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別的女人
西山,依舊白雪皚皚。
正是年關,城裏熱鬧得緊。儘管,因為玉皇貴妃,不,現在得叫玉皇后了。儘管,因為玉皇后的過逝,這個年關,不能放鞭炮和煙火什麼的,但是,也阻止不了過年的氣息。門上貼着的門神、春聯;孩子們到處跑着,笑着,比着誰拿到的壓歲錢多;家家戶戶的歡聲笑語從門裏、窗里透了出來……
過年,也是團圓的日子。
但這種濃烈的年味,卻沒有蔓延到西山來。
這裏,依舊是平日那副冷清的樣子。
西山一個僻靜的小莊子不遠處的林子裏,披着白色斗篷的人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不細看的話,不會發覺這裏還有一個人在。而在這個人的旁邊,有一個矇著面紗的姑娘。
不錯,這兩人就是柳如月主僕。
柳如月前些日子可胎象不穩的,不是應該留在宅子裏養胎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樣偏僻的山裏呢?還是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
“就是這裏嗎?”
柳如月問道。
“嗯,我看得很清楚,就是這裏。”
香槿點頭,十分肯定地說。
“確定他不在這裏嗎?”
香槿又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們進去瞧瞧。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在這裏藏了什麼?”
柳如月冷聲說道,眼裏卻有着隱憂。喬厲雖將她接了過去,但除了那一回醉酒,就從來沒有去過她那裏。以前,喬厲從來都不曾對她如此冷淡過。柳如月終於沉不住氣了。喬厲是個生性風流的人,女人是他最愛的消遣。除非有更吸引他的對象出現了,不然他不可能會這樣的。果然,香槿很快就查出,這些天,喬厲經常外出。最後,好不容易,花了大筆的銀子,才查到了這個地方。
這幾天,喬厲竟都呆在這裏,連喬府也不回了。
這可是件極大的稀奇事。
要知道,喬厲算是個頗戀家的人,並不喜歡在外面過夜。以前,再怎麼在外頭玩,該回家的時候還是會回家。
現在,竟然住在外面。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讓喬厲着迷到這樣的程度?
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柳如月就已經斷定,裏頭定然是一個女人了,肯定還是個漂亮的女人。
兩人就走到了庄門前。香槿上前,敲門。
很快,門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是向來跟在喬厲身邊,形影不離的一文,他似乎沒有想到柳如月會出現在這裏,吃驚地問道:“表姑娘,你怎麼來這裏來了?”
沒有想到喬厲竟然把一文也留下服侍那女人。
柳如月心中暗恨,面上,卻表現得比一文還吃驚。
“我來山上拜佛,下山的時候覺得有些不舒服。看到這邊有個莊子,就過來了,說能不能請主人讓我在這裏臨時歇歇腳什麼的。一文,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裏?”
怎麼就這麼巧?
一文心裏暗自嘀咕,嘴裏卻道:“爺在這裏買了個莊子,留我在這裏看庄呢。”
“既然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天色也不早了,乾脆我就在這裏過上一夜,明天再回去吧。”
柳如月滿臉喜色地道,並且向里走去。
怎麼能讓柳如月留在這裏呢?
一文大驚,忙要攔柳如月。可是,柳如月突然“哎呀”輕叫一聲,用手捂住了肚子,皺起了眉頭,一副痛苦的樣子。
這下子,一文不敢阻攔了。
柳如月懷的可是喬厲的孩子,若是他不讓她在這裏歇息,出了什麼事情,他可擔當不起。可是,讓柳如月進去了,他也擔當不起啊。
一文正在那裏左右為難,柳如月卻一閃身,已躍過他,向里走去。
等一文想了半天,終於回過神來,卻看見柳如月已經在推正中的那屋子的門了,一文大驚,大叫道:“表姑娘,萬萬不可!”
但是,哪裏來得及?
“吱呀”一聲響,門已經開了。
裏頭,沒有看到柳如月誤以為會看到的漂亮女人,而是一口棺材,白色以玉做成的棺材,寒氣森森,瑩白如雪。
這裏,怎麼會是一口棺材?
柳如月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一文過來想要攔柳如月,卻被香槿反而攔住了。而柳如月,好像被什麼牽引着一般,走到一那白玉棺材的面前。
只見,裏面躺着一個極為美麗的姑娘。
那姑娘,柳如月恰巧也認識。
不是別人,正是謝宛雲。
她雙手放在胸前,好像睡著了一般。謝宛雲怎麼會在棺材裏?柳如月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只下意識楞楞地伸出手在謝宛雲的鼻子上一探,一片冰冷。
沒有,什麼氣息也沒有。
這,是怎麼一回事?
謝宛雲死了嗎?想起前些日子似乎的確聽到傳言說,謝宛雲病重,被休回謝家莊了。當時,柳如月高興極了。將她趕出了侯府,謝宛雲也沒有落得什麼好下場嘛!還以為朱承平對謝宛雲如何呢,只怕也同對她一樣,不過是利用而已。現在利用價值沒了,也就被拋棄了吧?
朱承平實在是太會作戲了,她還當他真對謝宛雲如此真心呢。想來不過是利用謝宛雲來對付她們而已。
不過,不是說謝宛雲是當今太子的干姐姐嗎?怎麼看,還是應該有利用價值才對啊?
柳如月有些不解,不過,還是挺高興謝宛雲成了個棄婦。
現在,謝宛雲卻氣都沒有了。難道她因為承受不了這個打擊自殺了?
哈哈哈——
柳如月有大笑的衝動,到頭來,贏的人還是她。不過,笑了一半,柳如月又停了下來。謝宛雲死了,自然應該由謝家人下葬,那她的屍體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喬厲偷了謝宛雲的屍體。柳如月可不以為謝家的人會將謝宛雲的屍體交給喬厲。
而喬厲,竟然對她執着到了這種程度,連屍體也盜了回來。
柳如月的笑容乍停,臉有些扭曲起來。
她可是他孩子的娘,難道連個死人也比不過嗎?
真是,她活着也罷了,竟然連死了也不叫人安心。
柳如月的眼中出現了瘋狂之色。
既然死了,就該徹徹底底地消失,連灰也不剩才是。
她突然伸手拿起了棺旁的燭台,伸手,懸空。
一文大驚:“表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麼?”柳如月露出了詭異的一笑,就這樣放開了手,燭台朝下墜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