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9 番外(11) 如果有下輩子
顧城這十年裏,卻一直單身。
其實他身邊不乏各種類型的美女,可自從遇到陸琦后,他的眼裏就再也看不進去其他女人。
對於汪瑩然和顧子期最終複合,走到一起,顧城一點不意外,反倒是驚呆了顧家的其他人,秦婉婷甚至因為汪瑩然(陸琦)曾經與顧城交往過,而強烈反對,老爺子原本還挺喜歡汪瑩然(陸琦)的,但也因這事對她心生不滿,就連容嘉與付曉菡兩人都為他抱不平。
似乎在大家眼裏,他是被汪瑩然“辜負”的一方,也是值得同情的一方。
或許只有他明白,他並沒有被“辜負”,更不需要同情。
而他雖然跟汪瑩然之間沒有感情,可畢竟曾經也因為陸琦的原因而“在一起”過,所以為了避免見面尷尬,他基本上很少回老宅。
他出差次數越發頻繁,世界各地到處跑,儼然是個閑不住的工作狂。
顧氏集團在他手中發展的越來越好,於全球多個國家和地區都設有分部(分公司)及辦事處等,在國際上可以說是赫赫有名。
原以為他會一直這麼麻木地生活下去,沒想到距離他四十歲生日還有一個星期時,接到了胃癌晚期通知書。
治療僅僅只能減緩病情的加重,無法徹底地根治。
得知自己活不久了,顧城並沒覺得自己有多難過,反而有種快要解脫的感覺。
他將財產捐贈一半給慈善事業,另一半給了舅舅舅媽。
至於顧氏集團的董事長之位,能者勝任,他沒想着要交給顧子期。
安排好所有的事宜后,顧城獨自去了星海。
又是傍晚時分,沙灘上已經聚集了許多人,男女老少,熱鬧非凡,就如同多年前一樣。
顧城孤身一人走在沙灘上,時而抬頭看一眼沒有星星的夜空,時而收回目光表情麻木地注視着那些放孔明燈的人群。
沒有她,即便身邊再喧鬧,也與他無關。
不過,好在他馬上就要去陪她了,如果有下輩子,希望還能再遇見她。
那時候他一定會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不會輕易地讓她再離開。
顧城買了一隻孔明燈,在上面題好字,便將它放上了天空。
看着緩緩上升的孔明燈,他蒼白憔悴的臉上漸漸地露出笑意。
今晚的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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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琦已經不止一次在自己的夢中,夢到一個她在現實生活里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了。
雖然她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可給她的感覺卻異常熟悉。
剛開始她也冷眼旁觀,只是把夢裏的事當成電影一樣看,她隱約地能夠看出來,那個她常常夢到的男人,他心裏有着一個忘不掉的女人。
那個女人不知道是去世了,還是因為某種緣故離開了他,他整個人都散發著麻木不仁、生人勿擾的氣息。
像失去了喜怒哀樂,只是如行屍走肉般地活在人世間。
有次,不知道為何,她竟夢見他看到了她。
當時她依稀記得他一人在房間裏落寞地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彷彿永遠不會醉,看他喝的那麼凶,她心裏莫名地滋生出擔憂,有種想要上前叫他少喝點的衝動,但她轉念一想,她現在不過是旁觀者,他根本就看不到她的。
正這麼想着,突然,毫無徵兆地,他抬眼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來。
他的臉在她眼裏,仍然是模糊不清的,可陸琦能察覺出來,他的視線卻是精準無誤地盯在她身上的。
難道他能看見自己?
陸琦猶豫片刻,決定試探一下他,於是開口道:“少喝點。”
他果然像是聽到了她的聲音,欣喜地問道:“陸......陸琦?是你嗎?”
他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陸琦在聽聞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后,望向他的目光不由怔怔出神。
他將酒杯放下,起身似乎想要靠近她,然而才邁出一步,便因為腳步不穩而絆倒,額頭磕在玻璃桌沿上,發出一聲“嘭”的響聲。
陸琦的心忽然很奇怪地揪了一下,本能地就想要去扶他,可還沒行動,眼前一陣暈眩,意識開始逐漸地模糊。
醒來對夢裏的這件事,陸琦記得一清二楚,也正因為如此清楚,所以她總忘不掉男人頭重重磕到桌沿上的情景。
心裏隱隱地有點牽挂着夢中的人。
可自此夢過後,她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夢到他,她開始莫名其妙地患得患失。
陸爸陸媽看她整日沒精打採的樣子,便語重心長地勸她出去上班,多交點朋友,換個工作換個心情。
陸琦想想也覺得有理,遂開始大範圍的投遞簡歷以及面試。
半個月後,她被一家影視傳媒公司正式錄用。
這家影視傳媒公司雖然是近幾年才成立的,但發展速度卻非常的快,短短几年時間,已經趕超影視業其它幾個元老級的傳媒企業。
陸琦應聘的是影視策劃助理,其實她以前雖做過文案策劃方面的工作,可對於影視策劃卻不太了解。
但鬼使神差的,她就是對這職業挺感興趣,也有自信自己會做好。
在試用期階段,她也完全沒有不適應。
重返職場,忙碌的工作讓她漸漸地淡忘了曾經那些奇怪的夢,人也從失去好朋友的悶悶不樂中慢慢走了出來。
然而隨着她年齡邁入到27歲,她卻仍然沒有要交男盆友的打算,陸爸陸媽和一大幫三姑六婆坐不住了,他們開始到處張羅着讓陸琦去相親,陸琦當然是“抵死不從”。
其實她也不是沒有人追,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好像得了一種“愛情麻痹症”,一丁點兒想要戀愛的念頭都沒有。
即便基友們個個在她面前秀恩愛,灑狗糧,她也沒有一絲羨慕。
有時候她會想自己到底怎麼了,怎麼越來越像着“冷血動物”的趨勢發展呢?
那天是聖誕節,和同事們聚完餐回到家。
因為陸琦喝了酒,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在洗手間隨便梳洗了下,便一頭栽倒在卧室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