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運連連

第四章 好運連連

親手挖掘古人財寶,親手觸摸千年古玉,這不是誰都能辦到的。今晚,在堯峰山腳下一個農家後院裏重新活過來的傢伙都嘗到了。

挖開泥層金旗才明白原來這是口井,精確些說是口古井。年代更替、地貌變遷,井早就乾枯,歲月塵土掩沒毀壞了井體,而原來的井底也成了地表淺層,好像放便人挖掘似的。金旗小心翼翼地捧出瓷罐,掀開封蓋,從裏面掏出三隻布包。布包隨風而散,露出裏面三件漂亮的玉器。看得出主人是個愛玉人,所藏不多卻件件精品。

第一件是尊半尺高墨雲壽星。器形碩大,是整塊獨山墨玉雕琢而生,看着滲油擦臘般玉件包漿不由叫絕,想必主人常常供奉擦抹。漢工的壽星開相簡單幾筆卻使人感覺佛像慈祥中帶着神聖,漢風撲面。

第二件白玉辟邪,10×8公分大小,典型漢八刀工法,辟邪憑生拔地撼天的氣概,一切邪惡在它驅邪逐魅的威勢面前無所遁影。漢人刀法之精巧、大度可見一斑。玉質潔白無暇,溫潤之極,是件常常撫摩的把玩珍品。

第三件是一枚6×3公分大小的佩件,同樣是古代崑崙玉巧雕,用得是圓雕。一條衝天而起的龍巨口中吐着一輪紅日,龍身鱗紋清晰,幾朵祥雲繞龍爪飄飛顯得靈氣十足。玉質潔白凝脂,玉氣溫潤,是古代少見的羊脂級白玉。有些奇怪的是玉佩背面有一凸槽不知有何作用?細細想來莫非是雌雄雙佩中的一佩?這個疑問只能留待以後解惑了。

三件美極的玉件依金旗的保守算法,最少價值千萬。更重頭的不是這三件玉器而是那隻淺綠釉的瓷罐。說起鑒賞水平,木瀆一帶金旗排前十,這是客氣的。他善鑒陶瓷、玉器,眼力在實戰中練成。眼前是明初典型的孔雀綠黑花瓷。先將白瓷黑花燒成,然後把孔雀綠釉罩上,再燒。這種瓷器外觀華美,盛在元末明初。以後的孔雀綠再也沒有當時的透亮鮮艷。

這大罐應該出於澤州一帶,內釉白中略閃黃,黑花似龜甲,有大開片紋,外面孔雀綠釉極透,十分搶眼。按現在瓷比玉貴的行情,粗估沒有六、七百萬拿不下。想到一千六、七百萬的人民幣,金旗就覺得眼前滿是粉色的百元大鈔在紛紛飄下。

四件古玩加上漢聚寶陶盆,想想都要笑。還有那口明代的古井圍和那些沒有風化盡的古磚當然也可以小玩玩,自己有雕刻手藝,古井磚同樣是好材料。一口氣把寶貝全部搬進裏屋,燈下觀賞更加美不勝收。這一夜註定不睡了。不過高興歸高興,修鍊還是忘不了。凌晨時辰他盤腿坐在院中水泥板上默運着太陰神訣,身體內一股涼涼稠稠的氣流正在緩緩流動……

第二天一早把寶貝們藏得嚴嚴實實,古陶盆用床單包着背在身上,騎着自行車朝木瀆旅遊品一條街而來。

梅玲突然看見消失多天的金旗背了個大包袱,怪模怪樣闖進門來,忍不住嗔道:“偷了什麼贓物像大羅鍋似的,沒個好樣。”

金旗解下包袱,放在柜上,笑嘻嘻地望着多日不見的俏佳人。梅玲臉都紅了,不知為什麼金旗染了頭髮人俊朗多了,目光閃閃看得人家心裏痒痒的。再上下細看,真變樣了,神清氣爽,渾身充滿蓬勃力量,用時髦話說渾身男人味十足。特別是哪雙眼睛銀燦燦的,難道戴了隱形眼鏡?

金旗也在端詳面前的女人,平時不覺漂亮,今天看去秋波流盼,櫻唇含貝,膚色如脂,雙峰碩大,好個撩撥人的美人兒。轉念一想她可是陳老闆的女人,只能看不能動。他笑問:“幾天不見,梅姐想我嗎?”

嚇了一跳,平時總是一臉倦容、目光獃滯的他竟然也會吃豆腐?太有趣了!梅玲直視着,說:“不見四天年輕了十歲,換了個人啦。”

“不會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一句話逗得梅玲咯兒咯兒直笑。裏屋跑出老闆陳忠,從頭到腳看着金旗,露出一付吃驚的樣子說:“不對,旗子你身體怎麼透着一股味?”

金旗上下聞個遍,疑道:“沒味呀。”

“有味!”

“什麼味?”

“騷味呀!”說完陳忠蹩不住大笑:“居然敢吃梅玲的豆腐,不是騷是什麼?”

一旁的梅玲也忍俊不舍地掩嘴偷笑。金旗一點不臉紅,跟着暢笑。人模樣變了,性格也在變。笑了好一陣,金旗才岔開說:“老闆,給你看樣東西。”

“老東西?”陳忠一聽有東西就來精神。

“有年紀了。”說著金旗解開被單,灰金色的漢代陶盆推到了陳忠跟前。

陳忠看半天,抬頭說:“有舊氣、有包漿、風格是漢代東西,不過這盆有出典嗎?”

金旗把漢史中有關記載說了一遍,最後說:“這隻聚寶盆是漢高祖劉邦御用之物,若不破殘價值連城,可惜破了一片。朋友拿來時說明若我們代賣了,給百分之二十傭金。”

陳忠皺眉說:“可惜有殘,不值幾個錢,否則到好賺上一筆。”

金旗湊近輕說:“你忘了西山的老鍾可是一把修瓷好手,這盆經他手可以做到天衣無縫。”

陳忠高興得跳起來:“對呀,我怎麼忘了鍾胖一手絕活呢?快,立即去西山。”說走就走,留下梅玲看店,二人攔了輛的士直奔西山鎮。

西山是萬傾太湖中一座島嶼,有二十幾平方公里大小。往來全是水路,去年政府出資修了長橋,一下子拉近太湖之中小島和古城的距離。西山成了度假勝地。許多有錢人環島建了連串的別墅,享受着大自然神賜的美景。可惜人來人往打破了小島往日寧靜、怡然,在燈紅酒綠的促動下,原島居民也不甘寂寞干起各種賺錢的賣買。倒騰古玩雜件就是鍾長湖目前的職業。

滿街滿巷收舊貨,從中淘出值錢的玩藝兒。鍾長湖人胖手卻很巧,能把民國的做成清早期的,做舊更是一絕。更令人驚訝他還有一手補瓷絕活,相傳他撿了一把雍正年制的八珍盒碎片,過了十幾天,給十個行家看一隻好盒,硬沒人發現殘痕。

“鍾胖,鍾胖。”陳忠和鍾長湖熟,一進大門就喊,一路喊到後院,把鍾長湖從屋裏喊了出來。

鍾胖子真胖,足有120公斤,站在人前像一扇大門板,能把光都遮了。鍾胖子也是大嗓門:“喊什麼喊,自己胖得喘,還敢叫人胖子。”

“哈哈……”陳忠一點不生氣,他和鍾長湖多年老交情,生意上勾三搭四串着做。拍着對方肩膀,笑說:“一個人悶在屋裏數銀子啊。”

鍾胖子嘆道:“數個屁,最近出去一趟,什麼也沒收到,只搞回來三塊僵石頭。氣死人了,你來有什麼事?”

“挑你生意來了。旗子,把東西給胖子看看。”

金旗趕緊解開布包,捧出陶盆放在地上。鍾長湖一眼就看出好東西,連連贊着。陳忠遞過一小塊殘片問:“能修好?”

鍾長湖左看右看,折騰了半天搖搖頭。陳忠推了他一把,笑罵:“別他娘的裝了,說吧,多少錢?幾天?能給我不殘的陶盆。”

鍾長湖伸出一隻手。

“什麼?五萬,你吃人呀!”陳忠跳腳罵道:“陶盆不殘最多也就十來萬,你當它青花瓷哇,這是陶土盆,最多一萬。”

“是漢代金陶,真貨。四萬。”

“假的還要你動手?一萬五。”

“三萬,一分不少,少就另請高明。”

“不做拉倒。”陳忠想搶陶盆,金旗趕緊攔住,勸道:“大家讓一步,兩萬五吧。說好貨走了再付錢就行。”

鍾長湖半死不活地點了點頭。陳忠罵著:“呸,你這個吸血鬼。比如二萬五喂狗了。”罵歸罵,心裏一點不在意。他和金旗出去做生意,自己就是個紅臉角色。

鍾長湖邊抱着陶盆進屋邊說:“一周後來取。”陳忠和金旗也跟了進去。

這是鍾長湖的藏寶室。他從各處收來的東西全放在這間不滿三十平方米黑洞洞的屋子裏。屋裏排着四排木架,架上全是淘來的從古到今的所謂古玩。排子底層放着各式工具,最顯眼的是一排溜存着色漿的瓶子,全是作偽的資本。一進門陳忠就嚷嚷:“你說收到的幾塊僵石在那裏,讓本人的火眼金睛瞧瞧。”

鍾長湖指着窗前木桌上的三塊比拳頭大些的石頭,說:“桌上就是,說是太湖底撈起來的,我看不懂,忍不住收了。化了三千,現在看來全賠了。”

陳忠拿起一塊掂了掂份量,很沉。掏出放大鏡(這是玩古人外出必備工具)細細打量了一番,又從石上剝下一小撮苔癬聞了聞,說:“是從湖裏出來的,只是圓圓的、黑呼呼的看不出珍貴模樣,我看你也賠了。這叫想發財窮得快!”

一旁金旗也隨手拾起一塊看着,無意中暗捏太陰神訣想試試透視力,誰知這一看心中大吃一驚,額頭上汗都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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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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