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此為傳家之寶
某日,蘇皖小姐閑的十分無聊,畢竟你不能指望着一個既高考完又查完分還報完志願的人成天有多亢奮。
在把目之所及的地方全都逡巡了一遍之後,蘇皖同學做了一個十分精彩的決定。
柜子低下有一個很大很笨重的箱子,裏面裝了真正蘇皖小朋友的寶貝們。權當追憶童年了,蘇皖把它拖出來的時候如是想道。
箱子頂上積着一層薄灰,蘇皖拿毛巾輕輕的擦拭乾凈。當箱子打開的時候,蘇皖由衷的體會到了什麼叫敝帚自珍。
眼底被一件件小時候捧在手心裏視若珍寶的小玩意填滿。
琉璃般晶瑩透徹的彈珠,造型各異的洋娃娃,五顏六色的積木擠在這個本就不大的舊箱子裏,正待蘇皖準備小心翼翼的拿出來細細觀賞時,人類拖延症的罪惡之源——手機響了。
怎麼還是視頻聊天?!
蘇皖低頭看了看自己略顯幼稚的卡通睡衣,又伸手摸了摸自己今天還沒洗過的臉,然後不假思索並手腳麻利的接通邀請,待顧深還沒看清人影便轉換了鏡頭。
屏幕另一頭顧深對着一隻破箱子默默無語。
“大叔你今天真是有眼福了。”蘇皖佯裝激動的道。
“.…..”
“這可都是我的傳家之寶啊!別人想看還看不到呢!”
顧深實在無法想像多年後有一隻長得很像他的小糰子會開心的把這些東西當成傳家寶。
“你別假嗨了,誰不知道誰啊”顧深邊喝水邊懶洋洋的說道。
“……好。”蘇皖看着屏幕里顧深的白眼,尷尬的應聲。
“還有你把鏡頭往前伸伸,我看不清。”
“好……”
雖然對這個十分沒有禮貌的傢伙很不爽,但蘇皖還是聽話的往前挪了挪。
作為一箱之主蘇皖覺得自己十分有必要來給參觀者介紹一下她的寶貝。
於是她拿起一顆玻璃彈珠湊到鏡頭前,極盡誇張之能的說:“看到沒這就是傳說中的鮫人之淚!”
蘇皖一語未閉又拿起一條長形積木剛想開口就被顧深打斷道:“這一定是你在金字塔上摳下來的,哦不對是鋸下來的。”
蘇皖小朋友殷勤的講解動作僵在一半。
“那個粉不拉嘰的魔法棒一定是百變小櫻揮過的。”
“還有那些個花花綠綠的紙片,一看就知道是奧巴馬小時候用過的。”
蘇皖“.…..”
所以這貨是來拆檯子的,蘇皖纖巧的小指頭輕盈的動了動,馬上要點上掛斷。
“而且你一定是擁有七彩的頭髮,你哭的時候,天空會下起花瓣雨,你笑的時候,天上會出現彩虹……”
蘇皖纖巧的手指頭堅定的點向掛斷鍵。
“誒,不過那是什麼,”顧深皺着眉頭看向一個陳舊又皺皺巴巴的信封,突然認真而遲疑的問道。
但是顧深突然轉變的語氣絲毫沒有獲得蘇皖的一丁點注意和停頓。
“我才不管它是什麼,先掛了你……”
蘇皖還沒吼完,卻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的天不會是哪些小男生給你寫的情書吧。”
顧深蕩漾起一絲猥瑣的笑容。嗯,真丑。
蘇皖皺起眉,看着那個看起來有點髒兮兮的古董。
緩緩的拎起一個角,隱隱有紙張斷裂的聲音,嚇得蘇皖連忙雙手捧好。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發現了寶藏,這說不定是哪位仙女藏得一打一打紅紅的毛爺爺呢。”
蘇皖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的向顧深說道。
“你還是先打開再咧着嘴傻笑吧。”
“如果打開后你還能笑得出來的話。”
顧深略一停頓后,又補充道。
三十秒后,蘇皖的臉黑成了煤炭,耳邊是顧深笑到抽搐斷氣的聲音。
畢竟打死顧深蘇皖也沒想到這裏面裝的全是她的黑歷史。
也就是她及其天真可愛的童年照。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還不如是一摞子情書呢。”
蘇皖的耳朵功能強大的屏蔽掉了那一連串沒用的哈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小時候那個傻樣。”
蘇皖突然很心疼自己被哇哈哈肆虐的耳朵,和腦子。
“你快翻,下一張,快快快!”
自己裝的逼,死也要作完。
在蘇皖小朋友的世界裏,毛巾是可以當裙子的,枕巾是可以當抹胸的,至於那輕紗一樣系在腰間的紅絲巾,我請你忽略它。
蘇皖生無可戀的看着自己的奇裝異服及那妖艷花朵般扭曲伸展的姿勢。
什麼,你問顧深呢?
哦,屏幕上沒有他的臉已經很久了,可能是笑的摔地上狗吃屎了,嗯,只能從那響徹天際的笑聲中判斷出他還活着。
蘇皖狠狠的一張張快速翻過。
為免錯過任何精彩絕倫畫面的顧深迅速從地上彈了起來。
一張張和眼前人相似的小嫩臉一一劃過,或萌萌噠,或蠢蠢噠,和眼前人十分之貼合。
“其實,你小時候長得挺好看的,白白軟軟的。”
“那是,本寶寶天生麗質,你嫉妒不來的。”
“你覺沒覺得你小時候特別像猴子?”
“.…..”
這,是恭維?
蘇皖同學肯定的否決了這個疑問句。
“眼睛大大的,還瘦瘦小小的。”看起來像個猴子。
但顧深為了保命拚命的咽下了後半句。
耳聽蘇皖沒出聲,只是呼吸越來越重,顧深又補充道。
“眼睛裏好像藏着星星十分有靈性。”
“.…..讓你一個理工男一時間找到這麼多讚美人的詞語真是難為你了。”
“不不不,我文武雙全。”
顧深這個臭不要臉的總能找到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蘇皖表示有朝一日一定要get這項牛叉的技能。
照片如雪花般從蘇皖手裏紛紛滑落,顧深的吐槽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突然雪花不飄了,黃河之水也不流了。
蘇皖可能知道了為什麼剛剛會感覺到不對勁。
顧深停下了嘴角向外張裂的程度。
不是因為這張照片蘇皖寶寶看上去很漂亮,不是因為那條粉藍色長裙做工精緻,合身得體,襯的蘇皖嬌嫩可人。
當然也不是因為蘇皖臉上那靈動明麗的妝容。
而是他看到蘇皖的手被一個小男孩緊緊攥着。
那是一個笑的很臭屁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