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攤上大事了
金州市的東北部匯文區，聚集了金州市所有的外來務工人員和一些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物。暴力在這裏往往是常態，一天不發生打架，搶劫那就是奇迹。隨着科技的倒退，政府對於這裏的管控力度越來越弱，進而讓這個曾經人才盡出的匯文區成為了罪犯的天堂。
而在這繁華的都市中還能以兩層樓存在的地方只有匯文區的晉文路，晉文路位於匯文區的中心，而在這四周全部都是林立高樓，如果從地面上看，誰也不會想到這高樓林立的匯文區會有這麼一條街存在。
所謂孤陰不生，孤陽不長，而這條貫穿東西三千米的晉文路就是整個匯文區最安靜祥和的一條街道。這條街的主人是一位曾經紅極一時的明星，當然這是在大多數人看來是明星，而真正知道她買這條街的目的，恐怕除了石飛在沒有人知道了。
而一個過氣的明星想讓一個政府不敢拆遷一個存在了近百年的古老商業樓顯然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原因就是曾經閻王戰隊的創建者說過一句話“誰敢拆這條街，老子就敢把他的從出生花的每一分錢來源都查的一清二楚。”
當然這還不足以讓政府官員投鼠忌器，直到有一天準備動工拆遷的時候，從東首路北的第一家門店出來一位身穿紀檢工作服的男子，當地的官員才發現自己踢到了鐵板上，而這位官員的下場可想而知。畢竟沒有開發商許下的好處誰也不敢拆遷一條存在百年的老街。
而這位出現的紀檢工作人員是東方漣漪的大哥，東方不惑，華夏紀檢委的一把手。這時候才有人知道這位過氣的明星就是閻王戰隊創建者東方易的小女兒東方漣漪。而東方漣漪現在不過三十三歲，卻因為石飛在十年前退出了娛樂圈。
就是這麼一個前程似錦的事業在東方漣漪眼裏還比不過自己在晉文路的一間門頭房。十多年過去了東方漣漪之所以還在這裏是因為石飛也在這裏。
東方漣漪提着一隻盛滿水的水桶擦拭着門店的玻璃，卻看到隔壁的一家手機店張貼出進價處理所有手機的通告。
“李姐，這，你們要搬家嗎？”東方漣漪走了過去略帶傷感疑惑的問道。
“哎，你這孩子，你說你值得嗎？姐姐都為你心疼。小飛這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讓我趕緊把店裏的手機都處理掉，誰知道他怎麼想的。”李翠娥雖然疑惑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不耽誤，按照石飛發信息的習慣，當李翠娥看到信息後面三個S的時候就知道石飛肯定得到了什麼內幕，不過作為員工，李翠娥執行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姐，小飛這麼做肯定有他的想法，忙不過來喊我一聲。”說完，東方漣漪繼續自己的工作了。
看着東方漣漪提到石飛的神色，李翠娥也沒來由的一陣惋惜。曾經光艷奪人，未來不可限量的美人坯子漸漸地成了昨日黃花。雖然保養得和二十七八的姑娘一樣，可石飛這抗衰老症卻折磨的一對俏佳人隔着一面牆卻不能走到一起。
“哎，這賊老天做的什麼孽啊。”李翠娥嘀咕了一聲開始招呼着前來購買手機的客戶。
臨近傍晚，石飛店中盡千部手機已經處理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樣子，接下來下班的客流會更多的掃走石飛的庫存，這時候小斌才知道自己被閻王拉來的目的，整個一免費的銷售員。
“小飛，你回來了。”東方漣漪踱着步走了進來，輕聲的說道。話中充滿了女主人的溫柔，明亮的雙眼矇著柔情。
“嫂子，你來了。”不明就裏的小斌喊道，卻讓正不知所措的石飛和東方漣漪一陣尷尬。
“別亂喊，該幹嘛就幹嘛去。”石飛彷彿找到了宣洩的口子，只留下懵逼的小斌。
“羅玉斌，你怎麼過來了？晚上嫂子給你做好吃的。”東方漣漪對於小斌的這一聲嫂子還是很受用的，畢竟在一個人心中，愛情這東西真的沒法說。石飛的身體狀況東方漣漪聽石飛說過，可這又能怎麼樣呢。愛上一個不會衰老的人，哪怕每天只是在隔壁看他一眼就知足了。真的和他結婚，等自己那一天死了，還不是要把所有的孤單都留給心愛的人。
一個一百二十歲的人，很多的人都死了，父母，兄弟，朋友，甚至自己的子侄輩，孫子輩都漸漸地老去，石飛承受的只有東方漣漪知道。那一夜，兩個人相擁坐在一起，石飛低聲的哭泣，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聽着他講述自己的過去，做過建築工人，工友漸漸逝去，父母老去可他只能是看着，看着身邊的人老去。八十年前他嘗試着去愛，去接受一個女人，可是當結婚的當天他害怕了。看着曾經心愛的女人嫁做人婦，有了孩子，可是他能做的只有每年的清明去她的墳前為她添一捧黃土，別的什麼也做不了。
那一夜他哭的像一個孩子，恬靜的靠着自己睡著了。她甚至懊惱自己，為什麼不主動一些，哪怕為她生一個孩子，可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從那一夜之後，石飛就一直刻意的遠離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以死相逼，恐怕石飛早就不知道去哪個城市了，去開始新的生活，做送餐員或者去一間大學學習一些沒有接觸過的知識。可是上學，真的還有必要嗎？一百多年的光陰足夠他學到很多的知識，他的勇敢，學識一舉一動都每時每刻在打動着自己，而自己卻成了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這就足夠了。有時候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想什麼呢？你別聽小斌胡說，他就是欠收拾。”石飛尷尬的說著，同時也打斷了東方漣漪的回憶。
“討厭。”小女兒般的嬌羞爬上了東方漣漪的臉龐，但是她已經沒有時間再嬌羞下去，因為下班的客流已經來臨了。
“如果我也能長生不老該多好。”東方漣漪如是想着。
“喂，美女這手機多錢。”一個粗狂的女生打斷了東方漣漪的思維，東方漣漪看了看手機報了一個價格，迅速的將手機卡裝填完畢，收錢面帶笑容的送走了老累了一天的客戶。
“你是不是有發現了什麼？”一陣空閑東方漣漪貼着石飛的面龐在石飛耳邊柔聲說道。
“恩，我今天看到我的手機上信號已經開始掉格了，如果不出意外，三年之內，估計手機就沒法使用了，最多一年，手機也就勉強維持通話，發發信息吧。”石飛向後躲着，可已經無路可去。不是不愛，是不敢愛。
“你啊，奸商。”東方漣漪嬌笑着上了二樓，李翠娥看着這一幕也會心一笑，可更多的是惋惜。
半個女主人為羅玉斌收拾好房間，就準備做一桌豐盛的晚餐。隔壁肉食鋪的老闆張思起讓兒子張濤帶着熟食過來幫忙，順便搓一頓酒喝。
石飛看到提着熟食的張濤就知道了張思起的小心思，說道：“去喊你爸媽，順便讓王大哥過來一起熱鬧熱鬧。你告訴他別只來混飯，讓他沒事了過來幫忙。”
促銷，而且是進價銷售，七百多部手機足夠石飛忙到很晚了。雖然不可能一天銷售乾淨，但是傾銷出去三四百台還是沒問題的，就是人手不夠。
石飛在街上為人還是很不錯的，一些晚上沒什麼生意的街坊鄰居都過來幫忙。幾乎每一節一米二長的櫃枱後邊都站着兩個人，另外在大廳之中還有三五個人為身邊的顧客講解着使用說明。不得不說作為一個消失很久又重新出現的通訊工具，習慣了人工智能操作之後已經將最基本的摸索都忘記了。
對面烤羊肉串的早早的開始準備着今天的晚飯，除了街上的商戶其餘人一律不接待，不得不說石飛的魅力還是很不錯的，除了烤串的老楊，他家的人都來到石飛店裏幫忙，要麼負責收錢要麼負責疏散擁堵的人員，整條街好像過年一般熱鬧。
再喧嘩的都市也有安靜下來的那一刻，晚上九點剛過店裏的顧客只出不進，七百多台手機現在只剩下一百五十多部，這也是石飛的口碑好，要不然恐怕賠錢銷售都不可能出貨量這麼大。
“李姐，給老羅大哥打個電話，晚上一起過來熱鬧熱鬧。”石飛收拾着櫃枱上遺落的說明書等東西，一邊給正在打掃衛生的李翠娥說道。
“行，我估計這會他應該到家了。”提起自己的丈夫李翠娥也是由衷的感到自豪，雖然自己的愛人為人老實，沒什麼大志向，但是嫁給一個知冷知熱在乎你的男人何嘗不是幸福呢。
“老羅，回家沒？”
“回什麼家？你家男人撞人了，攤上大事了，趕緊送錢過來，要不然你們就等着法院來找你們吧！”電話那頭不客氣的說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啪……”手機掉落在了地上，李翠娥的神色忽然間變得煞白，大廳里發生的一切對於六識靈敏的石飛來說手機掉落的瞬間就已經發現了李翠娥的變化。
“李姐，到底怎麼了？”
“老羅在交通隊，被人扣了。”畢竟是個女強人，從短暫的瞬間清醒過來，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