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攝政王府的測試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頭名自然是傅青玉,文素勉強混個中等,反正是可以留下了。
至於秦蓉等五位官家小姐的名次,據說已不可考,因為攝政王只對趙全吩咐了一句:“好生送出府去吧。”成績什麼的半個字也沒提到。
幾位官家小姐都是承着家人的殷切期盼來到這裏的,努力了這麼久,哪裏甘心就這麼被送走?
尤其是秦蓉,來之前還跟家人信誓旦旦的保證不得到王妃頭銜就不回去,如今走到這般田地,着實沒面子。為此,她還惹了個不小的風波。
說來也簡單,無非是脫光了爬到了攝政王的床上,想要弄出點兒緋聞,沒想到後來進房的人竟然是平陽王,於是弄成了個大悲劇。
原來蕭崢考慮到蕭端身體不好,早就將自己所居的東暖閣騰出來給他住,自己則搬去了西邊。
至此,幾位官家小姐對攝政王的爭奪戰以全軍覆沒告終,第二日便統統被送出了府。
如今的攝政王府只剩下了兩名女幕僚:實至名歸的傅青玉和半調子的文素。
早有保皇黨將這消息給小皇帝送了去,最近小皇帝正為了欽點狀元一事跟蕭崢慪氣,聞訊登時大喜過望。
哈,不是要讓女子做官么?現在只剩兩個了吧,看你要怎麼辦!
皇帝陛下心情大好,於是決定趁着這好心情把欽點狀元的事兒也一併辦了,便遣了人去請蕭崢來御書房商議。
他已然下定決心,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捍衛住自己的九五之尊,就點劉珂,沒商量!
福貴看出陛下精緻的眉眼間那擋也擋不住的決心,心裏一個勁的憂愁:今兒小祖宗可千萬別再跟攝政王吵架了,他看着攝政王那高深莫測的臉色就害怕啊……
沒多久,殿外響起一陣腳步聲,緊接着便有太監高聲唱道:“攝政王到——”
話音未落,蕭崢已經自己推門走入。廣袖寬袍的玄色朝服在他身上平添無盡風致,嘴邊噙一抹溫和疏離之笑,眼神卻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
“陛下考慮好了?”隨着他走近至桌邊,不輕不重的語氣清晰的落入皇帝耳中。
小皇帝揚揚眉毛,“皇叔倒是開門見山,也好,朕已然下定決心了。”
“哦?”蕭崢輕輕抬手,“陛下請說。”
“就點……”
話音驀地頓住,因為皇帝陛下看到他皇叔忽然解下了腰間的扣帶。
“陛下,請繼續。”蕭崢右手握着扣帶,輕輕敲點着左手心,眼神淡淡的看着他。
皇帝眼中卻呼啦啦翻騰過一陣驚悚。
他知曉這是何物。
當初蕭崢四方征戰、風頭無匹之時,崇光帝曾賞了他一柄寶劍,稱見劍如見他本人,更言明此劍可上笞昏君,下殺讒臣。
當時蕭崢便恭恭敬敬的回道:“若在殿上,臣弟不可佩戴刀劍,如何笞得昏君,殺得讒臣?”
崇光帝聞言竟認真思索了一瞬,而後便解開了腰間扣帶交給了他,“殿上總要配腰帶,若真有那麼一日,你便用這腰帶。”
回憶完畢,小皇帝暗暗吞了吞口水。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啊!
“陛下還未說出決定……”蕭崢不緊不慢的敲着扣帶,眼神卻微微眯起,透出一絲危險的訊息。
“朕……”小皇帝握着拳想要說出劉珂的名字,可是又害怕蕭崢真的會對自己動手。
他不是好人,打皇帝算什麼?他什麼都做得出來啊啊啊啊!
“朕、朕覺得……”小皇帝提着硃筆,在面前的冊子兩個名字間游移不定。
“陛下,為社稷着想,千萬不可僅憑個人喜好做決定。”
蕭崢說這話時,終於停止了敲擊扣帶,皇帝正要鬆口氣,他卻忽然又將扣帶“啪”的一下重重的敲打在桌面上,驚得皇帝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優柔寡斷非明君之舉,陛下當早做決斷才是。”
縱然是後來開創了崇德盛世的千古一帝,此時也不過只是個八歲不到的孩子,一向被捧在手心裏的皇帝陛下愣是緊咬着牙才強忍着沒哭。
他算是明白了,所謂的商議已然變成逼他就範!
手中的硃筆被撰的死緊,皇帝抿了抿唇,終究還是落筆在周賢達的名字上畫了個圈。
“陛下聖明。”蕭崢幾乎立即就扣好了腰帶,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皇帝不服氣的道:“起碼得給劉珂個榜眼。”
“陛下欽點,自當如此。”
皇帝淚奔,他該欽點狀元的啊,點什麼榜眼啊?
這世道,日子沒法過了啊……
“對了,本王還有一事要稟明陛下。”蕭崢本來已經要走,忽然想起什麼,又停了下來。
小皇帝見狀又驚了一下,聽清他的話才恢復常態,咳了一聲道:“皇叔請說。”
蕭崢對他笑了一下,不似平常那般冷漠,倒有些安撫之意,“還有幾日便是本王生辰,平陽王有心回京為本王祝壽,已然到了攝政王府,陛下應當覺得無礙吧?”
小皇帝的臉頓時青了。
且不說平陽王私自回京是重罪,哪有此等先斬後奏之理?他忿忿的瞪着蕭崢,緊抿朱唇,不作回答,直到……蕭崢的手按上扣帶……
“啊……原來如此。”皇帝陛下臉上瞬間揚起笑容,青色褪去,滿面紅光,好似剛才聽到的是一個令人身心愉悅的話題。“不過是樁小事,皇叔壽辰將至,朕會為您在宮中設宴慶祝,原本也是要召回平陽王的。”
蕭崢從腰間移開手,笑着點了點頭,“多謝陛下恩典,只是朝廷如今正是養精蓄銳之時,就不必為本王小小生辰破費了,陛下既已選定狀元,當準備的是瓊林宴才是。”
被提了傷心事的皇帝陛下眼神幽怨的瞟了一眼他的腰間,悲憤的點了點頭。
待蕭崢前腳出了御書房,皇帝陛下後腳就掩面直奔太后寢宮而去。
母后,皇叔剛才要打兒臣啊……
攝政王府內,文素又抱頭縮肩扮演陀螺了。
傅青玉蹲在她面前好言安慰:“素素,你這般怕我作甚?我又不是要你做什麼壞事。”
文素稍稍抬頭,露出兩隻幽怨的眼睛,“可你知道我如今看到糕點就想吐,還讓我去做什麼糕點啊?”
本來以為秦蓉走了,她的好日子就該來了,誰知傅青玉也想起來讓她做糕點了。
見文素左右不願意,傅青玉只好將原因說了出來:“素素,你可知王府最近有什麼大事?”
文素疑惑的眨了眨眼,“什麼大事?”
“王爺的壽辰要到了。”
“啊……”文素頓時恍然大悟,繼而又十分誠懇的問了一句:“關我什麼事?”
傅青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素素,你我如今寄居王府,以後如何還要靠王爺提拔,王爺大壽,豈可不做些表示?”
文素再度恍然,“所以你就叫我做糕點送給他?”
傅青玉點頭,“華貴物事我們出不起,尋常事物王爺看不上,倒不如做些吃食,花點心思在上面,也許反倒可以讓王爺愉悅,再說這你也拿手啊。”
“原來如此。”文素站起身拍拍衣裳,回歸人形,“你說的也對,畢竟寄人籬下,那我就試試看吧。”
傅青玉笑着點頭,正要送她出門,卻見文素又轉過了頭來,笑的賊兮兮的,“青玉啊,為何王爺的壽辰是哪日你會一清二楚啊?”
傅青玉的笑容頓時僵住,臉紅了個透,文素已經一臉壞笑的出門去了……
蕭崢回到王府時,得知蕭端正在湖心亭里等他,朝服也沒換便趕了過去。剛走近就瞧見蕭端一身雪衣半靠在一張太師椅上,彎着眼睛笑眯眯的看他,姿態悠然的好似一幅畫。
“叔叔總算回來了,侄兒可是等候多時了,菜都要涼了。”說著伸手朝面前的桌上指了指。
蕭崢朝石桌上看去,一壺上好的陳年花雕,組庵魚翅、干燒岩鯉、冰糖湘蓮、荔枝肉等佳肴琳琅滿目。
“素聞叔叔一向節儉,今日侄兒破費了,可別罵我啊。”
蕭崢在他對面坐下,笑了笑,“知道你是心疼叔叔,怎會怪你。”
蕭端笑的越發歡暢,一向略顯頹唐的模樣此時也顯得神采飛揚起來,“對了叔叔,不久便是您的生辰了,可有安排?”
“在府內簡單的辦一下就是了,不必鋪張。”蕭崢自己拿起酒壺倒了杯酒,還順帶幫蕭端也倒了。
“這怎麼行?叔叔如今是大梁最有權勢之人,生辰大事難道皇帝都沒有一點兒表示?”
蕭端一向溫和的聲音此時聽來竟有些陰沉,蕭崢抬眼看他,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你記住,大梁最有權勢的人是陛下而不是本王!”
這話語氣有些重,蕭端聞言臉色不禁白了白,但很快又再次堆起了笑容,“叔叔說的是,是侄兒失言了。”
蕭崢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端起酒杯淺酌起來。
可能是剛才的話題有些尷尬,兩人一時之間也沒有再開口,就這麼默默地喝了一會兒酒。然而蕭端的眼神卻始終落在蕭崢身上。
離最高的位置已經只差一步,然而他的叔叔卻似乎對此根本無意。
是真,還是假?
“叔叔,”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蕭端攏了攏衣領,朝蕭崢的位置傾了傾身子,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您不會……打算永遠只做攝政王吧?”
蕭崢眼神一凜,剛舉至唇邊的酒杯又被緩緩擱了下來。然而他卻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的看着蕭端,深不可測的雙眸叫人無法窺其心中所想。
蕭端在他的眼神里感到一陣威壓,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身子。這一動作間,蕭崢已然起身拂袖,大步離去,徒留一陣愕然……
幾杯酒下肚,身子覺得輕鬆了些,心中卻有些煩躁。蕭崢放緩了步子,任由趙全在幾丈之外跟着,慢悠悠的在府中散步。
剛才蕭端的那些話已不是第一次說了,自他成為攝政王以來,這種聲音便時不時會落入耳中,他朝中的心腹也不乏有此提議者。
然而他卻一直未做回應。
穿過後花園,再往後走一段,到了一處院落前,蕭崢微微頓了頓。
聽管家說那些女幕僚便是被安排於此處,他倒還是第一次來。
院落四四方方,很是安靜,大概是此時只有兩人居住於此的原因吧。
蕭崢原本打算離去,忽然聽見一陣歌聲,一時好奇,便又順着聲音找了過去。
廚房的門敞開着,一個女子身着青底白花的襦裙,正側着身子在案台上揉面,鼻尖沾了麵粉也不在意,只自顧自陶醉的哼着江南小調。
吳儂軟語在她唇間緩緩流淌,又軟又甜,小橋流水,清泉過石,宛若可見春水碧波飄落處,槐林五月漾瓊花。
攝政王殿下那一顆被俗塵雜事擾亂的心一下子便安寧了……
青海國地處高原,物產不及大梁富饒,是以每年都會在特定時候來大梁以物易物,大多是用金銀銅器、毛毯織物和珍貴藥材等換取茶葉絲綢、細白米面等。民間交易不算大,常年皆有。大型的交易則由兩國官方出面,一般都在每年的五月份。
今年卻有些不同,四月剛至,青海國的國書便由快馬送至梁都,交到了攝政王的手中,聲稱此次女王陛下會派專使隨交易團來梁都,以觀察新政一事的進展。
於是第二日的朝堂,眾位大臣又開始口水戰了。
首輔丁正一率先出戰,不滿的道:“夷狄着實無禮,我大梁禮儀上邦,最講究誠信,蠻夷豎子居然還要前來試探,實在放肆!”
一向最支持蕭崢的兵部尚書陸坊也向來最喜歡與丁正一作對,當即便回道:“不過是來看看進展,到了首輔大人口中倒成了試探,難不成要擋住來使不成?”
丁正一立即對其怒目而視,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居然敢對他指手劃腳!哼,若不是身為蕭崢舊部,兵部尚書的位置哪裏輪得到他!
丁老爺子越想越生氣,指着他罵道:“爾等沙場摸爬,胸無點墨,目光短淺,蠻夷心機狡詐,怎可窺見?”
誰知這一罵倒讓殿中一下沒了聲音,靜的簡直掉根針也能聽見。
“原來沙場摸爬之人便是胸無點墨么?”蕭崢眯了眯眼,冷冷的看向丁正一。
丁老爺子一把年紀,輔佐過兩朝君主了,此時見到蕭崢的表情亦不免有些心慌。
雖不願,但不得不承認,蕭崢是天生的上位者,威儀自生,氣場強大。
“老夫只是就事論事罷了。”丁正一狠狠地剜了一眼陸坊,心虛的收回視線,權當沒看見蕭崢投來的眼神。
“臣以為既然有使節要來,便當好生接待,以彰我朝風範。”
左都御史王定永這次倒是難得的沒有跟蕭崢唱反調,叫王爺黨們都忍不住有些吃驚了。
小皇帝坐在上方,悄悄瞄了一眼蕭崢的臉色,清了清嗓子道:“新政一事一直由攝政皇叔全權料理,此番想必也早已有了計較,朕自不必多慮,倒是要好好準備瓊林宴才是正經。”
蕭崢聞言不禁有些想笑,他這個皇帝侄子還在為欽點狀元的事情跟他鬧脾氣呢。
“也好,那不如將瓊林宴推遲至使臣前來,一同慶祝吧。”蕭崢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帝,“那樣的話,陛下也好準備的充分些。”
皇帝被反將一軍,頓時氣結,冷哼一聲道:“皇叔所言極是,就這麼辦吧。”說完逕自拂袖離去,福貴趕忙高喊了一聲“退朝”才算圓了場。
走出殿門之際,陸坊跟在蕭崢身後低聲道:“陛下的脾氣真是越來越躁了,倒跟那老釘子有些相似了。”
老釘子自然指的是丁正一。
蕭崢聞言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還是個孩子,與他計較什麼?”
陸坊恭謹的稱是,隨即又想起一事,笑着問道:“王爺生辰將至,打算如何慶祝?”
蕭崢斜睨他一眼,大步離去,“本王打算不慶祝,你們誰也不許獻禮。”
陸坊忙唯唯稱是。
雖然蕭崢自己說了不慶祝,攝政王府卻已然在準備着了。
平陽王帶着管家先是定賓客名單,又是定菜單,忙的不亦樂乎,不過這些都沒讓蕭崢知曉,用他的話說,他要給他叔一驚喜。
大致是為了那天惹他不快的事做些補償。
與此同時,文素正在努力設計着獻給攝政王的生辰大禮,每日都要在廚房忙上半日,最後弄得廚娘都不來了,乾脆將廚房讓給了她。
不過這幾日似有些古怪,文素總覺得自己忙活的時候有人在附近,尤其是她哼歌的時候,可是她看過了,里裡外外壓根就沒別人啊。
還好不是晚上,要不然可真夠瘮人的!
這天午後,陽光晴好,文素在廚房前放了張椅子,躺在院中曬着太陽想創意。
要說做糕點,她自小嘴饞,手上功夫倒是鍛煉的不錯,可是那都是學着現有的做的。如今攝政王做壽,自然不能隨意弄個前人有過的花樣送上去,那也顯得忒沒誠意了。加上她壓根就沒見過攝政王幾次,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興許連口味都掌握不好呢。
這麼一想,不免有些泄氣。
正眯着眼半醒半睡之間,眼前一暗,明顯有人站在了跟前。
文素以為是傅青玉,便咕噥着埋怨了一句:“我不知道攝政王喜歡什麼,怕是做不出好東西來了。”
“哦?你要做什麼給攝政王?”
這聲音似在哪兒聽過,文素一個激靈睜開眼睛,正對上一張精美絕倫的臉: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龐,略顯消瘦的下巴,黑白分明的眸子,還有微微上揚的嫣紅雙唇……
文素眨了眨眼,電光火石間大腦迅速的盤算了一遍,展顏笑道:“啊,不知這位公子是何方貴客?”
“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竟這般客氣。”蕭端笑着站直身子,抱着胳膊看着她。
文素望天,裝傻充愣,“我們見過么?”
“是啊,不就在這間院子裏?大致就在你坐位的左邊十步處吧。”
完蛋,看來是來算賬的。
文素全神戒備,能做的只有繼續裝傻,“這個,怕是公子認錯人了吧?我怎的不記得呢?”
蕭端微微一笑,百花失色,“你身上有種淡淡的槐花香,我記得很清楚,就別裝了吧。”
文素頓時耷拉下了肩膀,王爺,您的鼻子也忒靈光了吧?!
“想不到你竟在那僅剩的兩位女幕僚中,要不然你我也無緣得見了。”蕭端拍了拍椅子扶手,示意她起身。
文素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坐着,趕忙站了起來,就見蕭端自己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椅子上,換她站着了。
“對了,你剛才說要做什麼給攝政王?”
文素決定裝傻到底,一本正經的道:“公子,攝政王的事情,勸您還是莫要多問。”
“你再裝不認識本王,本王就請攝政王親自來問你。”
“呃……”文素驚悚,慌忙斂裾下拜,“民女參見平陽王爺。”
蕭端笑着點了點頭,“這才像話,說吧,究竟要做什麼給攝政王?”
文素嘆氣,倒不是不能說,而是她還沒做出來,自己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實在不好說啊。
想了半天,只好吱唔着道:“大致……是樣糕點吧。”
蕭端聞言登時來了興趣,挑着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文素,在發現眼前的女子居然算作個美人時,眼中有了絲瞭然。
“原來如此……”
那尾音拖得着實銷魂,讓文素的心肝兒忍不住顫了顫。
王爺,您究竟了解了什麼啊?
蕭端淡笑道:“你既然不知曉我叔叔喜好什麼,我告訴你如何?”
“真的?”文素聞言就來勁了,多知道就能少出錯,實在再好不過。
“自然是真的。”蕭端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笑容卻越發燦爛,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低聲耳語了一番。
誒?文素聽完頓時愣住,攝政王有這喜好?
“怎麼?你不信?”
文素忍住點頭的衝動,行了一禮,“豈敢,多謝王爺指點了。”
“嗯。”蕭端起身朝外走去,臨出院門時還不忘補充了一句:“那屆時便等着你的糕點啦。”
文素只有乖乖應下。
過了一會兒,她驀地反應過來,喃喃道:“難不成最近經常感覺到的那人就是平陽王?”
才怪!
廚房屋頂之上,趙全默默扭頭,看向身邊端坐着的挺拔身影。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那日聽了一回這丫頭的歌聲,王爺倒像是上了癮了,沒事總要來聽一會兒才作罷。今日因為平陽王突然造訪,二人甚至還飛身上了房頂。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平陽王也是,沒事逛到這裏來幹嘛?來就來了吧,還跟這丫頭相認了,這不是等於把他當日不幸於高空墜落的糗事給揭發了么?
趙全無奈的嘆了口氣,低聲對蕭崢請示道:“王爺,可以回去了吧?”
蕭崢眼中微帶失望,點頭道:“回吧,看來今日是聽不到那歌聲了。”
真遺憾,那可是治療心煩失眠的良藥啊。
可惜不知情的趙全卻誤會了,一個勁的捂着胸口祈禱:王爺啊,千萬千萬不要看上個會做糕點的人吶,屬下還不想那麼早退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