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甩他一巴掌
第9章甩他一巴掌
秦汐心口一緊,“是誰?!”
“裴錦川!”
秦汐忘了自己是怎麼從學校回到家裏的,公交車等不到她就狂奔,電梯碰巧維護她就爬樓。
一顆心七上八下,像被丟在風裏吹,又像被扔進雨里淋,寂寂杳杳,無處歸安。
憤怒如毒蟲一樣逆流而上,通過每一根血管最後彙集在心臟處,將那裏啃噬得千瘡百孔!
她以為他裴錦川是無心插柳雪中送炭,可現在看來,說不定人家早有蓄謀趁人之危!
偽君子,真小人!
爬到頂樓的時候心跳已經完全不像是自己的了,她卻還是掏出鑰匙,顫抖着打開裴錦川家裏的門,直奔他的卧室——
衣櫥被她拉開,跟鬼子進村一樣掃蕩着他衣櫥的每一個角落。
最後目光定格在了抽屜之中——
裏面靜靜地躺着三粒琥珀袖扣,無論款式顏色都和她手裏那一粒一模一樣!
嗡了一聲,腦子裏被炸得一片空白,孟靜的話如復讀機一樣不斷回放——
“這袖扣是寶格麗的限量款,全球只有兩對。都被一個叫裴錦川的人買走了。客戶資料本來是保密的,我哥也是託了人才查出來的……”
秦汐顫抖着拿起一粒,袖扣背面的鉑金上分明刻着寶格麗的LOGO,不會有錯!
除了他,不會有第二個人有這袖扣!
拿出來的袖扣被她捏在掌心,轉身就客廳里走,可又想到這是人家家裏,心下生出防範。
她空蕩着一雙眸子,拖着沉入千鈞的腳步,竟是下了樓。
在這裏,可以第一時間看到他,質問他!
憤怒已經取代了全部的情緒,將她死死釘在單元樓的門口,如一塊風化的岩石。
天色漸漸擦黑,黑色的卡宴終於無聲無息地停在了樓門口的停車位上。
裴錦川的軟底鹿皮鞋剛剛着地,他看到的就是秦汐定定地立在單元樓門口的模樣。
他快步上前,“你怎麼在這裏?”
秦汐原本已經慘白的臉此刻竟是比身後刷牆的石灰水還要白了幾分,手也下意識地捏緊,被那枚袖扣刺破了皮肉也不覺得有多疼了。
不受控地想起新婚夜自己經歷的所有茫然委屈,還有第二天醒來時候的驚惶無措,想起自己還給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做過飯收過他的錢……情緒瞬間就爆發了出來,如泄閘的洪水一樣不受控!
咬唇,抬手就甩了他一個耳光。
出手快狠准,半點情面都沒留。
裴錦川的臉被打偏到了一邊,萬萬沒有料到她等在這裏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耳光!
已經泛出五指印的俊臉開始陰沉,暴風雨隨時都會從他那雙陰戾的眸子裏迸發出來,將她這艘小船湮沒傾滅!
裴錦川狠狠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小女人,那目光凶得恨不能將她大卸八塊,“你最好給我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
聲音冷得讓秦汐打了一個寒噤,她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他竟是往前走了一大步——
步步緊逼,將她逼至牆角,抬手撐在她的臉側,氣息悉數噴洒在她的臉上,灼燙得讓她心驚。
“你放,放開我……”
她的聲音有些虛弱,跟剛才那一巴掌的氣勢截然不同。
裴錦川濃眉一挑,“理由。”
他騰出一隻手,抬起她的下頜強迫她迎視上自己的目光。
兩個人隔得這樣近,外人看來他們就像是一對親密相擁的情侶一樣。她甚至能聽到他那傲慢而有力的心跳……每一下都像是跳在她的心尖上一樣。
臉色依舊蒼白,被他如此禁錮在雙臂之間,失了自由,委屈如浪潮再度翻滾而來,卷紅了她的眼圈。
控訴的話在喉中翻滾千百次,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鼻腔里全是他芝蘭青桂的氣息,快要將她逼瘋……
抬手,攤開自己的掌心到他面前。
完整的四顆琥珀袖扣在掌心中一字排開,是對他無聲的控訴。
“哦?”,他目光依舊無波,聲音依舊磁濃,“那一晚的確是我和你在一起。”
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證明他一早就已經知道了!
秦汐委屈的眼淚止不住地滑落腮邊,似珍珠一般。裴錦川擰眉,“有什麼好哭的?”
明明被打了一巴掌的是他,現在被嫌棄的也是他!
秦汐哽咽,“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事?!”
裴錦川盯着她腮邊的眼淚,只覺莫名煩悶,“告訴你做什麼?你要對我負責嗎?”
秦汐:“……”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這個男人……
“要負責也是你負責!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氣話衝口而出。
“嗯,你想讓我怎麼負責?”,他從善如流。
秦汐再度瞠目結舌。
是啊,要他怎麼負責?!一個使君有婦,一個羅敷有夫,她想讓他怎麼負責?!
念及此,心裏的委屈更濃,哭腔也越發地厚,“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我怕我遇到的是一個流氓無賴,或者說是一個有病的人……”
她越說越來氣,乾脆伸手一把推開他,裴錦川順勢放開。
秦汐膝蓋一軟,差點跌坐在地,腰身卻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牢牢扣住——
抬眸,對上了那雙幽深如淵的琥珀色眸子。
琥珀……,原來他的眼睛,也是琥珀色。
心狂亂地跳了一下,差點蹦出喉嚨,全身莫名地發燙。
他的手臂越收越緊,語氣也充滿了魅惑——
“現在知道是我,有沒有覺得些許驚喜?或許,那一晚也沒你想的那麼糟糕?”
秦汐一怔,他已經將她扶着站直,不動聲色地扣住她的手將她往裏帶,“先上樓再說。”
聲音,放軟了不少。
秦汐愣愣地,任由他將自己帶了上去,心裏卻激蕩着他剛才說過的那句話——
發現是他,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點慶幸,有那麼一點點覺得,一切沒有那麼糟糕?
進了電梯,裴錦川才鬆開她的手,他眸瞳深深,裹着一絲意味深長,“給了我,沒那麼糟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