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演繹輪迴3

第93章 演繹輪迴3

我唇一掀,都快和個演員一樣對着他不露任何真實情緒,笑笑說:“一會就去買,晚上我給你做。”

他垂了個頭,髮絲兒一盪,也朝我勾了下唇。

下午的時候他和我爸下了幾盤棋,我就坐在一邊,根本看不太懂每顆棋子下去到底是什麼意思,滿腦子都是屬於我自己的感情棋盤。

“將軍。”

一聲陰柔的聲兒把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這一局,我爸又輸了。

“老程,你和我下棋還得再練練。”商臨垂了個頭,一顆一顆地從棋盤上挪開棋子,再重新擺盤。

我爸吸口煙,眼中很是感慨地說:“象棋輸了不要緊,人生多贏幾次就好咯。”

商臨輕抬了一下眼皮,修長的手正握住一顆最不起眼的小卒,彷彿定格在了空氣中。

我的心頭更是一陣酸楚,商臨這會兒有這樣的反應估計也是因為感受到程禮新這句簡短的話里的悲傷。

外人都只看到程禮新做過小領導,覺得他握過實權,年輕時又在槍林彈雨中走過來,覺得他的一生精彩又值得。可知情人又拒絕看見程禮新半條腿踏進黃土的年紀身邊卻沒個知寒問暖的伴,他還養活着別人家的孩子,覺得他就算曾經再怎麼風光也不快樂……

我爸詢問了昨晚的事,我含糊其辭,商臨也沒有點破,於是老程就沒有多問,只送我句:“以後自己注意點。”

下午四點的時候,我和商臨離開,直奔菜場去買了一條魚。回到別墅后,我系起了圍兜,在廚房忙活了好一會,端出一盤挺像樣的豆花魚。

雖然最後商臨以一句:“沒老程做的好吃。”作為那頓飯的結束語,但空空的菜盤子和他全程微盪的嘴角還是能讓我感覺到幸福。

後來他洗碗,我在沙發上盤腿看電視。

手機滴的一聲,一條陌生的短訊悄然躺在我的手機信箱裏:小妹兒,錢都收了,考慮得怎麼樣?

短訊是誰發的已經相當明顯。

我的心跳一瞬間加快,因為我並不覺得趙飛是個會手軟的人,他說出來的話很可能變成現實。但如果,我的愛情要以別人的威脅而立馬告終,那我怎麼對得起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付出?

要知道,我真不是個喜歡付出的女人。

思索了很久,我在鍵盤上打下一行字:哥,給我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我走,你愛怎樣就怎樣。恭喜你,你的威脅奏效了,但請你給我點時間。我只想最後在他身邊再待一個月。

按下發送鍵后,我懷着忐忑的心情緊緊等待趙飛的回復。

天知道,我會這麼回復,一方面是不想我爸真的出什麼事,另一方面是想為商臨爭取更多的時間。

連江辭雲都說,商臨一旦算計起來是很恐怖的,但他現在才剛剛和孫霆均同一陣線,和陳強他們的關係也還不算完全牢固。一個月的時間,我相信商臨的處境不會和現在一樣糟。

到那時,我可以放心大膽的離開。

滴的一聲,短訊又進來。

但趙飛並沒有答應我的要求。

我繼續試圖說服他,軟硬兼施。

最後趙飛近乎賞賜一般回我一句:好,看在你也是我混賬老爹的種,我他媽就給你一個月。記着,多一個小時都不行。

我盯着屏幕,一顆如浮萍般的心終於安穩。

刪除了所有的短訊記錄,眼睛重新落回屏幕上,但這會兒電視裏在播什麼其實我完全不知道了。

他洗好碗出來,第一時間坐在了我身邊,長腿被自然地疊起,漫長的沉默橫亘在我們之間。

關於昨晚發生的事,他也終於選擇了開口問我。

“昨晚夜裏的監控拍到了車,你被帶上一輛車,是和我有過節的那幾個人。後來霍佑伸來了,你被帶去見趙飛。中間發生了什麼事?這兩撥人里,誰欺負你了?”啪嗒一聲,他點燃了一根捲煙,幾口下去,灰白的煙灰搖搖欲墜。

大腦飛速運轉,作為一個公安系統人員的女兒,我很清楚排查各個路段監控的流程。

再說我是到了地方才瞧見周明和喬十一的,可能商臨會以為這只是一起他在砸碎人同伴手骨后別人惡意的報復事件。

眼神一挑,我的目光鎖住他的臉。

在考慮告訴他還是不告訴他之間,我選擇了對那兩個人的自動屏蔽。

原因相當簡單,因為總體來說沒有吃實質性的虧。屏蔽他倆,會讓事件更簡單化,我也懶得去做更多的解釋。至於霍佑伸那一段,除了他攮了周明一刀之外,別的我都向他坦白了。

商臨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中途他沒有一次打斷我的話,直到我說完這一切,想要舒展一口氣時,他卻突然很犀利地問:“那趙飛呢?他和你談了什麼?別告訴我沒有。”

方才還對我溫柔的眼神此時卻佈滿陰雲,他加重了最後半句的語力,以一種強行逼迫的味道來演繹。

我笑了,伸出右手,幾根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動作很輕,大有一種調戲的感覺。

我大喇喇地說:“就說了點屁話,你放心,他在我這討不到嘴上便宜。”

因為知道他是個窺心的高手,我強迫自己的表情能夠自然,不願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他是個極度聰明的男人,即便我說得相當自然,他的眉心還是起了幾道褶子。

“別哄我。”

我把覆蓋在他皮膚上的手挪開,傲慢地給他吃了記白眼說:“撒謊的前提一般是對自己有好處,我為什麼對你撒謊?姐是吃多了?”

他眉心皺得更深,陰測測地又問:“為什麼今天想到去老程那吃飯?趙飛威脅你的話,是不是和老程有關?”

我感覺心臟就要跳出胸膛來,可我不想因為半分遲疑惹他懷疑,牙齒縫了擠出一句‘切’然後又把視線轉回到他臉上說:“你開什麼玩笑?我爸是誰?他要是能被威脅,還能活到今天?他抓捕過的犯人沒有一卡車也有大巴的量吧。那不是得天天擔心被人報復?你看他老當益壯的樣,現在不活的好好的?”

說完這番話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挺佩服自己,早些年輟學時我爸要是能有先見之明去送我上個表演系什麼的,指不定現在我已經大紅大紫。

可他仍舊多疑地盯了我好一會,但緊皺眉心終於一寸一寸的緩解下來,被一抹上挑的笑意取代。

一隻大手拍了幾下我的後腦勺,他沉聲說:“沒事就好。但以後我怕是真該把你拴褲腰帶上。”

緊張的逼問終於得到緩解,於是我湊了個腦袋在他腰上晃,賤兮兮地說:“你拴啊,你快拴!”

他一把揪住我的脖子提起來,稍顯不好意思地說:“大白天的,你他媽往哪兒湊呢。”

我咯咯咯地笑了一陣,笑着不停交疊踢着腿兒,假裝自己有多幸福。

夜幕降臨,偌大的落地窗外,月色安寧又朦朧。

孫霆均不請自來,他頭上還裹着紗布就沖了來。

“不好好在醫院待着,跑我這來做什麼?”商臨手指一抬,指了指孫霆均的一身病服。

孫霆均一屁股坐在沙發的一角,氣呼呼地說:“醫院這鬼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那傻逼老在我面前晃,晃得我都想把她從樓上丟出去。這一天天的,剛還逼問我什麼時候和她去領證!我他媽的!”孫霆均有一瞬間語塞,然後咬着后槽牙問我:“程乙舒,我知道她是你朋友。可這女的腦子真有病,我對他這麼壞,他還粘着我做什麼?我要是女人鐵定不會嫁給這樣對她的混蛋!”

“她這會兒人呢?”我上挑着眉毛。

孫霆均也斜我一眼:“我讓她給我跑腿買東西,趁機溜出來了,明天我就讓人去給我辦出院手續。要不然,她老煩我,說不定我小病變大病!”

“怎麼,想反悔了?”現在我倒是真希望他反悔了,但同時我也覺得哪怕孫霆均反悔,沈芳的目標也不會改變。

這真是一件恐怖的事。

可孫霆均後來的回答不僅震驚了我,連帶商臨都透出出乎意料的表情。

孫霆均悶沉地說:“其實沈芳挺可憐。有時候想想她懷孕了,一個人去醫院檢查,去做手術,老子就……”一口悶氣嘆出,他眼皮子一抬說:“結吧,明天去領證。”

後來我早早就上樓了,客廳只留下兩個男人交談了一會兒。

再後來商臨上樓,基本細節已經和孫霆均談妥,一周之內孫會接管一個克公司,而他自己負責出錢,孫霆均負責造勢。一個月後,他們會鎖定第一個目標人物,也是相比之下實力稍遜色一點的路家。

一個月?

我百感交集。

一個月後我會在哪?

可能是在新西蘭的牧場裏看成群的牛羊和草原,也可能是在恢弘的珠穆朗瑪峰腳下穿着一身登山服和程禮新比,到底是當年身體素質極好的警員會登得更高,還是我的年輕會佔更大優勢。

這些我不確定。

我想安穩地賴在他身邊一個月,這是我為自己為他爭取的福利,可就連這一個月,命運也並沒讓我好過。

因為就在隔天,喬十一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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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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