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轟然倒塌
看見慕容雲,雨霞紅潤的臉龐瞬間血色全無,即使門口站着的是個妖怪,是條恐龍,也不能讓她更恐懼了!巨大的驚恐讓她忘記了從那個男人身上下來,仍保持着騎跨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望着自己的丈夫;而那個男人,在片刻的驚怔后,一把推開身上的雨霞,迅速的翻身而起,站在了床上,又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赤身露體,隨手抓起一件衣物擋在下體前,失魂落魄般的站在那裏,如同一座醜陋不堪的雕像;慕容雲清楚的看到,那個男人依然翹着的男性體征上,竟然是“裸奔”,沒有戴“套子”;而他拿在手中的衣物,慕容雲一眼就認出,那是妻子雨霞的內衣。
震驚,屈辱和無邊的憤怒,還有男性的本能,令向來溫文爾雅的慕容雲瞬間失去了理智,他如同一隻鎖定獵物的野獸,一聲不吭的衝到床邊,剛要抬腿踹向那個男人,男人已經抱住頭,“啊呀”一聲,蹲下身軀,躲在了雨霞身後。
這個慫貨!慕容雲更是怒不可遏,踏上床去,一腳踢在了男人的背上,男人像個皮球一樣,一頭栽到了床內側的地上,又掙扎着坐起來,渾身顫慄,篩糠一樣,惶恐不安的望着慕容雲;慕容雲毫不留情,跳到地上,一腳接一腳的踹向男子,男子用手臂護住腦袋,蜷縮在地,任憑慕容雲堅硬的皮鞋一下下的蹬踏在他的肩頭和後背。
當男子肩頭、後背逐漸由大面積的青紫轉向血肉模糊之時,雨霞彷彿才緩過神來,“噗通”一聲伏在了床上,掩面失聲痛哭。
妻子的哭聲猶如一根淬火的鋼針扎在慕容雲的心上,他不知道妻子是為誰而泣,是他,他,還是她自己?他突覺再做什麼都已徒勞無益。
慕容雲沒有再去毆打踢踹那個男人,拿起一件衣服,扔到妻子身上,聲音低沉的吼了一句:“你應該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這是你送我的一份大禮!”便轉身快步的衝出了卧室,一刻不停的跑下了樓。
慕容雲打開車門,剛坐到車裏,雨霞已經長發凌亂、衣衫不整的追了出來;他突然感覺她是那樣的陌生,那樣的骯髒,他怕妻子將和那個男人媾和的氣味帶進車裏,急忙鎖上了車門;雨霞打不開車門,一邊拍打着車窗,一邊不停的哭喊:“對不起,慕容,對不起,對不起!”
慕容雲強壓住滿腔的怒火,按下車窗,質問妻子:“多久了?”
“什…么?”連驚帶嚇,再加上羞愧難當,一時之間,雨霞沒有明白慕容雲所問何指。
“到現在你還裝糊塗!”慕容雲瞋目切齒,話語間不再留有半點情面,“你干出這種苟且齷齪之事有多久了?!”
雨霞低頭遲疑着,片刻沒有言語。
慕容雲憤懣不已的吼道:“到現在,難道你還要瞞我嗎!?”
雨霞被慕容雲的喊聲嚇了一跳,頭更低的埋向胸前,哽咽着:“今…今年暑假,七月份開始的,可是,”雨霞抬起頭,碰到慕容雲的視線,又立即低下頭,她雙手按在車門上,眼淚如決堤的河水一般瘋狂的墜落,幾乎是語不成句,“慕容,你…相信…我,這兩…個月,一共…只有…三次。”
慕容雲只覺自己的心臟陣陣抽搐,彷彿要爆裂開來;他痛恨自己怎麼會這樣問?這樣問的動機是什麼?他更想揚手甩給妻子幾個耳光,然後告訴她,“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但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妻子的背叛,只要發生,不論是兩個月,兩天,兩小時、兩分鐘、兩秒鐘,也不論是一次還是三次,已沒有任何分別!”
慕容雲忍住了,他不是不想劈頭蓋臉的扇她,他真的怕髒了自己的手;在這一刻,他清楚的意識到,剛剛目睹那個不堪畫面的瞬間,他和雨霞婚後築建的那條凝滿恩愛纏綿、情深意切的堤壩已剎那間轟然倒塌!
“雨霞,”慕容雲面色如霜,嘴角竟然綻起一絲微笑,聲音沙啞的說:“我們之間已沒有路了。”
說完這句話,慕容雲啟動了汽車,揚長而去,留下失魂落魄的雨霞,佇立在這個他們結婚紀念日午後的陽光下。
慕容雲開着車,隨着車流,行駛在濱江市的街道上。他想回父母那裏,可自己的這個精神狀態,又如何向他們解釋?又怎麼可以讓他們為自己擔心?又如何會在他們面前強顏歡笑?
他想讓自己保持冷靜,可剛才不堪入目的畫面,不停的在他眼前晃動;他漫無目的的在濱江市的大街小巷遊盪着,只覺得,天地之大,竟然無自己容身之所!
不知不覺的,夜色已經降臨,在潛意識的驅使下,慕容雲已經行駛在回濱海市的高速公路上,越開越覺得心中鬱悶,越開越覺得煩躁,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翻騰,他趕緊將車停在路邊,跳下車,俯在高速公路的欄杆上,一陣嘔吐,好像要把今天下午看到的、聽到的都吐出來,吐個乾乾淨淨,吐個徹徹底底。
翻江倒海的吐完,慕容雲並沒覺得有多好受,仍然像是被人從各個角度擠壓着,整個大腦都在嗡嗡作響。
再回到車上,慕容雲感覺自己如虛脫了一般,好像一點力氣也沒了;好不容易將車駛到前面不遠處的服務區,他放平座椅,準備休息一會兒,可滿腦子還都是下午的畫面,放蕩的妻子,猥瑣的男人;那個男人他忽然記起來了,也是妻子學校的老師,有一次他請妻子的同事們吃飯,就有他和他的老婆在內。
三年來,慕容雲一直認為,雨霞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妻子;
雨霞為人正派,通情達理,知性理智,大氣端莊,獨立而又不強勢,工作時認真盡責,回到家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他雖然在外地工作,從沒想過雨霞會紅杏出牆,會背叛他,更自信的認為妻子出軌這種事絕不會落在他頭上;而他認為自己是那種有賊心沒賊膽的人,不要說海關大酒店裏那些如花似玉的的部門經理、領班,單位里也不乏品貌端莊的正值妙齡的女關員,對他是秋波頻傳,情意暗輸,可他都視而不見,佯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