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這是要折磨我
“葉雲帆!”葉雲書震怒地看着葉雲帆,素來溫潤的俊雅公子震怒起來,渾身滾動着的內力迷失了眾人的眼,扭曲了的空氣氣流讓人幾乎站不穩。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閉嘴!”葉雲帆怒吼着,“今日我就要讓九華門人看看,究竟誰才是天下第一人!”
說罷,葉雲帆便沖了出去,不顧一切地對上葉雲書。
饒是葉雲帆的資質再好,可終究只是練了半年多的武,比之這從小就習武,將九華劍法完全溶於根骨之中的葉雲書而言,還是差了些。
雖然葉雲書贏了可卻也是贏了傷痕纍纍,而強行提升內力不顧一切的葉雲帆不僅輸得徹底,甚至爆發了他身子底留下的患根,狼狽地趴在地上,狠狠地瞪着同樣吐血的葉雲書,葉雲帆的眼底有着無法諒解的仇恨和悲憤!
過於怨恨的亡靈盤旋在世間,無法散去,甚至不願墮入輪迴,寧願化作惡鬼,也不願讓葉雲書好過!
葉雲書看着死不瞑目的葉雲帆,心痛不已,散去了全身的功力,只為守護他弟弟的亡靈,不要墜入深淵,能夠繼續投胎。
可葉雲書卻不知,葉雲帆的執念直到輪迴還存在着,一直等待着葉雲書的來世,與他一決高下。
而葉雲帆的來世便是今生的景王康允,葉雲帆強行修鍊九華心法,早已千瘡百孔的身子,沒有異色瞳眸的他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心力,經脈中埋下了禍端,除非有承影劍做順導,令承影劍為主,用劍魂心法去洗禮經脈,否則命不久矣。
前世,葉雲書沒有蘇醒,承影劍沒有尋到,而他的轉世葉承影也命喪九泉,他的弟弟葉雲帆的轉世景王康允雖登基為帝,卻命不久矣,早早淪入了九泉中,再度輪迴,帶着滿腔的怨恨,一世又一世地遭受着這樣的痛楚。
心疼弟弟的葉雲書耗盡自己的魂力,在葉承影的這一世只願重來,介入其中,希望能夠在這一世徹底得結束一切,哪怕這樣付出的代價是讓他魂飛魄散。
“雲帆,輸贏就真的那麼重要嗎?就算你贏了我又能如何?就算我輸了你又能如何?”葉雲書看着那面色詭異,癲笑着的葉雲帆,心痛不已,他無法理解為何他的親弟弟,他從小寵到大的弟弟會變成這樣!
“閉嘴!”葉雲帆怒吼着,他咆哮得看着葉雲書,“收起你那憐憫虛偽的嘴臉!你懂什麼!你知道活在你在光芒之下有多麼得痛苦嗎?你知道被人嘲笑自己軟弱無能有多麼得無力嗎!”
“葉雲書,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以為你的那些縱容對我而言是好的?我只想強大!強大!我不想讓任何人看不起我!你懂嗎!”
彷彿是要把自己心中所有的痛苦,累積了一世世的悲痛吶喊出來,渾身發抖的葉雲帆,一紅一黑的眸色,猙獰而詭異,顫抖着唇,因着怒罵而漲到通紅的臉頰,處處都透着一種憤慨!
“……”葉雲書頓住了,他呆楞地看着滿臉扭曲的葉雲帆,他從來沒有想過在葉雲帆的心裏是這樣的痛苦,這樣的委屈。
“呵……”葉雲書笑了笑,一種苦澀,一種無措,帶着一種悲傷的笑意,“原來如此,我所以為的好在你那裏才是最真的傷害,雲帆,我……”
“住口!”葉雲帆罵道:“別再假惺惺的了!動手吧!你喚醒我不就是為了殺了我嗎?動手吧!葉雲書,這一次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葉雲書深深地吸了口氣,涼風吹起他臉側的髮絲,勾勒出的一絲苦澀飄落在嘴角,眉宇間的溫潤早已化作了悲傷和堅決。
“好。”一個沉重的字從葉雲書的口中飄落而出。
葉雲帆眯着眼,身形一動,又是那樣的不顧一切,沒有任何防守和退路地衝到葉雲書的跟前。
長劍相揮,尖銳的劍身相撞聲從這靜謐的樹林中傳散開來,抖動的劍氣讓整個天地間彷彿變了色一般,黑壓壓一片的天色讓本就沒有多少光照的樹林間顯得更加昏暗,一如沒有光明的深淵。
樹林間飄落的層層落葉,四處飛禽逃竄的稀稀疏疏聲,為這一場廝殺染上了恐懼的色彩。
一滴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順着臉頰到完美的下巴,浸沒在混合的黃泥土中,暈開了一那片的塵埃。
葉雲帆單膝跪在地上,反手握着那插在地上的長劍,渾身浴血的模樣令人驚駭,紫色的華服上皆是一道一道的傷口,染着嫣紅的血液,浸沒了那奢華的錦袍。
“噗……”葉雲帆的嘴角緩緩地流下血絲,雙眼的瞳色已全部染紅,赤色的眸色流轉着妖異的色彩,汗濕的面容上,蒼白的沒有絲毫的血色,有的只是那一道又一道的血漬。
“你輸了。”葉雲書緩緩道。
相較之葉雲帆的狼狽不堪,葉雲書也好不到哪裏去,勉強站直的身子,單手持着承影劍的手臂,劍尖上的血滴混着手臂上流下的血液,一同地滴入泥土中,染紅了那一片的黃土。
“呵……”葉雲帆口中吐着血液,蒼涼的笑意帶着自我唾棄,“真不愧是……咳……九華門主……天下第一劍的葉雲書……”
重傷的葉雲帆說著一口話,吐着一口血,顫抖着的唇沾濕了的血液,描繪着那蒼白的唇瓣。
“你知道為何我不讓你習武嗎?”葉雲書咳了咳,嘴邊滑下的血絲也證實着他受得傷根本就不輕。
“嫉妒?”葉雲帆恍惚着神色,嘲諷道。
葉雲書笑了笑,他撐着身子,一步步地走到葉雲帆的跟前,緩緩地俯下了身子,他捏着葉雲帆肩頭,巨大的力道讓葉雲帆受傷的肩頭頓時湧出了一大片的血。
一瞬間叫葉雲帆顫抖了身子,本就蒼白的臉色,一瞬間冒出了大量的汗水。
“大哥,這是要折磨我嗎?”葉雲帆勉強地笑着說道,眼底的冷漠卻沒有夾雜任何的情緒,一聲大哥也不過是隨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