條金光,結結實實地抽在晏古天的身上。晏古天不知是疼還是不疼,一聲不抗,更沒有那人期望的那樣,跪在地上跟自己求饒,這更讓他憤怒不已,甚至怒髮衝冠,又想揚起馬鞭抽晏古天。
突然,晏古天暴喝一聲:“再不讓開,別怪我大開殺戒。”那群人被震驚得目瞪口呆,但卻絲毫不畏懼晏古天的憤怒,因為他們根本看不到晏古天已經雙眼沖紅,顯然他生氣了。
這次這群人一擁而上,那首領站在馬邊,撫着紅色馬鬃毛,一臉笑意地看向自己的手下。這時,晏古天露出了一隻黝黑的手掌,卻不知這並不是他本來的膚色,因為他的手上有一件器物,那器物圓不圓,方不方,不成形狀,卻又看起來像是一種動物,朦朧間判別不出這是何物,而就是這件奇形怪狀的黑色器物,表面泛着鮮紅色的光芒。那群人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微弱的光,蜂擁而上,揚起馬鞭亦或者馬刀就沖至晏古天面前,那架勢好像務必要把晏古天碎屍萬段一般。
只見晏古天渾身暴氣而出,長袍鼓起,他把手上的器物往天上一扔。那器物旋轉着飛到半空中后,竟然灑下一片暗紅色的光芒。那群人毫無防備,那光輝所到之處,只是一片暗紅,而那些馬上的人被光芒罩住,完全沒有了反應,似乎丟了魂魄一般,雙眼無神,身體僵硬的如一個兵俑。
只是轉眼間的功夫,那十四人全部從馬上跌下,接着身體發出“咔嚓”的響聲,竟像石頭裂縫一般,身體出現了裂紋卻不流出一絲血液。晏古天走到一匹馬前,撫摸了一下馬頭漠然道:“馬兒,你自由了。”
十幾匹馬像是能聽懂晏古天的語言一般,紛紛長嘯了一聲后調轉馬頭狂奔而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山丘之上。晏古天望着山丘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留意到那頭領剛在站的地方,哪裏還有人影,晏古天語氣中盡顯不屑地道:“逃走了嗎?哼!一群廢物,看來我穿越到了這個世界竟然變得這麼厲害,可惜啊可惜,我一個年輕有為的大鑒寶師竟然變成了化寶師。呵,玄龍訣嗎?”語氣滿是冷漠的他摸了一下胸口。
此時器物上的暗紅光芒更加鮮亮,晏古天手裏抓着那器物,冷笑道:“呵,赤惡,你更加邪惡了是嗎?可是我卻不能留你在世界上,雖然你幫了我很多的忙,不過既然把你帶出了神寶秘境,也就註定了你的消亡。”晏古天雙手合十,把那寶器赤惡放在手掌之間,接着閉上雙眼口中默念着。霎時,那暗紅的寶器就變成了一股青煙飄入空中,毫無痕迹的消亡掉了。
晏古天帶上帽子,繼續沿着河流,向那不遠處的村莊進發,而身後一剖塵土揚起一陣風沙,模糊了他的身影,待塵埃落定,晏古天早就無影無蹤,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會兒,晏古天已經來到了那村莊的村口,只見村口一群小孩正在玩耍,當晏古天過去的時候,那幾個小孩看了看晏古天,嚇得忙跑進村子裏去了。村口還有兩條狼狗,面目猙獰地看着晏古天,對着晏古天狂吠不已,齜牙咧嘴的做足把式,好像要撲過去把晏古天撕裂一般。
晏古天揚了揚頭,從帽子裏露出一對凶光,那對狗看了他的眼睛,立刻安靜了下來,垂頭低吟地走開了。
這時,從村裡子走出了一群人,走在人群最前面的是白髮雪須的老者,手裏拄着一根雕花拐杖,身後有一排一臉怒氣的中年人和青年,在後面跟着的是婦女兒童,一個個露出驚奇和恐懼的神色。
晏古天知道自己讓他們感覺來者不善了,於是爭取主動地走上去,向那老者道:“老人家,你就是這個村的村長吧?”
那老頭捋了捋鬍鬚,雙手握着拐杖的頭,低沉地道:“我是村長,請問你是何人?”
晏古天道:“我路過的,從沙漠另一邊來,已經走了數十天,但剛剛碰到了一群沙盜,我以為是衝著你們村來的。”晏古天這句話,嚇得那群人各個心驚膽寒的,紛紛露出驚恐萬分的神色,村長更是驚慌不已,顫抖的手差點把拐杖掉在地上。他抬起手,阻止了身後那群人的議論紛紛,接着向晏古天道:“那群沙盜是沖我們來的,他們總是來我們村掠奪食物和女人,我想也快到了他們來的時候了,哎。”他嘆了口氣,對着身後的人道:“快去準備好吧。”
晏古天阻止道:“等等,為什麼要給他們食物和女人?”村長仰天長嘆道:“我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豐衣足食,自給自足過的也很安寧,可是自從沙盜出現后,他們槍殺掠奪,無惡不作,我們沒有辦法,就答應他們每年送給他們食物和女人。”
晏古天暗忖道:“飲血,你算幹了件好事。”接着向村長道:“你們不用擔心了,他們已經走了。但是為了保證他們不會再來,我可以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么?”
村長疑惑地看向晏古天,心道:“這個年輕人古怪得很,但看起來好像非常熱心,可他為什麼要幫我們?”晏古天大致從村長疑惑地眼光中看出了什麼,淡淡地道:“村長,我只是看不慣那群沙盜的行為,我也想教訓他們一下,所以就在這裏等他們來吧。”
村長還是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身後的人,又道:“好吧,年輕人,你就住在我家好了。”晏古天點點頭,低着頭跟在村長身旁,走進村裡去了。
村民們各自散去,村長帶着晏古天來到自己家。屋內雖然不大,擺設很簡單樸實,而沒有華麗的裝飾,可就是這樣一個小房舍,帶給晏古天別樣的感受。晏古天坐在木桌旁,村長的夫人一臉滄桑,滿臉的皺紋,可見到晏古天的時候還是露出了笑容,此時的晏古天也撥下帽子,露出一張英俊的臉。
村長夫人笑道:“年輕人喝茶吧,這個茶是從鎮裏交換來的,聽說是一座很有靈氣的山上才有,採摘非常不易,但這茶口味很好,你試試看。”晏古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果然有一種清爽潤喉的感覺。
村長夫人笑了笑退了下去,村長道:“年輕人,你說你是從沙漠那邊來的?”晏古天點點頭,村長繼續道:“我從小就聽村裏的老人們說,血竭沙漠另一邊是無邊無際的荒原,那裏寸草不生,連動物都無法生存,更別說人了,你是從那個大陸來的么?”
晏古天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是從那邊來的。”村長聽他的口氣,很明顯他對於這個問題不願意多提,便轉移了個話題道:“沙盜是很可怕的,他們長年駐紮在沙漠中,而且年年都會對周圍村落進行掠奪,我們是距離他們最近的村落,所以給的東西也最多,哎。”
村長的訴苦確實激起了晏古天的一絲憤怒,他的性格和帝俊一樣,嫉惡如仇,對於惡人的行為,他是無法容忍的。村長見晏古天神色異樣,以為他害怕了,便長嘆口氣道:“哎,這麼多年來,沙盜屢禁不絕,我們也有搬走的想法,可是能走到哪裏去呢,到哪兒都逃不過沙盜的追殺。“晏古天道:“這裏是青光大陸的範圍吧?”村長點點頭道:“不錯,血竭沙漠便是青光大陸和另一個大陸的分界線。”
晏古天從懷裏拿出一個圓盤,圓盤上有一些奇怪的符號和刻度,圓盤上還有指針,指針兩端的形狀各不相同,一端是手掌伸直的形狀,另一端是手指勾曲的形狀。晏古天把圓盤放在桌上,只見圓盤上的指針晃動起來,但左右搖擺不定。
村長以為是風水盤,便問道:“年輕人會看風水?”晏古天抬頭瞧了一眼村長,淡淡地道:“這個不是風水盤。”村長不再吭聲,晏古天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圓盤,只見圓盤微微泛光,那指針隨着刻度上的一條光線來迴轉動。
晏古天一皺眉,自言自語地低聲道:“原來這裏也有啊。”村長好奇地道:“什麼這裏也有啊?”
晏古天先不回答,根據帝俊交給他的玄龍訣法訣,他探測出此地有一絲異樣。他收起圓盤,向村長問道:“村長,你們這裏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