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天上報紙
但是這人的相貌和身材都太出挑了,是那種扔進人堆里都會閃閃發光,讓人難以忽視的類型。那人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睛裏閃爍着喜悅的光亮漸漸熄滅下去:“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跟在他身後的男人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小聲在他耳邊嘀咕:“睿,你做什麼?”
雪菲結好了賬,也走過來:“桑桑,怎麼了?”
“沒什麼。”我搖搖頭。
“啊!啊啊!”雪菲看我確實沒事兒,才仔細地打量起站在我對面的男人,然後激動得地開口:“你,你是……”
聽到雪菲叫我‘桑桑’,那個男人再次將目光落在我身上,跟在他身後人則馬上沖雪菲比了個‘噓’的手勢。
雪菲表示明白,然後像個小特務似的壓低聲音,兩眼放光地問:“Chris可以給我簽名嗎?”
“當然可以。”Chris臉上的笑容十分和煦,看起來禮貌又親善,但我真讀不到多少誠意。這個世界上置人於千里之外的人分兩種,一類就像靳君遲那種,一眼看過去臉上直接寫明了‘閑人勿進’;還有一種就是Chris這類,雖然對着你時笑得和藹可親,一轉頭根本不記得世界上有你這麼個人。
“到這邊來,在門口不太好。”跟在Chris身後的男人指了指裏面的桌子。
“好。”羅雪菲童鞋興沖沖地跑了過去。
聽到雪菲喊Chris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男人應該是雪菲一直在粉的明星,‘塞納河畔的音樂才子’似乎還拍電影什麼的。我只熱愛二次元,所以並沒打算跟過去。而且,羅雪菲那個見色忘義的傢伙早就跑沒影兒了。
讓我意外的是,Chris忽然折回來幫我推輪椅。我本來想說你們去簽名,不用管我,但這樣好像顯得我很不給明星面子……
看到Chris來推我,羅雪菲童鞋才從遭遇偶像的重度精神亢奮中冷靜了那麼一點點。也跑到我身邊,沖Chris笑笑:“我來吧。”
“好了。”Chris把我推到桌子旁邊,然後才坐下來給雪菲簽名。他那個叫艾倫的助理還幫他和雪菲拍了合影。
我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們,Chris忽然偏過頭對我說:“桑小姐我們合張影吧。”
“啊?”不單是我連艾倫都愣了。
“不行嗎?”Chris問。
“行。”我不自然的笑笑。
折騰了半天,我們從餐廳出來時天已經黑了,街道兩旁的路燈灑下一片暖金色的光。燥熱一天的空氣漸漸涼下來,晚風拂面的感覺很舒服。
雪菲一邊推着我一邊說,“沒想到Chris居然會到那種小店去吃飯啊,今天真是太幸運了。”
我覺得當明星還真是辛苦,出來吃個飯都要喬裝一番,生怕被狗仔抓拍。就算運氣好沒被狗仔發現,遇到粉絲也要花精力應酬,真是挺可憐的。
“Chris絕對是被你的美貌折服了,還主動要求跟你合影,搞得好像他是你的粉絲一樣。”雪菲笑着聳聳肩。
推開病房的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端端正正地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看到我們進來,連忙起身:“桑小姐,您好,我是蔣先生派來照顧您的。”
蔣先生?蔣東?知道我扭了腳,又姓蔣的先生,我只能想到這一位:“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的。”
對方可能怕失去這個工作機會,連忙說:“不麻煩不麻煩,我是專業護工,就是專門做這個的。”
蔣東沒有義務這麼‘照顧’我,是誰讓他這麼做答案顯而易見。我堂堂桑家的大小姐,又不是要窮死了,需要護工我自己會請。
“哪個蔣先生啊?”雪菲一頭霧水。
“是蔣東先生。”護工馬上回答。
“蔣東是誰?”雪菲偏過頭看着我。
“總經辦的同事。”我避重就輕地回答。
“咦?難道是蔣特助,靳總的……”羅雪菲童鞋那兩眼放光的表情,真跟貓聞到了魚腥兒一般,“別再拿你跟靳總一點兒都不熟的調調糊弄我,哼哼……桑桑,趕緊選擇坦白從寬吧!”
“我確實跟他不熟,以上就是全部。”我將一記白眼準確無誤地丟向她。
“‘不熟’他送你回家,還在你家吃飯?‘不熟’會特意請護工照顧你?”雪菲忽然捂住嘴,一副發現了新大陸的驚喜模樣,“桑桑,靳總是在追你!無論家世還是相貌,都甩秦人渣八條街,你趕緊答應他吧。”
“你這腦洞太大,是時候填一填了。”我雖然遲鈍,還搞不懂靳君遲究竟想做什麼。但至少能看出他不是想追我,而是對我有企圖。雪菲這一見到帥哥就刷刷掉的智商的毛病是無藥可救,而且她居然放棄治療了。
“是你思想扭曲好么!”雪菲沖我攤攤手,“男人在女人身上花心思,不是喜歡難道是討厭啊?”
“那真說不準。”我懶得去消耗腦細胞,拿了一個蘋果開始啃。
第二天,我一邊做針灸,一邊看報紙。經濟版用很大的篇幅報道了昨天的投資峰會,占最大版面的是靳君遲發言時的照片。翻過去的娛樂版,一張不大不小的照片,卻是靳君遲抱着我走出會展中心……標題也夠吸引人眼球——場內場外同樣精彩,恆隆少東‘抱得美人歸’。
托靳君遲的福,我跟明星似的天天上報紙。這條八卦一出,我在恆隆是沒法混了,照片雖然沒照清我的臉,但總經辦的人都知道是我陪靳君遲去參加投資峰會的。我一不小心‘染指’了全公司女性心目中的男神,等我銷假上班估計會被口水給淹死。
我癟癟嘴把報紙扔到一邊,靳君遲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因為沒照到臉,所以很不滿意?”
“靳總,您多慮了。”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弄出來。
“真是個古怪的女人。”靳君遲掃了我一眼,拉了把椅子坐下來。我如果是古怪的女人,他就是蛇精病男人。
設定的時間剛好到了,醫生進來給我起針:“下午做推拿。”
“好。”我點點頭。
醫生剛走到門口,病房的門就被人敲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