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送玉滿堂上西天
時間轉眼就匆匆過了三年,玉滿堂在這三年裏,先是因為對單雄忠有救命之恩,在和單家兄弟拜了把子,成了二賢庄的小三爺之後,便專心地跟着單雄忠和單雄信兄弟先學刀後學槊,一步一步變強,先打好根基學到安身立命的本領,再去和李元霸爭天下第一。
隨後在秦瓊當鐧賣馬被單雄信發現,接到二賢庄養病的一年多時間裏,玉滿堂也厚皮賴臉的欺負老實人,用一個美其名曰獨門暗器霹靂子的大炮仗,跟着秦瓊換了半路鐧法,讓知道真相的單雄信氣的直想掐死他。但是經過三年的勤學苦練,以及玉滿堂本身異於常人的根骨資質,不過三年時間,就已經和練了三十多年功夫的單雄信不相上下了,根本就拿這個無恥的傢伙無可奈何。
轉眼秦瓊的病就養好了,告別了不住挽留的這些綠林兄弟,準備返回家鄉。結果剛走了沒兩天,就有人來報信兒,說是秦瓊皂角林殺了人,被關進了天堂縣的死囚牢裏,經過一番運作之後,這才死囚改流放,被發配去了北平府配邊充軍。
不過這就和玉滿堂沒什麼關係了,此時的他已經離開二賢庄,過黃河到了南陽郡。
因為秦瓊病倒,當鐧賣馬而被單雄信得知,將其接到二賢庄養病沒多久,王伯當就聽到了消息,當即便扔掉了南路綠林的所有事物來了二賢庄,從那之後就沒回去。
結果南路綠林群龍無首,一開始還好,後來時間一長就混亂了起來。
一些王伯當的心腹還好,雖然老大不在,但是依舊恪守己身,遵照綠林的規矩劫富濟貧不傷百姓。
但是有一些沒了人制約,就撒了性子,根本不管什麼百姓不百姓,不止劫財也害命,更是打家劫舍禍害民女,成了徹頭徹尾沒有了人性的畜生。
結果王伯當準備去少華山,和西路綠林魁首謝映登一起鬼混,看看能不能有機會進入長安城,找到自己的未婚妻,不打算回去主持南路綠林了。因此,玉滿堂就帶着王伯當的一封手書和一件信物,帶着在二賢庄除了單家兄弟外最要好的好兄弟,綠林四大飛賊之首的草上飛黃天虎,兄弟二人在送走返家的秦瓊之後,直接就離開二賢庄前往南陽,繼任南路綠林的首領。
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玉滿堂重新整合已經亂成一鍋粥的南路綠林,處理了讓南路綠林真正大亂的,那些全然沒了規矩沒了人性的畜生后,便帶着黃天虎和一封信請來幫忙的四大飛賊剩下的三位,展雄再世丁天慶、如影勾魂李成龍、地里飛星尚懷珠和十幾個心腹,前往了南陽城十里之外的姜家集。
明面上,作為一路綠林的首領,玉滿堂也不能只有懲罰,他也要為手下的兄弟們出頭討回一個公道。
哪怕那兩個被人連寨子都燒了的人是死有餘辜,但是畢竟他們當初名義上都還是綠林中人,就算壞了綠林的規矩,自然也有綠林內部處置,可還輪不到外人來懲戒。
實際上,玉滿堂從一開始來到南陽,真正的目的就是滅了兩座寨子,殺了不少綠林敗類的姜家——隋唐十八條好漢、四猛、四絕中,四絕之首的姜松姜永年所在的姜家!
姜家家傳一百單四路花槍天下無敵,四十年前羅藝不過是個文弱書生,上京趕考路過姜家集病倒,差點兒就咽了氣兒,被姜家救了后做了姜家的上門女婿。後來跟着妻子薑桂芝晚上不滾床單學槍法,一百單四路槍法只學了前七十二路,後邊更厲害的三十二路還沒學,就離家趕考。
結果文考沒考上,到是憑着這七十二路槍法混出了名堂,成了北齊老太宰秦旭的女婿,後來北齊被滅,憑着七十二路‘羅家槍法’打的楊林無可奈何,最後不得不捏着鼻子默認了他在北平幽州割據稱王聽調不聽宣,成了大名鼎鼎的興隋九老的燕山北平王!
而這羅藝做了老太宰的東床快婿平步青雲之後,為了榮華富貴、高官顯位,就忘了結髮的妻子薑桂芝,也忘了臨走那一年,身懷六甲的妻子腹中,他親口起的單名為松的骨肉。
這之後才引出來名傳千古的羅松尋父、對花槍等等故事。
“玉滿堂?”
接到下人遞上來的拜帖之時,姜松一家人正在吃早飯,看到上邊寫着的玉滿堂這個名字,姜松有些疑惑,他不記得有認識叫這個名字的人啊?不過他打開拜帖之後,立刻就知道了着玉滿堂是什麼人。
“南路綠林魁首玉滿堂,聽聞姜家家傳一百單四路槍法天下無敵,便是前半套七十二路槍法就能讓人縱橫天下,末學後進玉滿堂特此前來拜會。”
“綠林響馬?哼!當我姜家無人么?區區毛賊竟敢來我姜家鬧事?母親,孩兒出去一下,料理了這不知死活的綠林響馬後,再回來陪母親用飯!”
姜松怒哼了一聲,啪的一下就把拜貼拍到了桌子上,而後和薑桂芝說了一下,提槍就要出門去送玉滿堂這個綠林賊頭上西天。
但是姜松剛剛起身從家丁手裏拿過長槍,準備出去打發或者發送了玉滿堂的時候,邊上他的母親薑桂芝卻把他攔了下來。
“松兒,站住。”
姜松一愣,不解的看向自己的母親。
但是薑桂芝卻沒管他,而是喊過了門口的管家。
“姜酉。”
“老夫人!”
管家姜酉立刻來到了薑桂芝的身前。
“準備筵席,大開門庭,迎接貴客!松兒,你親自到門外迎接貴客,老身在此等候。切記,萬不可有半點怠慢!如果為娘沒猜錯,這位不簡單的貴客,可能知道一些你父親的消息!”
姜松作為一家之主,認為玉滿堂這個賊頭不好好在陰暗處貓着,居然敢明目張胆的來降價挑釁,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是在欺姜家無人,於是不等細看拜帖上的內容就打算出去送玉滿堂上西天。
但是薑桂芝卻和他不一樣,不信年紀大了經歷的風風雨雨不知有多少,心思縝密沉穩,更是知道一些姜松這個姜家家主都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姜家不外傳的槍法流傳出去過七十二路。
比如姜家一直深居淺出,雖然槍法絕倫,但是江湖上根本沒幾個人知道,除非是知道羅藝的事情,才能知道姜家的槍法厲害。而且正好,只有薑桂芝知道,當年羅藝跟着自己不多不少,正好就是學了七十二路槍法,一路不多,一路不少!
所以在看完被姜松拍在桌子上的拜帖之後,薑桂芝心裏當時就是個等一下,趕緊喝止了姜松,命管家以最隆重的理解迎接玉滿堂這個見不得光的賊頭兒,甚至連一家之主都被老太太當做了迎賓下人派去門外親自迎接玉滿堂。
因為她生怕等了近四十年才等到的這點希望,因為姜松的莽撞而與自己擦身而過!
她已經在沒有第二個四十年去等待、去尋找了。
可是她明白,她的兒子卻不明白,一個賊頭,聽上去是南路綠林的魁首,好大的名頭,但是在姜家眼裏就是個賊罷了,最多是個賊頭,一樣惹到了姜家也會被一槍戳死!
就和前些日子搶劫到姜家頭上的那兩個山寨一樣,不還是被他年僅十三歲的兒子姜煥帶了百十個族人就給平了?連山寨都被姜煥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因此,薑桂芝突然如此看重一個賊,實在是讓姜松無法理解。
“母親?這是為何?”
薑桂芝嘆了一口氣放下了筷子,為自己的兒子還有邊上同樣疑惑不解的孫子和兒媳解釋了起來:“我姜家槍法雖然精妙,但是多年來一直深居淺出,江湖上早就已經沒有人知道了,你們父子除了前次煥兒剿滅了兩伙山賊外,再也沒有在外人面前露過身手。以為娘所知,除了你父親,這天下也沒有別的可能,讓別人知道姜家槍法得厲害,讓對方如此忌憚了。而今天對方既然敢上門拜見,必然是有依仗。能讓我姜家顧忌,不能將他怎樣的,也就只有你父親的下落這一件事情了!”
姜松瞪大了眼睛!
“姜兄!小弟登門拜訪,唐突叨擾之處,還請見諒!”
玉滿堂雖然沒見過姜松,但是早在他投拜帖的時候,四大飛賊里最擅長探聽消息的展雄再世丁天慶,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了姜家,姜家的所有反應,在姜松前來迎接玉滿堂的時候,丁天慶就已經返回玉滿堂身邊說了個一清二楚。因此看到姜家大開正門之後,雖然他不認識姜松,但是卻還是第一時間上去堆起笑臉,和姜松抱拳一禮打了個招呼。
“大王客氣了!請進,請進。家母正在正廳等候,特命我前來迎接大王!”
“姜兄客氣了!”
很快,在姜松的迎接引路之下,玉滿堂跟着他來到了姜家的正廳客堂,見到了姜家真正的主事人薑桂芝賓主落座后,玉滿堂絕口不提來意,就是說對姜家多麼崇敬,對姜家的老祖宗姜維多麼敬仰,總之就是各種恭維各種客套各種無營養,對於姜家真正想知道的事情,卻是連半個字都沒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