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藍海青山
鄭陽出了火車站,便是看到了一個比較壯實的男人,早早的就等在出站口那裏了。
鄭義臣,自己的二叔,東靈村的村長,一個當年考到北大,最後卻又是回到自己的家鄉,做了一個小小的村長的傳奇人物。
“二叔,你怎麼來了。”鄭陽很是意外的說道。
“你母親不放心你,讓我來接你。”鄭義臣淡淡的笑道。
鄭陽點了點頭,便是跟着自己二叔回家去了,從藍海市到達青龍鎮東靈山,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穿過隧道,往東靈村走的時候,鄭陽頓覺得空氣一陣的清新。
行駛在山道公路之上,一邊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水嘩嘩的拍打着沙灘,另一邊便是高山,怪石與綠林相得益彰。這就是自己的家鄉,背靠大山,東面大海,除了交通不方便點外,幾乎挑不出一點的瑕疵。
沒一會,車子便是進了東靈村,村子裏的人很是熟悉這輛車子,但凡哪家有些事情,鄭義臣便會開着車子送人去那青龍鎮上,這個地方最多的是山路,總共那幾輛公交車,很是不方便。
鄭義臣拉下車窗,跟過路人打着招呼,村裡人都是很好奇的打量着他身邊的這個青年,自己十八歲之後就很少回來,村裡人可能都不大記得鄭家老五還有這麼一個孫兒。
穿過這個村子,到達了半山腰,八棟石屋出現在視線之中,山坡路邊用石子堆着,路面很是整潔,一個大鐘擺在入口處,石屋後面的山上,長得些許的古槐和楊樹,在那些古槐與楊樹之間,還有一條羊腸小道,一直通往一個山口。
這裏便是自己的家了,車子停了下來,那大鐘便是被一個老者敲響了,兩個老頭站在這個老者的身後,默然的注視着緩緩駛來的車子。
鄭陽淡淡一笑,那敲鐘的是自己的八爺爺,每一個出門在外的鄭家子弟,回到家,便由家主敲響大鐘,示意警鐘長鳴,勿要忘記家裏的規矩。
自己的家族興起於明朝時期,做的是海外走私,不過做事低調,這才延綿這麼多年,若是要論有什麼傑出的人物的話,那便是鄭和了,旁支的一個族人。
鄭陽打開車門,走到大鐘之前,跪在地上,對着那大鐘磕了三個頭,這個大鐘已經有些年歲,比之鄭陽的那死去的爺爺還老,鄭陽對着它磕頭,一點也不吃虧,這也是家族的規矩。
又是對着那三個老人磕了三個頭,鄭陽的八爺爺敲了敲鄭陽頭,行完禮數之後,鄭陽便是站起身來。
“三爺,四爺,八爺,孫兒給您們請安了。”鄭陽很是恭敬的拜道。
鄭陽的三爺鄭明軍,四爺鄭明奇,八爺鄭明堂,三人是親兄弟,自己親爺爺排行老五,自己的老爺爺總共有九個兒子,有後代的只有四個,到現在還活着只剩下三個。
二叔鄭義臣是四爺爺鄭明奇的第二個兒子,大兒子名叫鄭義君,常年在外從政,不常回家。
鄭陽的三爺鄭明軍有一個兒子,大伯鄭義磊,是十里八庄有名的釀酒大師。
八爺爺鄭明堂也有一個兒子,名叫鄭義河,不過在東靈山山頂的東靈寺出家做了和尚,斷了俗塵的事務。
鄭陽的八爺說道:“自是在外面歷練了這麼多年,長進了不少。”
鄭陽的八爺爺是十里八庄有名的老中醫,由於自己那二叔出家了,八奶奶去世的也早,於是老爹和老媽特別照顧八爺爺,家離着近,總是一起吃飯,八爺爺和自己爺爺感情最好,也是最疼愛自己的。
“你爺爺從小對你最是用心,這幾年在外,有沒有把鄭家拳放下。”三爺淡淡的笑着問道。
三爺爺算是家裏的老大,從小體弱多病,所以被老爺爺逼着練鄭家拳,要知道這鄭家拳傳承於太極,最是修身養性,現在三爺爺氣力渾實,七十多歲的人,看樣子再活上十年也是沒問題。
“我說過了,鄭陽小子肯定會是最有出息的一個。”鄭明奇說道。
自己這四爺爺鄭明奇早些年的跟着主席打過江山,韓戰去過,越南反擊戰也是參加過,早些年在北京任職,現在退休回老家來了。
“三位爺爺說笑了,您孫子我被女朋友甩了,這才悻悻的回來了。”鄭陽淡淡的笑道。
三人聽得這鄭陽這樣說,皆是哈哈大笑起來,隨即擺了擺手,轉身離去了,見得這三個老傢伙走了,鄭陽淡然一笑,四爺爺人脈通廣的很,肯定知道自己這些年在無錫的事情,看來這三個老傢伙是想來看看自己是不是遭受打擊,一蹶不振了。
鄭家祖廟,位於東靈山山谷的西頭,翻過鄭家石屋子后的山口走一段路便是了,在這山谷邊上,朝東面望去,迎面遠處便有一個大湖,四周被山脈環繞,水質極其的清澈。
在祖廟之中,擺放着三十三個牌位,皆是鄭家的歷代長輩,鄭陽來到祖廟之中,拜過祖宗,燃了香,便是走出了這祖廟,站在半腰之上,看着這秀麗的山谷。
看着這不太深的山谷,鄭陽的雙眸突然一亮,自己腦子之中,有的是種地農耕的法門,再加上自己那神奇的眼淚,何不在這山谷之中,以這安身立命的法門,為自己謀些未來。
想着,鄭陽的腦海之中的主意漸漸的清晰了起來,也是有了未來的打算。
不過這打算,還是要和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商量一番才行,畢竟在祖廟的前面做這些事情,若是驚擾了先靈,那就是不好了。
而且山谷之中十畝的果園一直是自己家的經濟支柱,要想老爹將這果園交給自己打理,還是要廢上一番的口舌。
長舒了一口氣,鄭陽便是順着這山間小路又是繼續的朝着山頂而去,不一會,一座小廟出現在鄭陽的視線之中。
這個小寺廟極其的袖珍,入口處有一個十分古老的山門,穿過這山門之後,朝後望去,便是能夠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了,在這山頂之上,依稀能夠聽到海鷗的叫聲,這個小寺廟便是那東靈寺了。
進了這小寺廟,鄭陽看到一個斷臂的和尚,坐在石桌旁邊,正拿着一本古籍,看着書,石桌上放着茶具,茶杯里的茶水還冒着熱氣,院子裏落滿了枯葉,已經是積了厚厚的一層。
這個和尚便是自己的二叔鄭義河了,是自己八爺爺鄭明堂的兒子,早些年斷了俗塵的事務,在這處廟宇剃度做了和尚,法號明覺。
“明覺師傅,侄兒來看您了。”鄭陽很是恭敬的說道。
明覺和尚正是看的高興,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便是放下了書本,見得是鄭陽,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前些時日還是感覺心神不安,原來是你這個小子回來了。”
鄭陽淡淡的笑了笑,在這石桌旁坐了下來,家裏人不知道為何,不願意跟着明覺和尚來往,不過鄭陽卻是從小跟在明覺和尚的身後,他很喜歡古文典藏,自己大學學了漢語言文學也是受了明覺和尚的影響。
別看他現在出家做了和尚,自己的三爺也曾經說過,這明覺的鄭家拳已經到達如火純青的地步了,早些年在少室山做過武僧,吸取了不少少林武術的精華。
“明覺師傅,你這院子裏面的枯葉,是時候該掃了一掃了。”鄭陽淡淡的笑道。
明覺和尚默然一笑,說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鄭陽撇了撇嘴,自己這師傅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打禪語,裝的一副大德高僧的樣子。
又是和明覺和尚聊了一會,隨即鄭陽便是下山去了,回到那山谷,鄭陽又是看了一眼這熟悉山谷,心中默然。
自己一直渴望的小生活,或許可以在這僻靜的山谷之中一一實現。
想着,鄭陽翻過了山頭,見得自己屋子那裏亮着燈,淡淡的笑了笑,自己的母親已經是回來了。
進了屋子,鄭陽看到母親正在廚房那裏炸着吃食,母親的頭髮又是花白了許多,讓鄭陽看着,一陣的心痛。
鄭陽緊緊的攥起了拳頭,自己已經這麼大了,是時候挑起這個家的重擔了。
“小陽,回來了,去看明覺和尚了?”鄭陽的母親淡淡的笑道,她的笑容永遠是那樣的溫暖,或許自己父親能夠愛上自己的母親,就是因為自己母親這種笑容吧。
鄭陽笑着上前抱了抱自己的母親,自己母親笑着推開了鄭陽,說道:“別讓油漬濺到身子上了。”
簡單的農家的家常便飯,沒一會,自己老爹也是回來了,聞着香味,笑道:“木禾又是做了我最喜歡的土豆盒子了,不錯。”
趙木禾看着鄭陽的老爹,笑道:“您這父子倆都是喜歡這吃食,我若是沒有這手藝,怎麼能行。”
鄭陽老爹淡淡的笑了笑,隨即看到鄭陽正忙着幫着母親往上端菜,笑道:“小子,這次回家,打算幾時的離開?”
聽得老爹這樣說,鄭陽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爹,這次回來,我就不打算走了。”
趙木禾聽得自己兒子這樣,心中有些意外,隨即看了一眼鄭陽,這些年,他在外面可是吃了不少的苦。
“那你打算做什麼?”鄭陽母親有些憂心的問道。
鄭陽淡淡一笑,說道:“我們吃完飯再說。”
聽得這鄭陽這樣說,鄭陽老爹淡淡的笑了笑,看來自己這兒子,對於自己的未來,也是有了新的打算了。
飯桌之上,鄭陽和鄭明堂吃了不少的土豆盒子,又是喝了兩杯大伯家釀的酒水,那老爹有些等不及了。
“怎樣,有什麼打算。”老爹問道。
“種地。”鄭陽說道。
聽得這鄭陽這樣說,鄭陽老爹和老媽有些意外的看着鄭陽。
鄭陽老爹說道:“小子,這真的是你的打算,你打算種地嗎?”
鄭陽淡淡的笑了笑,自己出去上了這麼多年的學,現在卻是要回家種地,這讓自己老爹肯定一時間無法接受。
“倒是去那鎮上的醫館,跟你八爺學上幾年,也是好出路,何必干這活計。”鄭陽母親說道。
八爺爺在鎮子上有一家明堂醫館,依靠着鄭明堂的醫術,在這鎮子上名聲還是很響亮的,鄭陽母親也是在醫館裏幫忙的。
鄭陽老爹喝了一口酒,淡淡的笑道:“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說不定能搞出點不一樣的花樣。”
鄭陽拿起酒杯,和自己老爹碰了碰杯子,老爹笑道:“小子,你打算在哪裏種地呢?”
“果園之前不是還有十畝地嘛,還有祖廟前的荒地,夠我折騰的了。”鄭陽說道。
聽得鄭陽這樣說,老爹點了點頭,說道:“那本來就是我們家裏的產業,你有心做事情,家裏人支持,自然是幫你,你便去折騰吧。”
“明日去找你二叔,他是咱們村的村長,自然能夠給你出主意。”鄭陽老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