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他眼睛裏的笑意星辰令永夜如晝
第三十六章、
只有你曾陪我在最初的地方,只有你了解我的夢從來不大,我們沒有在一起,為什麼還要像情侶一樣?
2015-2-2822:10來自藍橋幾顧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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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庭岸其實是一個毫無生活情趣的人,也很討厭浪費時間,所以他從不下廚。他父母過世后他也改了挑食的毛病,家裏阿姨煮飯給他和賀舒吃,做什麼他都吃,但什麼都只吃那麼幾口。
可只要沾上藍橋就不一樣了,叫他下廚、一秒鐘變廚師了,叫他吃飯就這個好吃那個不好吃、你喜歡雞腿啊這麼巧我也喜歡來啊搶啊!
“四個菜……”顧庭岸蹲在冰箱前,摳着下巴喃喃自語地研究,“四個菜……”
聰明能幹的顧大總裁選擇了午餐肉罐頭、雞蛋、菠菜和胡蘿蔔絲四個菜。
為了省事,後面那兩樣他是從蔬菜沙拉包里摳出來的。
他把午餐肉切丁、雞蛋煎好了切絲,煮一鍋白米飯,四個菜一攤一攤擺在飯上,再澆上沈再秘制的辣椒醬——噹噹噹噹!
顧庭岸驕傲地端着一臉盆四個菜出去。
“開飯了!”他驕矜自持地喊。
沈再遠遠看了眼那盆東西就覺得辣眼睛,倒是藍橋,口水都冒出來了,一瘸一拐地跑過去坐好,迫不及待地幫顧庭岸一起拌飯。
肉紅色的午餐肉、金黃色的雞蛋絲、深綠色的菠菜、橙黃色的胡蘿蔔絲、白瑩瑩的大米飯——標準拌飯講究“五行五臟五色”,這盆居然符合地七七八八。
有肉有飯有辣醬,怎麼可能不好吃嘛!藍橋“啊嗚”一大口嘗嘗味道,好吃得想賞顧庭岸耳光!
“倒點麻油,更香!”藍橋口齒不清地指揮。
顧庭岸覺得很有道理,屁顛屁顛跑去拿,還帶來了鹽和鮮醬油,“好了好了少放點……醬油醬油!”
這兩個人跟小孩子撒尿和泥巴似的、興緻勃勃邊拌邊吃,還邀請沈再:“師兄快來!好吃死了!”
“你們吃吧,我還要出門。”沈再揉揉藍橋的頭髮,又溫柔又嫌棄的語氣:“胃口這麼好,不會做傻事的對不對?”
藍橋抿嘴沖他笑笑,嘴邊一圈黃黃的醬。
深夜酒後,人總是軟弱偏激,等太陽升起來,就又會留戀這美好人間了。
這樣很好啊,雖然活着很艱難,但不是說、成年人的世界裏本就沒有容易二字嗎?
“你去哪兒?”藍橋問沈再,“蕭爸蕭媽那裏嗎?”
沈再抽紙給她擦嘴,“我帶他們去C大看看實驗室,明天他們就要回英國去了。”
“明天上午請他們來公司吧,我帶他們去參觀睿博口服液的生產車間。”顧庭岸也吃得嘴巴上一圈黃。
沈再把紙巾盒往他那邊推了推,說不來了,“你別忙了,我陪着就行,公安那邊吳老太的毒物檢測報告就快出來了。小橋,你腳傷了不好走路,今天就在家辦公吧。”
“嗯,知道,Andrew他們下午會過來這邊開會,我打算檢測報告一出來,立刻召開記者會。”藍橋嘴裏答着正事,手裏忙着和顧庭岸搶飯吃。
顧庭岸明顯每一勺都往午餐肉多的地方去,藍橋搶不過了、惱羞成怒,直接打飛了他的湯匙,顧庭岸冷着臉一把奪過她的繼續吃。
兩個人在飯盆上方打得像搶食的流浪狗。
“好了……好了!”沈再費勁地分開兩個人,“你們兩個千萬別在外面同桌吃飯,我們是開製藥公司的,睿博的賣點還是延緩老年痴獃呢,被別人知道你們兩個私下這樣,公司藥丸!”
顧庭岸和藍橋被一鍋燉了,兩人都沒什麼好反駁的,大眼瞪小眼,安靜地輪流用勺子,你吃一口我也吃一口。
“都快三十了,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成人啊?”沈再給他們兩個倒水,嘆氣感慨,“別人家情侶打打鬧鬧是情趣,你倆打起來怎麼跟街頭鬥毆似的?”
藍橋這時吃完一口,手裏勺子放回去時被她狠狠插進飯盆里。
沈再瞬時閉上了嘴巴。
“老公,”藍橋甜甜地問他,“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什麼……了嗎?”沈再眨了眨眼睛,一臉驚恐地向顧庭岸求助。
但是顧庭岸誰也不看,淡定地一口一口把飯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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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再載蕭氏夫婦去C大,那裏有一個以蕭尹名字冠名的製藥實驗室,剛剛成立、揭牌不久。
“這裏大部分是蕭尹獎學金獲得者里製藥系的學生,他們在這裏做自己的研究項目,如果對青山製藥感興趣也可以跟我們對接商談,但是不受我們任何限制。”沈再告訴蕭氏夫婦,“蕭尹以前經常抱怨庭岸給他的經費太少,總說以後有錢了他要成立一個這樣的實驗室,因為新葯研發是衡量一個國家綜合科技實力的重要標誌……”
蕭氏夫婦攜手紅了眼眶。
沈再卻微笑得很驕傲:“他總是一腔熱血。”
“他是個好孩子,也多虧了你和庭岸,”蕭爸看着實驗室里忙碌的學生們,這是他兒子夢想實現的樣子,“他沒有落下什麼,他那份,你們兩個都替他做了。”
還有藍橋呢,沈再心裏想。這個實驗室兩年前開始策劃的時候,沈再提交的方案其實就是藍橋做的,這些年睿博口服液從研發到上市,每一步她都關切着、且盡她全部努力地推動着。
她大學學的是計算機專業,出國后卻轉了公共媒體關係,為什麼呢?同樣放棄了心愛專業去賣葯的沈再最明白。
這世上能同生共死的朋友極少,能做到兩肋插刀的都不太多吧?大部分的摯友都是這樣的:如果你走在我前頭,那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夢想,你的親人就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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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橋腳上的傷不嚴重,但為了傷口儘快癒合,眼下她行動全靠使喚顧庭岸。
不過顧總欠虐一百年,大好的公主抱浪漫機會,他非要嘴賤:“你得有一百二了吧?”
藍橋嘴角抽搐,聲音都從牙縫裏擠出來:“豬才一百二!”
“那你是比豬重還是比豬輕啊?”顧庭岸微笑問。
這叫藍橋如何能做到不對他動手?!一頓王八拳!
可門鈴這時響了,Andrew他們在門口歡快地喊:“Partytime!”
藍橋傻眼了,鬆開拳頭、捏住他臉,“快放我下來!”
顧庭岸怎麼可能聽話呢?抱着她就往門口走去。
藍橋在他懷裏掙扎得像條魚,但他兩條手臂像鐵鉗一樣,眼看他真的能這幅樣子打開門,藍橋嗷嗷叫的認輸了:“我比豬輕!我比豬輕!我比豬輕啊!”
顧庭岸笑得樂不可支,抱着她往回走,把她放在沙發里,起身前順勢在她額頭上親一下。
一臉萬念俱灰的藍橋睜開眼睛瞪他!
“豬親我!”
“嗯,”顧庭岸在她嘴上又親了一口,他眼睛裏的笑意星辰令永夜如晝,“豬親豬。”
他起身去開門了,藍橋用手捂着臉倒在沙發里,一顆經年老少女心啵啵啵地往外冒粉紅泡泡。
哎呀,怎麼會過了這麼久、發生了這麼多事、還是這麼喜歡他呢?
可能是因為“我們沒有在一起卻還像情侶一樣、我痛的瘋的傷的在你面前哭得最慘。”
不過,此時的最慘哪是藍橋呢?
Andrew他們第一次來藍美人家,一群年輕人浪得沒邊了,敲完門、眾人各擺猥瑣姿勢,Andrew站中間一個白鶴亮翅,單等藍美人來開門。
門剛開,他們齊聲怪叫:“呀……嘿!”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顧庭岸。
門口一陣地動山搖,人摔了一地,帶來的披薩和啤酒都砸在地上了,有一隻啤酒罐頭砸破了,噴得跟滅火器似的,Andrew捨身撲上去、用身體堵住了噴薄的啤酒。
一地的年輕人都獃獃看着顧庭岸,身穿草綠色運動居家服的顧總、出現在藍美人的家裏……這個信息好像要消化一年那麼久才行!
“你們來了,”顧庭岸如常招呼眾人,“快進來吧,正好我要出門了,你們藍總就交給你們了。”
“小橋,”顧庭岸轉頭叮囑沙發里捂臉打滾的人,“我去健身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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