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最後結局

康熙四十一年，太子離開大清整整五年多了，朝臣對這位失蹤的太子私下猜測越來越多，朝堂上也不時地給康熙施壓，這麼多年，太子都未出現，實在是有失儲君的職責。大阿哥和五阿哥已經被逐出大清，若回到大清，立即圍府圈禁起來，宜妃和惠妃剛聽到此事的時候都大病一場，後來皇後娘娘實在看不過去，才把實情告訴她們兩個，大阿哥和五阿哥有意在印度建國，作為侵略一方，如果大清不和他們撇清關係，那麼到時候就是大阿哥和五阿哥的行動就代表着整個大清。

雖然康熙自己也認為和大清連在一起的土地都應該屬於大清，但畢竟當初大阿哥和五阿哥進入印度打的不是留在印度的主意，後來是在和英國人相爭財富的過程中，漸漸衍生出的野心，這樣實在有失天朝風範。康熙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手讓大阿哥和五阿哥在國外遊盪，如果沒成功，回來大清，皇室不會缺他們那一口飯，但面子上康熙還是要把功夫做足。

八阿哥自從南下，每年回大清的時間就越來越少，自從大婚後，把整個府都搬到南邊去，留在日本島上，康熙眉毛一挑，就知道這個兒子也是打算占塊地當老大，他心裏窩着氣，大清難道就真的留不住這些兒子？

這樣一下來，康熙又失去了三個可以挑選的成年兒子，不過經過幾年的觀察，四阿哥留給他的印象也越來越好。

“玄燁，你真的已經做好了打算？”皇後娘娘聽到康熙說了他的想法，嘴上確認道，心裏想着四阿哥確實就像是蒙塵的珍珠，只要輕輕一擦就會顯出光彩。這輩子老四他並不像歷史上那樣兄弟反目，手足自殘，性格也恭謹謙慎，做事雷厲風行，必要時候也能鐵血手段，看他為國庫討債，打擊康熙放任的那些蛀蟲的手段就可以知道，在磨練的過程中，老四也漸漸懂得圓滑卻從不放棄原則，他現在確實是最好的一個繼位人選。

“朕已經決定了，明年正式退位。”康熙沉吟了一下，點頭說道，“胤禛他是個不錯的孩子。太子一直不回來，朕只有選他，他能為朕守好這個大清。”

皇後娘娘抬頭看向康熙，見康熙一臉堅定的神色，明白康熙這次做下的決定再無更改，便不再多說什麼。現在大清發展得很不錯，商業漸漸發達起來，皇後娘娘可以預見大清最多再支撐百來年就會滅朝，到時候應該禍害不到老四，算了，反正到時候也不是他能看到的，大清滅了最後罪名也是那群不肖子孫，為了以後的發展，他們的犧牲還是有意義。

“皇后，你在想什麼？”康熙見皇后在發獃，問道，“你覺得朕的決定有什麼不妥？”

皇後娘娘搖搖頭，“四阿哥很好，我就在想你退位以後，我們要去哪裏。”

康熙聽到笑着摟住皇后，“退位以後，朕就可以帶你出宮，到處走走，你就不用為每天呆在皇宮中煩悶了。現在想那麼多幹什麼？”

“那三個小傢伙怎麼辦？”皇後娘娘問道，小十八他們三個才四歲半，到時候天天帶他們一起走，光想就有些累，人果然不能生太多孩子。

“胤禧最近不是回府上了嗎？把他們三個扔給他帶，反正他現在一個人太閑，朕對這個孩子成家立業已經不抱希望了。”康熙想到自從十一從北美遇難回來后，依舊三天兩頭往外跑，把十八他們三個扔給他帶，到時候看他還能跑哪去。“十一這輩子真的決定不成婚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現在真的是讓朕頭疼。”

“玄燁，等你退位后，我再告訴你一些事，關於小十一。他真的不想成婚，皇室也不缺他一個人的子孫後代，所以我也不想逼他。”皇後娘娘說道，“十一的事我會看着，你現在要想想廢太子立胤禛的事情，赫舍里家族應該會反彈。”

“不是應該，是肯定會。胤禛上位，赫舍里家族的勢力必然遭到打擊，佟佳一族雖然知道四阿哥和佟佳氏的關係，但佟國維對四阿哥並不親近，明珠因為大阿哥的事已經收到牽連，胤禛查戶部的賬簿時，把他給拉出來，他的日子早就到頭了。所以朕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赫舍里家族。”

“是因為我嗎？”皇後娘娘想道，他在中宮幾十年，赫舍里家族因為他的地位無可動搖，而更加穩固，並且日漸囂張，畢竟皇後娘娘無過還生出了五子一女，聖寵不斷，太子雖然這麼多年不在東宮，若他再出現，朝臣必定依舊推舉他。四阿哥非嫡非長，在很多人眼裏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順。

“不只是你的關係。”康熙怕皇后想太多，拍拍他的手背，赫舍里家族自大清建朝以來就是顯赫氏族，他會為四阿哥上位掃清一些障礙，但剩下的事還要胤禛自己來，他還需要磨練。

“嗯，明天就是新年了，我們要好好過在皇宮的最後一個新年，現在你還是皇帝，我還是皇后，好不好。”皇後娘娘接過話。

“好。”康熙抱着皇后，看着窗外白雪飛舞，飄灑在大地上，染成一片銀白，“我們倆在這宮中過了很多個新年，從八年到現在四十一年，整整三十三年，朕從來就不知道時間會過得這麼快，一下子我們都要老了。”

“你才老了，我還沒老。”皇後娘娘嘴上這麼說道，但心裏也覺得歲月如梭，“玄燁，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心裏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康熙想到皇后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康熙八年，他鬥倒鰲拜回宮的第一天，那一天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朕當時以為皇後轉了性，在大庭廣眾之下投進朕的懷抱，沒想到已經換了你。你當時是不是想引起朕的注意？”

“你扯淡吧，太自戀了。我那時滿眼都是你後宮的那些美女，可惜她們的年紀都太小了。”皇後娘娘聽到康熙的話沒好氣地白了康熙一眼，“我那時候想啊，我這輩子一定要活得比你長命，老老實實熬出宮去，可是第一次見面就被你戳穿了身份。結果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原來你那時是挺識時務為俊傑啊，怎麼朕早知道不戳穿你，你就不敢經常跑出宮去了。”康熙微愣了一下，又笑着說道，如果那時候他一直和皇后裝傻，不知道倆人是不是另外一種結果。

“其實我還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吧。如果你一直和我裝傻，我留在宮中等承祜一長大我就可以出宮跑了。但是你沒有，太子又出世了，我又要等太子長大。等太子快長大的時候，小十一又出世了，等我再次決定等小十一長大我就跑路的時候，就發現咱們兩個磨出感情來了，也不好意思老是把你撇在宮中，就安心地待在宮中，本來我以為我要在皇宮裏熬到死。最後咱們兩個也不知道是你送我，還是我送你，反正我就打算好老死深宮，可是你突然決定提前退位后，我的計劃就又改變了。不過現在真好，以後我可以不用老是擔心皇宮裏的事，在外邊可以盡情的遊玩。”皇後娘娘想起自己在大清這些年的事，真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康熙聽到皇后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真的不知道皇后的這些計劃如此簡單，可是每次都被他無意中給破壞掉，不得不一直改變，說起來皇后沒怪他，他真該心生慶幸。“好了，朕一定實現諾言，帶你出宮，你到時候想在宮外待多久就多久，沒人催你回宮。”

“你退位后哪裏還有的選擇，你要是不走，我就一個人走，我也自私一次。”皇後娘娘仰頭說道，不要一直利用他的善良之心。

“嗯，朕知道，朕一定和你一起走。”康熙聞言笑着說道。

新年的到來，坤寧宮又迎來一群公主阿哥的拜年，公主一個個到了成婚的年紀，嫁了出去，一年都難得回來一次，阿哥們一個個成家立業，現在也成熟穩重了許多，小一些的孩子還是很調皮。

皇後娘娘看着這些孩子，一個個給他們說了一些話，然後把精心準備好的紅包一一發下去，皇後娘娘並沒有單獨留下四阿哥說話，在他看來，並沒有必要，其實他一直都以平常心對待每一個孩子，沒有偏愛任何一個，當然這裏邊不包括他自己的那幾個孩子。

“你們都長大了，要對自己未來負起責任，知道嗎？”皇後娘娘意味深長地說了這句話，眼睛看着四阿哥。

“兒子知道了。”阿哥們一個個回道。

“那就好，都回去吧，皇額娘有些乏了。”皇後娘娘揮手讓阿哥們退下去，皇家聚餐都已經用完了，再留下來他也沒什麼好節目讓他們玩。

等阿哥們都走了以後，皇後娘娘忽然覺得有些寂寞，看着殿外，對桂嬤嬤和湯圓兒嘆道：“桂嬤嬤，湯圓兒，要變天了。”

“娘娘說的是，眼看這大雪都下了幾天了，早該停了，到時候日頭也要出來了。”湯圓兒也順着皇后的視線看那漫天白雪。

桂嬤嬤在一旁讚許地點頭，“娘娘說的沒錯。

康熙四十二年，真的變天了。在年初康熙突然發落索額圖，以太子不孝遠離故土，索額圖知情不報為由，車了索額圖的官職，太子未經帝后二人許可，擅自離開大清，不孝不忠，廢太子。

聖旨一出，滿朝喧嘩，太子的下落康熙並沒有說清楚，但可以肯定已經不在大清內，可是這一廢太子一出，整個朝廷牽扯都太大，幾個文官御史為了阻止康熙這道聖旨，當堂撞得頭破血流，要聖上三思。

可是康熙思前想後已經用了幾年時間了，你再讓他三思那是找死，康熙沒有一點情面，直接發落了幾個大臣，多年聖威讓他們沉默了下來，有人用期待的眼光看向坤寧宮，可是皇後娘娘對這件事的態度就是不聞不問，日子照過，做好不干預朝政的好皇后。

事情鬧了大概有兩個多月，才漸漸有些消停，一些腦子轉得快的人已經把主意打到別的阿哥頭上，看到那些阿哥每個都有可能，可是又每個都不可能。十一阿哥作為皇后已經成年的嫡子，被三天兩頭上門來的人煩都煩死，一道摺子，把這些人報給了康熙，他自己就捲鋪蓋想要走人逃避風頭，卻被皇後娘娘給留在宮裏，幫忙看兩個弟弟和妹妹。

宮外的皇阿哥一個個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免得被捲入風口浪尖，九阿哥和十阿哥把包袱都打好了，準備南下去找八阿哥一起離開京城一段時間，可是被康熙派的侍衛給先一步攔下，只好掉頭回府。

十四阿哥看到九阿哥和十阿哥的遭遇，很聰明地把打包好的包袱撂下，跑到十三府上兄弟倆交流感情，一個勁地對十三說，他怕要對六阿哥失信了，六阿哥在呂宋是多麼期待他去啊。

其他那些阿哥一個個關門閉府，比坐月子還防風入侵，若不得不出門，只恨不得拿布把腦袋包起來，省得被官員認出是皇子，現在他們一個個都無比羨慕在南邊自由放風的老六老八。

不過很快，六阿哥和八阿哥都被康熙一旨召回，火速回京，一進宮中了解整件事情，回到府上就再也不出來了。

一直等到康熙四十二年六月，康熙一旨把全部阿哥都召進宮，朝中的幾位上書房重臣也隨詔進宮，一到乾清宮，就發現康熙，皇后，太后三座大山都在，大家都面面相覷，一個個都心事重重，不知道康熙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對他們說。尤其是幾位朝中重臣，皇家所有成員都在，他們這些見證人若聽得皇家的一些秘辛，那這後半輩子也別想安穩過下去。

康熙見全部人都到場，掃視過他們后，看着四阿哥胤禛，說道：“胤禛，跪下。”

四阿哥聽到一愣，沒反應過來，被六阿哥拉了背後的衣角，才知道康熙叫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但還是噗通一聲立馬就跪下去，“兒子……”

康熙手一抬，打斷胤禛的話，“李德全，宣朕的聖旨。”

李德全拿着聖旨的手有些抖，這道聖旨太重了，他緩緩打開來，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八歲登基，於今已有四十二年整……朕於今日退位，傳位於皇四子胤禛……”

一道聖旨聽下來，大家耳中只迴響着這幾個詞，退位，傳位，四阿哥，胤禛，全都獃滯在那裏。而四阿哥這個當事人，更像剛剛被餡餅砸中一般，愣在那裏，沒有一點反應，這麼多兄弟，皇阿瑪怎麼會選中他？

“胤禛，接旨吧。”康熙淡淡地說道，抬頭看向幾位重臣，“朕今日讓你們來，就是讓你們知道朕的旨意。”

“皇上不可啊，四阿哥他非……”

“你想違背聖旨嗎？”康熙怒目一視，讓反對的人把話吞回肚子裏。

四阿哥迅速回過神，莊重地接過聖旨，從地上站起來，大清下一位皇帝在眾人的見證下誕生了。

雍親王四阿哥繼位，康熙退居聖祖太上皇，皇後娘娘也變成了聖母皇太后，而四阿哥的養母佟貴妃被封為皇貴太妃，德妃封貴太妃，與溫僖貴妃同級。

德妃想到這輩子都要被人壓一頭，兒子當了皇帝，可是也跟她不親，她根本就是白生了胤禛這個兒子，心裏鬱結難忍，生生氣出一口血出來。

“相公，你沒看過大海吧，我帶你去南邊看大海要不要？”一位外表只有三十幾歲的美貌婦人掀開馬車廂的帘子，對坐在車駕上的中年男子問道。

“不是說話出了門就聽我的嗎？”中年男子回過頭淺笑道，“現在先去看山。”

“相公，我今天老是眼皮跳啊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我們現在快點駕馬走吧，不然趕到下一個城鎮怕要晚了。”

“晚了，十一帶着十八十九他們來了。”中年男子苦笑道。

果然，馬車後傳來幾個孩子的喊聲：“阿瑪，額娘，等等孩兒，我們也要去……”

“主子，等等奴才，奴才也一起……”湯圓兒拉着一輛馬車，隨後跟着桂嬤嬤蘭芬芷汀，還有李德全他們。

婦人嘴撇了一下，對中年男子輕吐舌頭，“你們都上車吧”……

……

“好，我們一起去游遍這大好河山，駕！”

馬鞭揮起，馬蹄踏響，兩輛馬車一前一後，一起趕往下一個目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