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不慕皇權
“撲通”一聲。
鄭柔還沒有近得了段清明的身，就被段清明抬腳狠狠一腳踹飛了。
“鄭柔！”
段清明冷冷開口，眉眼中隱隱有些得意和快感，冷冷盯着鄭柔然後指着那擱着於光項上人頭的紅木托盤道：“把它喝了！”
鄭柔因憤怒圓睜着一雙鳳目，待段清明的話說完片刻之後，她才慢慢反應過來，疑惑看向那紅木托盤……
此時她才注意到，在於光的人頭旁邊還有一個白瓷大碗，裏面滿滿的一碗鮮紅。外面一束光線照進來，不偏不倚打在了那碗口之上，顯得詭異妖冶至極。
“那……那是……”
鄭柔本來就已經蒼白的臉色，此刻又白了幾分，眼睛直勾勾得看着那隻白瓷大碗。
“你猜？”
於光冷笑着看向鄭柔，聲音陰森的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鬼使者一般。
鄭柔驚恐得看着於光，身子都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你這個瘋子！”
“瘋子？若論瘋，朕可當真不及你！”段清明語氣陰冷。
“你不喝？”段清明目光如炬只緊緊盯着眼前的鄭柔，眸子倏地一戾對着旁邊喊道：“來人！把這碗血給她灌下去！”
兩名侍衛很快上前，一個端着血碗，一個就死死制住鄭柔。
鄭柔嚇得面如土色，她拼盡了全力想要掙扎，可是她的那點力氣根本就一點用都沒有。
看着那一碗帶着濃稠腥氣的鮮血離自己越來越近，鄭柔此時已然崩潰。
她的下頜被一個侍衛緊緊的捏住了，完全動彈不得。
她恐懼得閉上了眼睛卻感覺到一陣溫熱腥咸穿喉而過，一種止也止不住的噁心感覺讓她忍不住馬上就要嘔吐起來。
只是那侍衛卻是適時一按壓鄭柔的喉嚨，一時間鄭柔便大口嗆了起來！
口中鮮紅被鄭柔咳着噴了一地，她也顧不得其他，伸着食指便要催吐……
“把她帶下去！”
段清明已經察覺到了鄭柔的意圖，對着其他侍衛高聲吩咐：“看好她！萬不可讓她死了！若是她有半點閃失，你們便跟着她陪葬！”
段清明話音剛落，那兩名侍衛便也不給鄭柔一點喘息的時間，直接押着咳個不停的鄭柔出了大殿。
大殿內氣氛詭異，靜謐，那托盤，那人頭，還有那一地被鄭柔咳出來的星星點點的血漬，都讓人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
蘇錦墨則一直被蕭儼護在身後，看着這殘忍的場景，當即起身將蘇錦墨護在一旁，拉着蘇錦墨便要離開。
“你去哪兒！？”
說這話的人是段雲飛，剛才鄭柔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她段雲飛還是接收到了的。
他蕭儼現在是自己登上江宜皇位唯一的絆腳石，不將他除掉，段雲飛心中就如何能安？！
蕭儼頓住了腳步連頭也不回：“這殿內憋悶，本王要帶着王妃出去透透氣。”
“透氣？”段雲飛重複了蕭儼的話然後看着蕭儼不屑笑道：“哼，只怕是想要趁機溜走吧！”
對於段雲飛這種言論，蕭儼一笑置之，並不理會，拉了蘇錦墨便一同往外走去。
“慢着！”段雲飛出聲厲喝，然後語氣恭敬起來：“父王，兒臣還有話要說！”
只是段清明根本就沒有解段雲飛的話茬，這個兒子在他看來也的確是陰狠有餘而中正不足了。
“不必多言！”段清明聲音冷沉，面容肅殺，眼神從段雲飛的身上直接掃向了蕭儼：“你們也等一下。”
蕭儼這才轉身，看着段清明：“你還有什麼事？若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們便打算離開了。”
“離開？”段雲飛眼神陰沉不定得看着蕭儼，聲音中滿是疑惑。
段清明也狐疑得看向蕭儼：“你們要去哪？”
蕭儼淡淡吐出兩個字：“大齊。”
“你明明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你為什麼還要回大齊？！”
段清明看着蕭儼神情不解。
段雲飛更加愕然……他蕭儼難道不是要跟自己爭皇位的嗎？
這個時候回大齊！？
他認真的？
蕭儼本來低垂着的眉眼微微一揚，看向段清明：“從我剛回來的那天我就跟你說過了……”
“這次回來就是要坦然面對，對那些我不知道的過去有個認真的態度……”
蕭儼微微一抬眸繼續說：“我自認我態度沒有問題，反倒是你們，我們剛回來便弄了個屠村的大帽子給我們戴……”
蕭儼輕笑一聲頓住了沒有再言語，但是臉上的不屑和輕蔑卻是明顯到不能再明顯了。
“不行！你是我段清明的兒子！現在一切都已經攤開了！你還要回大齊，這成何體統！？”
段清明滿面怒容。
段雲飛神情陰晴不定。
蕭儼在聽了段清明的話之後卻是不緊不慢得開口道：“你放心好了，我就算是回大齊也不過是交代一些事情而已，我和墨兒已經商量好了，我們以後打算遠離大齊和江宜，遠離這些是是非非，過些簡單的生活。”
“你可是我段清明的親生兒子，擁有着江宜最高貴正統的皇室血脈，你竟然……”
段清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儼出聲打斷道：“對於身份血統的問題，也不是我能夠決定和左右的，那是你們當年造成的。但是我的人生要怎麼樣在度過，我還是可以決定的。”
蕭儼此時已經沒了多少耐心繼續開口道：“沒有其他事情，我們就此別過。”
蕭儼說完，就拉着蘇錦墨一起往外走。
“蕭儼，你……，你真的想好了！？”
段清明有些愣怔，看着蕭儼，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蕭儼會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之後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態度。
段雲飛偷偷審視着蕭儼的表情，發現蕭儼神色坦蕩，不由的心中疑惑起來。
他竟然真的如此君子風，完全沒有把江宜皇位看在眼中嗎？
“我想好了。”蕭儼看着段清明直接開口道：“我們這就離開。”
說完頭也不回得跟蘇錦墨一起出了合倉殿，斬月和襲星斂聲屏氣得跟在後面……
“父王，他，就這麼走了？”
段雲飛感覺到不可思議，對段清明問道。
段清明擰着眉毛一言不發，聽到段雲飛的話之後這才轉過身來看着段雲飛：“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急功近利費盡心思？”
段雲飛聽了段清明的話面色一變：“父王我……”
“不必多說了，朕還沒老糊塗，很多是事情朕沒有指出來不代表朕不知道。”
段清明眉眼一戾，沒好氣道。
段清明也是想要看看段雲飛的能力。
段雲飛也的確算的上是比較有能力的了，算得上是有勇有謀，但是他的心思狠辣更甚於段清明，這讓段清明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罷了，所幸自己現在頭腦還清楚着，且慢慢觀察着吧，再說計劃不如變化快，萬一蕭儼不出多長時間改變主意回來了呢？
想到這裏段清明這才面色稍霽……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匆匆跑進來了一名侍衛：“聖上！”
這侍衛躬身恭敬道。
段清明看出來這個侍衛便是剛才押着鄭柔下去的侍衛，便眉頭一動：“怎麼？鄭柔那邊不安分！？”
侍衛趕忙開口道：“回聖上的話，鄭柔從喝了那血之後，整個人都獃獃的，沒有什麼反應，一句話也沒有再說過……”
“那你過來做什麼？”
段清明看着這侍衛不耐開口問道。
“回聖上的話，方才屬下拉着鄭柔進牢房的時候從她身上掉出來了這個……”
侍衛說著便伸出雙手，手上托着一塊亮閃閃物件兒，段清明一愕，趕忙一揮手道：“小魏子。”
魏公公反應迅速，趕緊走到那侍衛跟前，利落得從侍衛手中拿過物件兒回到段清明的身邊，躬身道：“聖上。”
段清明定睛看過去，整個人都震驚了，很快朗聲大笑起來：“軍令！可是找到了！果然在那個賤婦的身上。”
有了軍令就可以召集三軍，將這幾日宮中還有城中，邊界線都給好好整頓一番，一改這幾日蕭條萎靡之相。
就算他國再來侵犯，段清明也有的是底氣。
段清明心情豁然開朗了不少。在殿中指揮着一切的部署和整頓。
蕭儼蘇錦墨一行四人找到了之前的馬車，吱吱呀呀駕着出了江宜宮城。
馬車內，蕭儼挨了蘇錦墨坐着還不夠，一雙大手還要緊緊握着蘇錦墨的手，才感覺到心安和踏實。
“蕭儼……”蘇錦墨開口，聲音有些遲疑和擔憂。
“怎麼了？”蕭儼關切看着蘇錦墨開口問道。
“你說秦靖書他……到底是去哪兒了？”這句話在蘇錦墨的心底一盤旋，蘇錦墨還是開口說了出來。
“本王還以為墨兒是為什麼如此煩憂呢！原來……”
蕭儼說著話語氣頓了頓才重新開口：“原來，是因為另外一個男人。王妃，你說，你該不該罰！？”
“蕭儼，我沒跟你鬧……”蘇錦墨盡量睜大眼睛看着蕭儼開口認真道：“我心中總是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按照秦靖書的性子，他不可能不等到我醒轉過來跟我貧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