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四十一、茅山派
“那個老李頭，不，殘魔煞是什麼來頭？如此兇殘，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見藍海嫻的事無望了，我只得轉而問起殘魔煞來。只是在稱呼上我一時還轉不過彎來。在我心中至今還無法把那個跛足駝背，神情木訥的老李頭與精通茅山術，殘橫無道的殘魔煞聯繫到一起。
“唉，”一清道長長嘆了一聲，臉上都是自責之色，“都怪貧道大意，才被殘魔煞害死了那麼多人。早於數年前貧道就聽說過明德書院鬧鬼的事，當時便下來偵查，只是這殘魔煞城府極深，深藏不露。也怪貧道粗心大意，竟然看走眼了。否則也不至於此。”
想起被殘魔煞害死的水老師，我不禁又灑下淚來。“這個殘魔煞真是太可惡了！道長剛才為何不乘勝追擊，把他殺了替水老師以及被他害死的人報仇雪恨呢？”
“談何容易呀！”一清道長道，“殘魔煞是茅山派茅山老祖的大弟子，已經學到了茅山老祖七八成的本領。茅山老祖座下有五位弟子，除了殘魔煞之外，其餘四位分別是二弟子瘋魔煞，三弟子病魔煞，四弟子痴魔煞，五弟子瞽魔煞。這五人都學到了茅山老祖召喚陰鬼與殭屍的法術，個個都法力出眾，尤其以殘魔煞為最。這次南方厲鬼出來殘害人類，貧道便猜測定是茅山老祖的弟子在作祟，廣邀三山五嶽，七七四十九洞府的高人異士同赴南方，打算一擊將茅山老祖門下一舉殲滅，永絕後患。哪裏想到茅山老祖的弟子狡猾得緊，見機不妙早就逃之夭夭，只剩下那些法力粗淺的徒子徒孫。交戰鬥法過程中並沒有見到殘魔煞，哪成想他意然隱居到了翠屏山腳下。這次要不是他主動現身還不是被他隱瞞過去了。”
我沒想到殘魔煞還有這麼深的淵源身世，他這麼一走明德書院恐怕將永無寧日了。而高上大洞觀只有一清道長和玉冠道長兩師徒，焉能是茅山老祖和他的五個弟子的敵手呢？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憂心忡忡。
“茅山派是個什麼教派呀？真的那麼厲害嗎？”
“茅山派是個歷史淵源很悠久的教派，創建於魏晉南北朝時期。早期的茅山派主要以煉丹追求養生之道為主。後來融入了民間巫術，成為一個捉鬼趕屍的教派。他的門徒就是咱們通常所說的茅山道士。雖然很神秘，卻不禍害百姓生靈，並不是個邪教。直到茅山老祖入主茅山派之後，性質才發生了改變。據說茅山老祖幼秉異賦，無師自通，能夠與鬼神通話，驅魔弄鬼。至於茅山老祖從來就沒有人見識過他的廬山真面目，連他究竟有多大年紀了都沒有知道。有的說一百歲，有的說兩百歲，真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如果真說這樣的話，只能說明茅山老祖已經修成長生不老之身。”說到這裏，一清道長皺着眉頭，眉宇間隱隱現出一絲隱憂來，“剛才貧道如果將殘魔煞殺死了，必然激怒茅山老祖，他定然會不顧一切地率領門下弟子大舉來犯，替殘魔煞報仇。屆時水滿村以及附近村莊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因此貧道只是小懲了一下殘魔煞，讓茅山派知道高上大洞觀並不是好惹的，茅山老祖便不敢輕舉妄動，貿然進犯。他肯定會集結好門人弟子，做好必勝的準備后再過來。這樣，我們也就充裕的時間邀請三山五嶽，四十九洞府的高人異士在高上大洞觀嚴陣以待，一舉將茅山派殲滅，永絕後患。”
原來如此！我打心眼裏佩服一清道長的深謀遠慮。但想到茅山派竟如此厲害，心中還是忐忑不安。不過殘魔煞被一清道長大敗落荒而逃了，明德書院倒可以平靜一段時日了。
這時，一清道長轉了一下頭，四處打量起我居住的這間屋子來。最後目光落中放在書桌上的那本《書高上大洞玉經》上，立即恭恭敬敬地念了一聲：“無量天尊。吳老師原來還喜歡趙松雪前輩的書法啊。”
“對了，在下正要問這個‘高上大洞’跟‘高上大洞觀’有聯繫嗎？”
一清道長微笑道：“兩者本來就是一回事。”
“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趙孟頫是高上大洞觀第十一任住持逍遙子的記名弟子，修行時的稱呼就叫做松雪道人。高上大洞玉經是高上大洞創教師祖混元所著的一部經書，凡是在高上大洞觀修行的弟子都要熟讀參透。松雪道人是當時著名的書法家，手寫了五百本分到三山五嶽的道觀之中，用以宣揚混元師祖的道教思想。除此之外，松雪道人還用金水寫了一本留在高上大洞觀作為鎮觀之寶。”
聽一清道長這麼一說我心中的疑團頓釋，只是沒想到趙孟頫居然還在高上大洞觀修行悟道過。
殘魔煞被一清道人打敗了，只是對於為虎作倀的宋世用與黃秀秀該如何處置倒是個棘手的問題。我蹙着眉將前天夜裏偷聽到的宋世用與黃秀秀的談話對一清道長講了一遍。
一清道長也皺起眉頭來：“宋世用身為一校之長不僅偷人老婆，做出如此下作的事，還指使殘魔煞請鬼害死了這麼多人，實在是喪盡天良。不過宋世用居然能驅使殘魔煞倒也是咄咄怪事！殘魔煞為何要聽命於他呢？並且天下之大哪裏不可以容身，這殘魔煞偏偏到明德書院裏來了，這裏面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見一清道長如此未卜先知，神通廣大對這個問題也想不通，我就更加擔憂了。“要不咱們把宋世用找來問一問。”我建議道。
“也好。”一清道長頷首道，“宋世用身為國家幹部，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咱們應該將他交給公安局，讓他們來處置。”
我點了點頭，別的不說，光是通姦罪就夠宋世用坐上幾年牢的了。“一清道長，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請講。”
“趙陽與小萍實在是太可憐了，你能不能把他們的病治好了，讓他們也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嗯，這個好說，咱們過去看看吧。”一清道長擺了一下拂塵率先站起。
走出屋子，才發現天已經放亮了。一想到殘魔煞被趕走了，水老師他們的冤讎從某種意義上說已得到昭雪，現在趙陽與小萍的病又有救了，我真是有說不出的愉悅。雖然一夜沒睡，走起路來腳步還是挺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