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突聞噩耗

皇後娘娘和衛怡馨都大驚失色，小宮女聽到皇後娘娘問話，趕緊把知道的情況三言兩語說出來。

“回皇後娘娘話，沁雅格格讓人把八阿哥的侍妾弄出府，八阿哥聞訊趕過去的時候和沁雅格格發生了爭執，那位侍妾因為受辱，拿了金簪想要刺死沁雅格格，卻誤傷了八阿哥。”小宮女說道。

“那現在那位侍妾現在在哪裏，沁雅格格怎麼會落水身亡。”皇後娘娘聽着覺得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個沁雅做事如此狠絕，若非受到很大的屈辱，那位侍妾怎麼會如此報復。

“回皇後娘娘，那位侍妾馬氏和沁雅格格一同落水溺亡了。八阿哥受傷，眾人都關注八阿哥，馬氏趁眾人不注意，掙脫了鉗制，掐着沁雅格格的脖子，一起跳入湖中。侍衛下湖營救，幾人都沒有把她們拉開，等救上沁雅格格的時候，沁雅格格已經斷了氣兒了。”小宮女想到那個情景，直打哆嗦。

那位沁雅格格很可能是讓馬氏活活掐死的。皇後娘娘心想，手裏捏緊了帕子，“聖上知道這件事了沒有？”

“回皇後娘娘，皇上已經知道此事。”小宮女趕緊應道。

“皇後娘娘，奴婢想先行告退。”衛怡馨心裏焦急，不知道八阿哥現在情況怎麼樣，聽完小宮女的話，現在她也大概知道這件事始末，但是還是要親自去問八阿哥，還有八阿哥身上的傷。

“好，你先下去吧。”皇後娘娘知道妹妹心裏焦急，也沒再挽留，如果不是他出宮不方便，他也一定會去八阿哥府上看看。還有沁雅格格身亡這件事，不知道郭絡羅氏這些人會怎麼反應，在他們眼裏，一個侍妾的地位如何能和沁雅格格相比，更何況沁雅還有另一個身份，八阿哥未來的嫡福晉。

只是沁雅是怎麼把哪位侍妾從八阿哥府上弄出去，難道沁雅還未進府，八阿哥府上就有向著她的人？皇後娘娘想着這個可能性，可是怎麼無法說服自己。

衛怡馨匆匆地從宮裏趕回八阿哥府上，太醫已經看完八阿哥的身上的傷，給他上完葯，已經出了府。衛怡馨和管家徐公公說了一聲，就進去八阿哥房間裏看小八子。

八阿哥胸前被刺了一下，受傷很重，因為馬氏那時是想至沁雅與死地，用盡了力氣，若不是刺偏了，八阿哥沒準就會因此而喪命。

衛怡馨回到八阿哥府上才更能體會這件事情的嚴重之處，八阿哥現在受了重傷，沒法追究誰把那位侍妾弄出府，衛怡馨便讓管家徐公公好好處理這件事。徐公公和衛怡馨打過很多次交道，也是八阿哥府上唯一值得衛怡馨真正身份的奴才，一聽衛怡馨的吩咐，便認真地徹查起這件事。

八阿哥臉色蒼白，躺在床上，衛怡馨剛推開門，他就驚醒，眼睛睜了開來。見來人是他額娘，便聲音有些喑啞地喊了一句：“額娘。”

“先別說話。”衛怡馨看到他那個樣子，心裏難受極了，趕忙快步走到他床邊。

“額娘在坤寧宮的時候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那個沁雅格格果然不是個好的，現在自作孽，反倒害了自己性命。孩子，你不用擔心要去這樣一個女人，跟她過一輩子。”衛怡馨說道。

八阿哥虛弱地笑了笑，這個結果太慘烈，全是因為他寵了侍妾馬氏，也因此害了馬氏。

“額娘，兒子求你一件事。”八阿哥想想說道。

“不要說求，你讓額娘做什麼事，額娘都答應你。”衛怡馨見八阿哥這麼說，趕緊說道。

“馬氏她的家人。”八阿哥提了一句。

衛怡馨很快就領悟過來，她這個兒子對馬氏確實上了心，只可惜紅顏薄命，因為沁雅的嫉妒而受辱喪命。“你不要擔心，額娘會為你辦好此事。我已經讓徐公公出府去辦了，馬氏的家人不會落到郭絡羅氏人手上。”衛怡馨說道，郭絡羅氏的人現在應該正在傷心沁雅的死亡，馬氏的屍體肯定搶不回來，衛怡馨只能先他們一步把馬氏的家人保護好，算是對馬氏為八阿哥付出的回報吧。

“謝謝額娘。”八阿哥說道，眼眶有些紅了，“額娘，兒子是不是很沒用，連自己一個伺候的人都保不住。”

“這事不怪你。你府上一直都沒有女主人，你每天都要忙朝上的事情，徐公公管一個偌大的府邸，總會照顧不過來，才讓奸人鑽了空隙，害了馬氏。你不要自責，有了前車之鑒，你也會警醒。”衛怡馨說道。

“嗯，知道了，額娘。”八阿哥應道。

“你先睡一會，現在你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衛怡馨怕八阿哥因為這件事心裏不安，便說道。她最怕的還是兒子以後對女人產生心裏陰影，雖然沁雅這種人百年難得一遇，而被逼得狗急跳牆的馬氏最後的決絕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但是八阿哥作為當事人，要說這件事對他沒有觸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額娘，你別走，留下來陪陪兒子。”八阿哥拉了拉衛怡馨的衣袖，說道。

“好，額娘留下來陪你，看着你睡。”衛怡馨說道，看到八阿哥難得流露出來的脆弱，心裏生疼。在小八子還很小的時候，她就離開了他，去南邊發展事業，眨眼小小嫩嫩的孩子，就長成了少年，時間一晃又慢慢成熟，她終究是虧欠了這個孩子。有多少年沒見八阿哥向她撒嬌，現在看到兒子受傷，提出這麼一個要求，怎麼能忍心拒絕。

八阿哥得到衛怡馨的回應，才放心地閉上眼睛休息。很快他的氣息就安穩綿長，衛怡馨坐在床邊，靠着床，看到八阿哥睡着的樣子，心裏嘆道：“孩子，額娘希望你幸福，這次你的嫡福晉身亡，你一定要娶個賢惠的女孩才行，如果那個孩子能和你相知相愛，額娘這輩子也就放心了。”

皇後娘娘讓人繼續去打聽八阿哥事件的後續，當聽到八阿哥現在情況已經穩妥了下來，才放了心去處理郭絡羅沁雅身亡的事情。皇後娘娘對沁雅格格一直無感，這次沁雅格格把八阿哥府上的侍妾抓出府，侮辱人家女子的事更是生不出一絲好感，沁雅格格身亡反倒讓他為八阿哥和沁雅的婚事鬆了一大口氣，這樣他就不用眼睜睜看着沁雅嫁入八阿哥府，然後拿捏八阿哥。能做出這樣事情的沁雅，皇後娘娘對她彪悍的認識更是重新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皇後娘娘，我那可憐的侄女，還未嫁入八阿哥府，就被八阿哥府上的侍妾給害死了，皇後娘娘，你可要為沁雅討個公道啊。”宜妃娘娘一進坤寧宮，就拿着帕子擦眼淚，嗚咽地對皇後娘娘說道。

跟着來的還有沁雅的額娘，和碩烏瑪格格，宜妃一說完，她就跪在皇後面前直磕頭，“皇後娘娘，您一定要為我那可憐的女兒討個公道啊。沁雅她死得冤吶！”

皇後娘娘覺得自己的心腸很硬，無法同情沁雅的額娘，因為沁雅是自作孽不可活，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但是皇後娘娘不能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表達出來，這次做這件事的馬氏地位卑微，即使她再有理，和沁雅同歸於盡也沒法讓她的家人逃脫被懲處的命運。

皇後娘娘為那位馬氏感到同情，但還是安撫宜妃娘娘和沁雅她媽道：“本宮和皇上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本來八阿哥和沁雅大婚在即，硬是弄出了這樣的事情，本宮也深感哀傷。你們說的事，本宮明白，現在一切都要看皇上怎麼處置，皇上的意思就是本宮的意思。你們要相信皇上。”

宜妃聽到皇后的話覺得皇后說等於沒說，後宮誰不知道皇上寵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在聖上跟前說一句話抵得上她們說一百句，現在皇后不是明顯不想出頭嗎？

“八阿哥也被那個賤婢刺傷，皇後娘娘，難道您也無動於衷嗎？”沁雅的額娘一聽皇后不準備出面，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八阿哥可是養在皇後娘娘身邊的阿哥，難道皇後娘娘就一點都不為這個阿哥擔心？

宜妃暗惱沁雅的額娘沒腦子，皇後娘娘才生了倆個嫡子，一個嫡女，八阿哥又不是她親生的，管得了那麼多？皇後娘娘惱了，她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皇後娘娘一聽這話，變了臉色，對沁雅額娘說道：“本宮想做何事還用得着你來指手劃腳嗎！八阿哥因沁雅而被誤傷這件事，我還沒準備和你們說說，結果你們反倒有理了起來。呵呵，這還是本宮迄今為止聽到最好笑的一件事！”

宜妃一見皇後娘娘生了氣，趕忙拉住不服氣的沁雅額娘，讓她給皇後娘娘跪下請罪。沁雅額娘跪下也不是很情願，皇後娘娘看了心裏更生氣，沁雅會養成那樣的性格，和她額娘不無關係。現在一看，沁雅額娘就一個白目，高傲無腦的人。

“你們可以退下去了。”皇後娘娘揮手，沒理宜妃的臉色和沁雅額娘的不滿，直接起身要進內室。

皇後娘娘剛站起來，沁雅額娘就高呼：“皇後娘娘明鑒啊，沁雅她死得冤吶！死得冤吶！”

宜妃娘娘只恨自己手慢，沒堵住她那張嘴，桂嬤嬤已經怒喝道：“大膽，敢在坤寧宮放肆！”

皇後娘娘看着沁雅額娘，冷冷地說道：“這裏是坤寧宮，不是伸冤的地方。你若有冤情，請去順天府那裏擊鼓鳴冤！來人，把這個潑婦拉下去。”

皇後娘娘發完話，狠甩了一下袖子走回內殿，正殿立刻就有宮女來執行皇後娘娘的命令。

晚上，康熙在乾清宮徘徊了一會，最後還是嘆一口氣，擺駕坤寧宮。這些天他都以政務繁忙，沒有踏進坤寧宮，就怕皇后問起太子和小十一在北美的事情。可是今天八阿哥出事，郭絡羅氏帶着沁雅的額娘到坤寧宮鬧事，他知道了，怎麼也要去坤寧宮看看皇后。

皇後娘娘看着奶嬤嬤給三個孩子喂完奶，逗了一下孩子，才一個人去用晚膳。康熙今天這麼晚沒到，應該不會來了。皇後娘娘想到，美味的飯菜也沒什麼胃口吃下去。看着自己比以前要圓潤得多的手指，心想康熙難道真的嫌棄他現在的身材，真的有必要減減肥嗎？

“皇上駕到。”坤寧宮傳唱的太監喊道。

皇後娘娘一聽，馬上抬頭看向門口。康熙步入正殿，來到皇后的膳桌旁邊，看到皇后抬頭看着他，臉上肉嘟嘟，還有雙下巴，忍不住嘴角翹起來。

“玄燁，我還以為你今天不過來了呢。”皇後娘娘看到康熙笑了，不好意思地低着頭說道。

“今天沒那麼忙。”康熙想想說道，“朕還沒用膳，咱們一起吧。”

“好。”皇後娘娘應道。

等宮女把康熙的碗筷擺好，退下去，康熙才對皇后說道：“皇后，聽說延禧宮帶沁雅額娘來你這裏鬧了？”

“嗯，想讓我替沁雅格格討公道。”皇後娘娘說道，“我說這事要看你如何處置，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沒想到沁雅額娘會不滿。”

“那個馬氏的家人被一把火全燒死了，哪裏能處置什麼。”康熙輕描淡寫地說道。

“燒死了？”皇後娘娘看向康熙問道。“郭絡羅氏這麼狠？”

“不是郭絡羅氏。朕的旨意還沒下達，就有人比朕快了一步，明顯就是金蟬脫殼。”康熙看着皇后，從皇后那驚訝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剛剛才得知此事。康熙沒告訴皇后，這件事很有可能是出自他妹妹的手筆，衛怡馨在京城裏還能做到這個地步，康熙對她不得不防。

“那就是說馬氏的家人沒死。”皇後娘娘說道，“那八阿哥的婚事？”

“明年大選，朕再給他指婚吧。”康熙說道。

“這次你可要好好選，沁雅這種福晉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的。”皇後娘娘對康熙的眼光還是有些懷疑，“八阿哥南下的事情你怎麼看。”

“朕自有打算。”康熙說道，“他若決意南下，朕不會攔着他，反正現成的理由就在眼前。”

“，那就好。”皇後娘娘瞟了一眼康熙，然後目不斜視給自己夾完菜，才小聲地說道：“玄燁啊，我問你個事兒。”

康熙夾菜的筷子頓了頓，心跳快了一點，對皇后說道：“什麼事兒。”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皇後娘娘眼睛一閉，飛快地說出來，“你這麼久不常來坤寧宮，我總覺得你是在避着我。”

康熙放下筷子，心想該來的總會來，拍拍皇后的手背，“咱們先用完膳，等會我就告訴你。”

“。”皇後娘娘見康熙這麼對他說，應道，專心吃起飯來。

康熙卻已經沒有心思吃飯，怕皇后沒胃口，一個勁地給他夾菜，如果他告訴了皇后那事，皇后怕再也不會有好胃口。

帝後用完膳，就進了內殿休息。

“你說什麼！”皇後娘娘聞言，彷彿忽然墜入冰窖，哆嗦地說道：“小十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