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邪神的貢品(6)
眼鏡道:“你怎麼知道慢慢散步?”
馬天行道:“我看過錄像了,咱什麼時候說過沒把握的瞎話?”同事們立刻對馬天行投射出羨慕的眼光,馬天行也有點洋洋自得。
陳團長道:“現在不是閑扯的時候,你們告訴我最近世界上莫名其妙出現的水生物究竟有哪些么?”
我道:“別的我不知道,不過黑龍江那裏現成有一個。”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陳團長也笑道:“這個不算,其他同志重頭再來。”
唯一的一個美女道:“有九三年的拖巨型貨輪入海的巨型烏賊、八四年的巴西食人蟾蜍、好像還有個秘魯的白河馬吧,這些都是已發生,找到實例的與水有關的怪物。”
陳團長點頭道:“不錯,不過牛其實是有水生的,只不過能潛這麼深水的確實從來沒有見過,你們有誰聽說過嗎?”
沒人說話,陳團長等了一會兒又道:“那麼這件事情應該算作異常事件來處理呢,還是應算作意外事件來處理?”
當時我並不明白陳團長這句話的意思,後來才知道,我們這個部門也有一個專門負責甄別一個事件的異常性和意外性的人員,換句話來說,我們只管異常的,意外則不屬於我們的範疇。
不過異常和意外的區別在哪裏呢?異常是非人力所能為而出現的現象,好比說:神、鬼、外星人之類的,而意外則是由意外事故造成的事件,但是在人類控制範圍之內,比方說切爾諾貝爾核電站泄露導致蜥蜴變異的事件,這種就不屬於我們的範疇。
當然有時候異常事件和意外事件往往很難區別,我們也調查過看似異常的意外事件,這隻能用一句:為群眾服務無小事來做最終的解釋,因為我們不能憑這些去向國家要加班工資。
美女道:“我們分析這應該是一起異常事件,畢竟這種牛的出現不是一個正常現象,而且報告也說:其並沒有異化跡象。以他們的說法我看這次行動很難推。”
陳團長道:“既然來了,我就沒想過要推,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是我們總要掌握一些資料才能過去,不能僅僅一個牛頭碑我們就認定它就是用來表明某種生物吧?”
馬天行道:“團長,不是我批評你,牛頭碑這個說法只是你自己這麼認為而已,並不是說它就確實代表某種生物,你這麼說是把自己的思想加在我們頭上,我們只是認為那是一個普通的雕刻品,如此而已。”
陳團長拍了自己腦門一下道:“你說的有道理,我把自己給套進去了,這樣如果沒人有異議,那麼現在我就去申請,儘早過去做調查。”
我們當然沒有異議,於是第二天我們就上了西去的列車,我們足足做了七八天的交通工具這才來到了事發的地點,這又是一個不大的小村莊。
後來經過我總結,一些神秘的事情總是發生在人煙稀少的地區,而且越是沒有人,事情越詭異、越難以理解,這是相通的,各地概莫能外。
當然我們所說的巴顏喀拉山脈是黃河的發源地,並不是指我們所到之處就是黃河的源頭,這是有本質區別的,發源地包括源頭所在地,不過我們去的地方只是其中的一段河道,可能離源頭比較近而已。
我們甫一立足便被雄壯的黃河之水給震驚了,我們所在的是一段極寬闊的峽谷地帶,遠處高於此地的斷層處洶湧的河水如千軍萬馬一般,氣勢萬鈞地衝擊而出,落入峽谷中間的河道,落水之聲遠遠聽來猶如悶雷一般,整個河道恍如金龍過空,森森然向東而去,其勢直摧人肝膽。
馬天行為了此行特地帶了照相機,此時拍個不停,陳團長指了指遠處道:“那裏的村子看見了嗎?”
這是一片很優美的村落,遠遠望去,村子錯落有致的建在一排排呈階梯型的山體中央,周圍綠樹環繞,煙霧裊裊,我們在城市長大的人哪見過這麼富有詩情畫意的村莊,馬天行感慨萬千:“啊……”了一聲。
陳團長看看他道:“怎麼,是要吟詩嗎,我洗耳恭聽。”
馬天行道:“團長,別看我平時有點老粗,不過真要是文化起來,不比羅子差。”
我道:“扯我幹嘛,我是搞理工的,文學一塌糊塗。”
馬天行道:“看見沒,他還不如我。”
陳團長笑道:“你別盡吹牛,湊兩句給大家聽聽。”
馬天行醞釀了一會兒情緒,飽含深情地道:“君不見黃河……”
陳團長立刻帶頭向前走去道:“兄弟們抓緊時間趕路吧,沒空浪費工夫。”
何壯似乎安慰性地拍了拍馬天行的肩膀也跟着走了,馬天行看了看我道:“這首詩怎麼樣?”
我道:“非常好,不過剽竊也該剽竊那些沒名氣的,這首估計面有點大。”
馬天行笑道:“可惜我加上床前明月光總共就會兩首。”
10、遭遇蛇群
因為這裏的景色非常誘人,所以來到此地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愉快,一路上有談有笑的向河邊走去,就連何壯都和團長開起了玩笑。
由於山體落差不大,所以我雖然有嚴重的恐高,但還可以對付,而且這裏長滿了各色植物,儼然就是個小森林,伸手就可以抓到樹固定自己的前沖之勢,林間到處可以見到各種花鳥,甚至還有小動物,就在這時我們聽到了一陣瑟瑟的響動,團長示意我們放慢腳步,慢慢朝聲源靠去。
那是從一截小土坡後面傳來的聲響,我們湊過去一看,都吃了一驚,原來是一條還沒長成的小蟒蛇緊緊纏着一隻山雞,看樣子山雞已經氣絕身亡,小蟒蛇雖然不大,但看樣子也有一兩米的長度,和人胳膊差不多粗細了。
陳團長悄悄招了招手道:“自然界的法則,我們干涉不了,趕緊走人。”
我們走了很久才算到了河堤旁,黃河水的流速是非常驚人的,站在岸邊,看着河水我頭一陣陣發暈。
陳團長從岸邊撿了一塊土坷垃,扔到水裏,基本沒有濺起水花來,他拍了拍手蹲了下去道:“這片水域很深。”
馬天行道:“團長,我們剛從黑龍江走人,現在又到黃河邊,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水裏面出怪事的幾率特別高?”
陳團長道:“這也不一定,但是地球基本由水組成,這裏面肯定有許多物種是我們目前無法確知的,換而言之就是神秘生物了。”
馬天行道:“那麼這個牛應該不會是未知生物吧?”
陳團長掏出照片來仔細看了看道:“這個牛我怎麼看都是頭牛,沒有別的可能。至於說是不是老牛成精,以我們的工作理念來說也並非沒有可能,不過中國無非就是水牛、黃牛、奶牛這幾種,成了精也沒什麼好怕的,都是好脾氣的精怪。如果咱們在西班牙那就得小心了,成精的鬥牛絕對不好惹。來,大家吃飯,都中午了,我肚子早餓了。”
我們各自從背包里拿出方便食品,正準備吃,陳團長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我們左邊,大家望去,只見居然又是一條蛇,看樣子花花綠綠的,頭成三角形,是毒蛇,虎視眈眈地望着我們。
陳團長道:“今天中午大家加餐。”說著從腰間摸出了匕首。
我道:“團長,這可是毒蛇,不好抓。”
陳團長笑道:“我教你們一個最簡單的抓蛇方法。”說罷悄悄走了過去,我見過抓蛇的,都是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按住蛇頭再說,不過陳團長絲毫沒有彎腰的意思,走到切近,他忽然猛地抬腳踩住蛇頭,接着用匕首一劃,蛇頭便與身子分離了,這一下乾淨利落,非常保險,讓我心服口服。
陳團長抓着蛇屍回來用隨身攜帶的礦泉水洗乾淨,拿出我們帶的便攜鐵鍋,燒蛇湯喝,沒一會兒便是濃香四溢,馬天行立刻拿起了勺子道:“哥們兒都別和我客氣,該吃吃、該喝喝啊。”說罷帶頭挖了一勺子,不顧溫度灼熱,仰着脖子就送到嘴裏,接着開始跳舞、吹氣、流眼淚,何壯搖了搖頭道:“被蛇湯燙死封不了烈士的。”
馬天行支吾着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話,之後我們四人開始瓜分蛇湯,我問道:“團長,這是什麼蛇,應該是毒蛇吧?”
陳團長點點頭,我又問道:“那能不能吃?”
陳團長又點點頭,我道:“這不會是保護動物吧,我看很多毒蛇都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陳團長拍了我腦袋一下道:“閉上你的嘴,沒人當你啞巴。”
馬天行也道:“你喝都喝了,還問這種白痴問題幹嘛,再說團長能幹知法犯法的事情嗎?他當然幹了。”
我噗的將一口湯笑噴了出來,陳團長作勢要打馬天行,他笑着爬起來就準備跑,不過瞬間臉上的表情就固定住了,獃獃望着前方,我們瞬間都感覺有些不妙,各自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樹林裏,沙沙作響,不知有多少條蛇,從枯葉下,樹縫裏,石頭間,土洞處鑽了出來,其中有大有小,不下百條,密密麻麻的吐着鮮紅的舌頭,我看的頭皮一陣陣發麻,此時它們還都處在原地,陳團長道:“大家都安穩點,它們不動咱們不動。”
話音未落那些蛇便快速朝我們遊了過來,陳團長叫了聲:“撤。”我們立刻反方向跑去,何壯百忙之中還將鐵鍋拿在手裏。
雖然我們跑的很快但是蛇游的更快,沒多久沙沙聲越來越近,馬天行大叫道:“團長,你就不該招惹蛇。”
陳團長道:“吃的時候你沒覺悟,現在就是活該了。”
何壯道:“你們先走,我擋一擋。”
陳團長道:“擋個屁啊,趕緊跑,這可不是一條兩條。”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女孩子叫道:“哎!你們趕快往我這裏來。”
我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坐在一頭黑牛的身上,在半山腰悠閑地踱着步,我們立刻沒命地往她那裏跑去。
到了跟前,小姑娘從懷裏拿出一包葯,往前一撒,這些蛇立刻好像遇到了什麼剋星一般,紛紛轉過身子向回遊去,也有幾條體型比較大的,在這裏盤桓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掉頭走了。
除了何壯,我們都喘的差點趴下,陳團長一邊按着牛背,一邊氣喘吁吁地道:“小姑娘謝謝你了,這裏怎麼這麼多蛇?”
小姑娘道:“我們這裏本來就叫蛇村嗎,當然蛇多了。”
這個小姑娘雖然是個放牛娃,但是梳着兩個長長的辮子,皮膚白皙,一點不像農村的娃娃,是個標準的小美人胚子,如果在城裏像這樣的小女孩肯定是人見人愛的。
馬天行道:“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這些蛇立刻就跑了?”
小姑娘笑道:“這是我們村子專門用來對付蛇的葯,要是沒有這個,我們村子一天都不能住人。”
馬天行道:“團長,咱把醜話說在前面,我這個人可怕蛇。”
陳團長道:“我知道你怕蛇,怎麼了?”
馬天行道:“那您既然知道,何必要讓我來這一趟呢?”
陳團長道:“因為之前我並不知道這裏有蛇,而且人一小姑娘都不怕,你一老爺們兒丟不丟人?”
馬天行道:“這和性別有什麼關係,天王老子也有忌憚的東西。”
陳團長沒理他,對小姑娘道:“能帶我去你們村子嗎,我們是搞科研的,來這裏調查一下黃河地貌。”
11、老族長
小姑娘始終就是一副笑臉道:“行啊,我給你們帶路。”接着我們一行人越過了鬱郁森森的樹林,通過一座木板橋,到了峽谷的對面,這裏因為有人住所以很多原始草林早變成了農田,周圍農舍籬笆,狗叫雞啼,相映成趣,小姑娘是個面容飽滿,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我們雖然只是剛認識,不過大家都很喜歡她。
進了村子小姑娘帶我們到了一個不算多大的茅屋前,高聲道:“娘,來了幾個科學家叔叔。”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碎花布衣的農婦端着個盆子走了出來,她似乎很有敵意地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對小姑娘招了招手道:“快回家。”根本不來招呼我們,扭頭進了屋子。
小孩並沒有感覺到她母親對我們的疏遠,拉着團長的手將我們拖進了屋裏,裏面是個堂屋,左邊有一個小房間,中間有一扇門,似乎通向廚房,因為那裏不斷有菜香味飄進,雖然我們吃過了,但是還是被勾起了饞蟲,不過看這家女主人的態度,這頓飯是吃不上了。
過了一會兒屋外腳步聲,一個中年漢子,扛着柄鋤頭,大步走了進來,看到我們他立刻警覺地將鋤頭握在胸前道:“你們是什麼人?”
陳團長立刻拿出香煙堆出一副笑臉道:“老鄉你好,我們是北京過來的,做一些科研活動,不過對這裏地形地勢不是太熟悉……”
不等陳團長把話說完,他篤的一聲將鋤頭戳在土地里,理也不理我們徑直走進了屋裏,馬天行小聲道:“他們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們又不是日本人。”
陳團長搖搖手道:“別凈瞎說,當心給人聽見。”
一會兒小姑娘端着兩個瓷碗走了出來,裏面一盤炒豆芽,一盤是白面饃,接着我們聞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牛奶香氣,差點沒把我們香昏過去,只覺得兩個耳朵孔都在冒香氣,起初我們只當自己來到了牛奶加工廠,沒想到女主人只是端了一小碟牛奶走了出來,香味只是來源於這一小碟牛奶,讓我嘆為觀止,看來吃草料的牛出的牛奶是比吃飼料的香。
小姑娘對我們道:“叔叔,你們也來吃啊。”
農婦一拍她面前的桌面道:“吃什麼吃,哪有這麼多飯,你想餓肚子啊?”
小姑娘沖她媽媽做了個鬼臉,農婦拿饅頭蘸了點小碟里的牛奶,塞到女孩嘴裏,也沒人理我們,我們只好知趣地退了出去。
馬天行道:“那牛奶真香,母牛成精了。”
陳團長道:“這家人很排外,看來我們要換一家人了。”說罷領着我們三個人去了另一個村民的家,這家人也是剛好要吃飯,陳團長說了來意,男主人也是面色一沉,似乎很反感地道:“不懂你們搞科學的事情。”說罷根本就不理睬我們。
老實說我們一開始的好心情已經被蛇和這裏冷漠的村民搞的消失殆盡,何必呢,大家都是中國人,中國人不應該冷落中國人啊。
陳團長也自語道:“真邪門了,好好地怎麼都這模樣。”
馬天行道:“老大,你看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看來不掏槍不行。”
陳團長道:“你放屁,想違反紀律是吧?算了,既然沒人願意幫忙,我們自己去實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