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交租日
五天……十天……十幾天……
最近十幾天來石小白每天除了吃飯睡覺，都是在重複做着同一件相當偉大的工作……開拓！
老塔則除了常規的跟蹤任務，又多給自己找了件事做，有事做的人就不會覺得寂寞，比起單調、疲倦、煎熬的開始的十天，老塔覺得最近這段日子充實了不少。工作之餘被他驚喜地發現，把遊戲靠椅改裝成床的樣式，頂着頭盔睡覺的滋味多少有了點吃地攤的意思。
將近一個月過去，“異次元國際”遊戲公司建立以來，意義最重大的一次談判終於獲得了重大突破，兩天前天沈逸石總裁通話中那種壓抑不住的興奮狀態，老塔知道，公司很快將會迎來一個魚躍龍門般的騰飛，再也沒有銀河遊戲以往罩在天空那種烏雲蓋頂般的陰霾，陽光將灑滿每位員工的笑臉。
貌似時間真能撫平一切創傷，石小白的身體狀況已漸漸恢復至正常，至少已經達到了系統掃描對玩家健康數據的最低要求，這也讓老塔安心了不少。
小小的木屋裏同時開啟着兩個空間畫面，一個是石小白同學單人主演的無聊電影畫面，一個則是遊戲詳細資料的介紹畫面。
對石小白，老塔現在完全用不着浪費精力去跟蹤，因為他無論跑去什麼地方都是一個德性——發獃，或者發狂。因此大多時候老塔都在悠閑地查閱資料，發現某些自己認為有用的內容，就隨手複製在一個小冊上。
現在老塔的兩件具體工作都接近了尾聲。《王者傳說》遊戲加入國際網游聯盟的談判結束后，對石小白跟蹤控制將隨時停止；而老塔手上這本小小的冊子，只要再做一下簡單的整理，就是一冊內容詳盡的遊戲指南。
本來在遊戲的初期，小冊中的摘選的某些內容對玩家們仍有一定保密意義，可是在確認石小白大腦因為頭盔漏電，目前具備不明程度的受損特徵之後，身為“神祐”計劃的參與制定者和具體執行者，老塔內心始終深深地被刺痛着。
腦組織不明程度受損，那只是楊光含糊其詞的一種說法，在老塔眼睜睜看見的事實里，應該用嚴重受損來形容石小白目前的狀況才對！
對此老塔做過很詳細地了解和分析。石小白，男，現在１９歲，高中畢業……
沒讀過大學，不能說明這小子的基礎智商有問題，相反，從“神祐計劃”應急小組傳來的石小白個人詳盡資料中，老塔發現這孩子有着很高的基礎智商。比如，中學六年他多次參加過國際奧林匹克物理大賽，雖然沒有一次獲獎，但多次參加本身，就是一個驕人的證明。
石小白少年喪父，十六歲那年母親改嫁……十八歲參加高考失利，沒有跟改嫁后的母親繼續生活在一起，在市區租房至今……
這裏面一定藏着什麼故事，雖然老塔不清楚到底是什麼類型的故事，透過這篇簡單的文字，他嗅出了一絲說不清的味道……嗅出？老塔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多了空間畫面中石小白鬼鬼祟祟嗅來嗅去的樣子，自己也沾上了這種毛病不成？
離開家庭后的石小白沒有工作，固定的收入來源，是銀行卡內每月多出一筆數目不大的轉帳，一年多來他除了不定期出門購物，大多時間在房間裏玩異次元國際開發的另一款網絡遊戲。
老塔調閱了石小白在之前那款遊戲中的數據記錄，遊戲成績排名十萬八千名之後，在玩家中相當於中級普通水平，遊戲中資金裝備能夠自給自足，最後兩個月偶爾會盈餘一筆額外的收入。
而在《王者傳說》開放后，十幾個小時石小白升到了７級，殺怪數量和成長速度在同種刺客職業的玩家中，成績屬於比較靠前的位置。
可以看出，石小白在那個時候性格也許有點自閉，大腦仍是屬於普通和很正常那種，可頭盔漏電事件發生之後……
用一個字形容，慘；用一個詞形容，慘不忍睹！
用一句話形容……老塔同志實在看不下去了！所以，本身並不是干職業程式設計師工作的老塔，嘔心瀝血忙碌了十幾天，終於弄出了手上這本《修行者日記》——石小白專用遊戲指南，準備送石小白同學雅正！
老塔不得不深深地擔心，目前的石小白如果沒有遊戲指南，這遊戲他怎麼可能玩得下去啊！
兩天前沈逸石總裁聽了老塔的情況彙報之後，鄭重表態談判結束後會儘快安排為石小白做一次全面的檢查，盡全力治療讓他恢復至最大程度的健康……這個最大，能有多大？
誰都不是神，哪怕盡了全力也有人做不到的事情啊！老塔想總裁大人心裏同樣清楚，對玩家石小白來說，最佳的治療時機已經錯過了。
複製完最後一行資料，老塔轉頭看向另一個空間畫面，石小白正一如既往地與他口中的一位猛將哥對峙。
用來跟蹤監視的空間畫面中，石小白同學面帶微笑，淵停岳峙氣勢驕傲如傳說中的無上帝王，一頭雛牙初露的半大蠢豬，正一次一次徒勞地沖向他頂撞撕咬。
老塔不由暗暗嘆了口氣，眼前竟潮潮地濕潤起來。
感覺到自己失態的塔木德老臉一紅，羞愧難當地從當前畫面上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嚴重神情恍惚的老塔同志沒能看見，此時的石小白玩家，手指上沒配帶着任何東西。
頭頂連續飄起十幾次Miss之後，石小白終於被憋了半天的猛將兄咬出致命一口，嗖地一聲以靈魂狀態飛回了小院。
老塔抬手關閉了房間裏的空間畫面，自殺而死是始終保持零級狀態的小白同學慣用快速免費回家**，對此他早已是見怪不怪。
望着興沖沖闖進屋子的石小白，老塔有些驚奇地問：“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石小白嘿嘿一笑：“忽然想起來，今天……是該交房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