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幫大佬地崛起
車庫進出地道閘右側,佇立一個小型保安收費崗亭。
收費員老陳呆在崗亭內坐立不安,兩米外的蹲着兩人,抱着某種企圖凝視着過往車輛。
就算是老實巴交地老陳也看地出這兩位不是正經人。領頭地一個大光頭脖子上帶着拇指粗細地金項鏈,撩起的胳膊上露出褐色刺青。
老陳提心弔膽地了半小時,數次抓起電話想要求救。光頭似早有預料,冷冷注視他並做了切喉地動作。
老陳所有膽氣霎時化為虛無,把視線轉向他處,至少他們還沒做什麼。最後檢查一下崗亭門鎖的牢固性,老陳暫時不管了。
“彪哥,厲害。”
瘦弱地猴子欽佩地望向彪哥,他曾經多次聽彪哥年少地奮鬥史,那刀光劍影熱血江湖地生活深深吸引住猴子。
收到彪哥招呼,猴子工作都扔下了,並鄙視搬磚毫無前途可言,江湖人江湖死,這才是他的理想。
“小意思。”
阿彪深吸一口香煙,拍了下猴子的肩膀:“欺負普通人沒什麼勁,做流氓也要有底線。”
“是,彪哥。”
阿彪淡定地收穫一份猴子送出地敬仰,心理同樣為猴子的仗義而感動,又為江湖變了味道而傷感。
四十多歲的他,剛從牢裏出來沒幾年。十幾歲出道,碰上九十年代嚴打,不過是路邊調戲下美女吹了下口哨,差點吃上槍子。
得到自由后,社會大環境變化地讓他跟不上。在馬路上看見那些女性齊X短裙,深V上衣,別說口花花,他只是眉順眼擦肩而過表示沒有任何不良企圖。
當有人告訴他,對那些女人吹口哨不用負任何刑事責任,甚至有機會要到電話號碼時,世界觀崩塌了。
“浮躁,整個社會充斥着浮躁。”阿彪痛心疾首,哀莫大於心死地唾罵,“群魔亂舞啊,社會不良之風越演越烈。”
阿彪沒文化沒人脈,長時間坐牢后體力也差,僥倖在今年找到工作,工地夜班看門,由此認識搬磚的老鄉猴子。
阿彪把道聽途說地那些事放自己身上大吹一通,嚮往着干大事業地猴子納頭便拜。
“彪哥,這趟活靠譜不?”
猴子地疑惑與質疑讓阿彪微微失伸,記得上次帶猴子行動,是準備去要保護費。
第一次作案就不順利,明明只是個擺攤地中年婦女,大吼一聲從各個角落串出十幾位老鄉把他倆團團圍住。
“團伙作案,讓我們單幹地怎麼混?”
灰溜溜逃離后,阿彪轉變策略,從移動商販轉向有固定營業點的小商鋪。
物業保安狐假虎威地出現,並提醒已經報警后,兩人再次倉皇奔逃。
“天亡我小流氓這個職業。”
阿彪算是看清了,大城市街面上小流氓幾乎絕跡,所謂青皮混混也只有書中才會連綿不絕地出現。
那些商圈開發商,為了招商都快跪舔經營者,敲詐對於經營地破壞性類似是天災。試問誰會在不能保證生命安全且隨時面臨勒索的環境下開設店鋪。
至於路邊流動攤販,自身都可能在溫飽之間,從他們手裏摳錢那是要他們的命,更別說四周都是抱團取暖的老鄉親友。
阿彪緩了大半年,摸透點社會風向才搞明白流氓地職業發展規劃。
轉行民間借貸,西裝革履幫大老闆催債。另一種就是大型娛樂場所安保,同樣吃喝不愁。
死心地阿彪只能緬懷往昔崢嶸歲月,從淘寶上買了根拇指粗的金項鏈,雙臂紋上左青龍右白虎,唯一可惜地是大哥大手機早被淘汰。
“彪哥,我在問你話呢,那個富二代真願意給錢?”
“放心吧,人家已經給了部分定金了。”說起那個富二代,阿彪臉上泛着古怪。
有了新裝備,阿彪晚上看門嚇唬小偷,白天空閑時扮演黑澀會老大在大街上閑逛。
果然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就這麼一轉變生意就上門了。想到和那富二代智商,阿彪憐憫地瞄了眼旁邊地猴子。
“兩個都是可憐人啊,從小腦門被夾過。”
阿彪外形天生就是吃流氓這碗飯的,中年微微發福讓他看着異常彪悍,早年青春痘的後遺症使臉上如同坑窪的月球表面,加上澄亮的光頭,揮手之間青龍白虎開道,路人無不避讓三尺。
那天富二代的豪車在他腳邊停下,恭敬地從車窗遞上一根香煙:“兄弟干哪行的?”
阿彪不了解對方意圖,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什麼都干。”
這番姿態落在富二代眼裏那是相當有底氣啊,富二代身邊狐朋狗友儘是嬉笑怒罵放浪形骸之輩,阿彪冷淡拒絕更是讓富二代高看一眼。
“交換個電話,多個朋友多條路。”
富二代非常熱情,阿彪遲疑一陣,對着黑色完美流體線地豪車悄悄咽了口唾沫,新聞上說一個車軲轆頂他幾年工資,貪婪地想法佔據大腦,遂點點頭。
後面富二代狗屁倒灶事很多,大部分是娛樂場所和人爭鋒吃醋。工地上什麼都沒有,就是人多。
城市裏黑暗世界的鬥毆其實早就消失,真碰上兩幫人談不攏,會吆喝群眾演員站樁。
認識的不認識的,只要去一人一包香煙加上出勤獎勵,兩三百一次。
阿彪也被工友拉去做個幾次演員,從來沒真正打過架。如果真要動手,阿彪肯定自己立馬逃跑,不管身邊人還是對方人,估計都是一樣的想法。
富二代要找人撐面子,阿彪當場叫上十幾個工友,大部分時間都是嘴炮,嚴重點也就推搡。
從此黑幫大佬彪哥入了富二代法眼,有事沒事一起吃個飯。
“彪哥。”猴子胳膊肘悄悄推下阿彪,指着漸漸駛過來的那輛車子,“是他們嗎?”
長發披肩地女司機,蛤蟆墨鏡把精明幹練地白皙臉龐藏匿小半,透過擋風玻璃,阿彪隱隱約約看見後排上還坐着個板寸男子。
與手機上發來照片對應,阿彪確認目標:“就是他們,猴子,去吧。”
剛剛站起來的猴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阿彪以為猴子是因為久蹲而腿腳發麻,正要催促,發現猴子兩腿顫顫,抖若篩糠。
猴子深吸口氣,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瘦成竹桿地身型異樣地挺拔。
“彪哥,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家裏就拜託了。”
“好兄弟,放心吧。”
阿彪能感受到自己淚水蘊滿眼眶,偏過頭不想讓猴子看見他的軟弱,江湖人江湖死,這是宿命。
他倔強地咬着嘴唇:“我有一口飯,絕不會讓你父母餓着。”
悲傷充斥猴子的心頭,留戀地看了眼世界,蹣跚着向前。
阿彪面色煞白目送猴子,多次想要叫住他,話到嘴邊又瞬間凍結。
“碰瓷這方面的業務,咱還不熟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