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試探，離開侯府
顧氏給了診金，又讓下人去煎藥，忙裏忙外，就好像她才是夕雲院的主人一樣。
張氏坐在玉子珊床頭，有些愧疚的說道：“姍姐兒，你別怪娘，娘不是故意要把你關在那裏的。”
玉子珊閉上眼睛假寐，一句話都不想和張氏說。
“姍姐兒……”張氏還想再說，卻被顧氏打斷了，“小姑，姍姐兒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你還是不要吵她了。有那閑工夫，倒不如出去看看你們家老夫人和柳姨娘，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過來，該不會是不來了吧。不來也好，姍姐兒不過是個丫頭，是比不得你剛生的哥兒金貴。”
“二嫂，你怎麼能這麼說，老夫人和柳姨娘對姍姐兒一直很好，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往這裏送，這次罰她也是怕她太過嬌慣，養出壞脾氣而已。”張氏不喜歡自家二嫂這副看不起老夫人的嘴臉。
“怎麼，你還覺得這次罰珊姐兒有理了？”顧氏沒有想到小姑到現在還不悔改。
張氏看了玉子珊一眼，低聲說道：“是罰得重了些。”
玉子珊對張氏失望至極，她拉住滿臉怒容的顧氏，輕輕柔柔的說道：“舅媽，母親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顧氏看着這樣懂事的姍姐兒，心裏又酸又痛，更是覺得小姑不着調。
張氏以為女兒會像以前那樣頂嘴，沒有想到她會直接認錯，心裏倒是有些愧疚了。
但她素來嘴硬，讓她和女兒道歉卻是不可能的。
古靈這時候正在外面熬藥，看見柳姨娘扶着老夫人進來，連忙站起來行禮。
老夫人看也不看她，倒是柳姨娘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讓古靈心驚不已。
古靈知道自己這次幫大小姐一定把柳姨娘得罪慘了。
不過她既然選了大小姐為主，也做好了被柳姨娘穿小鞋的準備，所以倒也不懼。
老夫人進屋的時候，正好看見顧氏正在教訓夕雲院的下人，指桑罵槐的說他們不會照顧大小姐，若是在國公府早就被發賣等等。
老夫人心裏氣不順，坐下后便板著臉說道：“二夫人，既然大夫已經看過姍姐兒了，那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出來這麼久，國公府的人應該擔心了，不如先回去吧。”
“不牢老夫人費心，等姍姐兒好些了，我自然會回去。”顧氏不冷不熱的回了老夫人一句。
轉頭看向玉子珊的時候，便是一臉慈愛，親自拉過被子幫她蓋起來。
“舅媽。”玉子珊可憐兮兮的拉住顧氏的袖子。
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怎麼可能讓顧氏這個靠山離開。
“姍姐兒，娘會在這裏陪着你的，不要煩你舅媽了。”張氏柔聲說道，心裏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補償女兒了。
可惜玉子珊卻不領情，現在張氏說得好好的，等柳姨娘和老夫人一挑撥，肯定又會對她發冷箭，她必須要抓住顧氏這個靠山才行。
於是玉子珊更加用力抓住顧氏的袖子，無聲的懇求着。
“姍姐兒不怕，等喝了葯，舅媽就帶你回國公府，那裏沒人會欺負你。”顧氏剛才就想帶姍姐兒回去了，現在看她這個樣子更是下定了決心。
小姑已經被侯府的人迷得分不清南北，竟然任由別人這樣糟踐自己的親女兒，她不會眼睜睜看着珊姐兒受罪的。
玉子珊原本只想借顧氏立威，沒想到顧氏這樣的彪悍，竟然直接要把她弄走，不過這樣一來正和她的心意。
她在侯府處處受制，離開這裏才好大展拳腳。
“二夫人，姍姐兒可是我們侯府的嫡女，你帶她去國公府是什麼意思？”老夫人不悅的說道。
“您也知道姍姐兒是侯府的嫡女啊，我還以為她是你們侯府的罪女呢。”顧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她根本沒把這沒落侯門的老夫人放在眼裏，再說了，玉天佑還在她夫君手下當差，惹惱她看誰倒霉。
老夫人氣得嘴巴都哆嗦了，可她偏偏拿顧氏沒辦法，只能看向張氏，“媳婦，你也覺得嫁到我們侯府就跟罪人一樣嗎？”
“怎麼可能，母親您誤會了，我二嫂不是這個意思。”張氏連忙搖頭。
老夫人是她婆婆，顧氏又是她二嫂，她夾在中間只覺得十分為難。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姍姐兒才鬧出這樣的事情。
張氏覺得自己找到問題根源了，便對玉子珊說道：“你還病着，怎麼好去麻煩國公府，還不快和舅媽說你不去了。”
玉子珊沒說話，拉着顧氏的手無聲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等你病好了娘再帶你去看外公外婆，現在就不要去麻煩她們了。”張氏心想剛覺得女兒懂事，怎麼現在又鬧彆扭了。
“小姑，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自己不願意回娘家就算了，怎麼能阻着姍姐兒去呢，難道是要和國公府生分嗎？”
顧氏真是看不慣小姑的態度，只覺得她是有了兒子忘了女兒，處處嫌棄姍姐兒不好。
怪不得姍姐兒會寒心啊。
“二嫂，我看你今天是專門來和我作對的吧。”張氏覺得這個二嫂說話句句刺心，簡直是來讓她難堪的。
“怎麼，敢情我為姍姐兒好還是和你作對了？”顧氏這人也是個暴脾氣，她剛嫁到張家的時候，因為和小姑沒有厲害關係，所以處處讓着她，但並不表示她就怕了這小姑。
“我自己的女兒，用不着你對她好。”張氏這完全是在鬧脾氣說重話了。
“是嗎？上次你來娘家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顧氏冷笑道。
“你什麼意思？”張氏怒了，上次她去娘家是讓父親幫夫君安排個實缺，又和顧氏有什麼關係。
柳姨娘眼看這兩人又要吵起來，滿臉焦急，其實心裏巴不得她們吵得越厲害越好。
老夫人卻不敢讓顧氏再說下去，她兒子還在張二郎手下當差，真要把顧氏得罪狠了，受苦的還是她兒子。
“媳婦，二夫人想接姍姐兒過去小住也情有可原，只是你剛生了哥兒，天佑又在外面當差，姍姐兒這樣貿然過去，只怕外人會多想。”
老夫人說完，又看向玉子珊，微微加重了口氣，“這樣的話，姍姐兒你也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