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是李陽
轉眼之間,時間到了二十一世紀。
經過了李家的幾代傳承,倒斗天師這個職業是越發的老練熟路,平靜的風浪終究會過去,暴風雨要來了。一個消息漸漸飛入李家,也就是因為這條消息的出現,使得李家進入了頹廢期,一發不可收拾。
回憶。
十幾年前的一個夜晚,明亮的夜空突然被烏雲遮住,也因此!好好的天氣瞬間變成了陰雨天,沒過多久后,一場大雨瓢潑而下,沒有絲毫的客氣,不帶一點的留情,好像是老天想藉助雨水的力量清洗世間的一切污垢!只是它卻不知道,一切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常年累積的污垢,豈是一場大雨就能洗刷的?
“哇!哇!哇!…”
而那時,不懂事的我,隨着這場暴雨的降臨,帶着一陣陣的啼哭聲來到了這個世界。
醫院內,我的老爸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外面的暴雨,高興的對我說,“你就叫李陽吧!”
“李陽,我的名字叫李陽。”聽到自己的名字,我停止了原本的啼哭,而是衝著老爸笑。
至如今!我還記得,曾經再世的媽媽對我說,“陽兒,你出生的那天下暴雨,你的爸爸就給你起名叫做陽,他起這個名字,是希望你是陰雨天的一掠陽光,好照亮所有人的……”其實這句話,母親不止對我一次的說,現在想來,我明白了,她是想爸爸了,最終,她還是忍不住思念,找他去了。
記得我五歲那年,我們一家人還住在鄉下,住的是最普通的那種屋子,有一個小小的庭院,和幾間簡單的屋子,儘管生活如此簡單,我媽媽也從來沒有埋怨過爸爸。
這是一個夏天,我的爸爸要去下墓了,這是他第一次下墓,而那時的爺爺已經是個老手了。(至於為什麼我爸爸是第一次下墓?這就要談談我那個祖上李得仁了,自從他經歷了和馬三元的那次盜墓,深知傳承被阻斷的可怕?於是乎,他在李家的祖訓上加了這麼一條規矩,凡無子嗣李家後人禁止下墓。)
在爸爸臨走時,媽媽感覺心神不寧,便上前勸阻道,“要不,你還是別去了吧!我總感覺有事要發生?”
“放心吧!就是我這把老骨頭斷了,也會讓他活着回來!”一旁的爺爺擔保。
最後,媽媽還是無法攔得住爸爸,無奈之下,說了一句;“萬事小心”,爸爸應聲點頭,便與爺爺一行人就此離去。
然而,他們卻不知,死亡正在向他們招收,一切的發生,簡直讓人措手不及!要是媽媽提前知道這一切,肯定誓死也不會讓爸爸去的,而我也曾想,要是時光能倒流,我一定會緊緊的抓住爸爸的手,不讓他離開!
爸爸一離開就是十幾天,在這些天裏,我總能記起,媽媽坐在門前的平石上,靜靜的望着村口的方向,等待一個腦海中熟悉的身影。
我記得那個時候應該是夏天,因為媽媽常常拿着一個大大的扇子為我驅趕蚊子,在我爸爸離開一個月後的一個夜晚,媽媽把我哄睡后,又坐到門前的平石上,繼續等待那個熟悉的身影。
夜已深了,就在媽媽轉身要離去時,一個倉促慌亂的身影朝她本來,那是與爸爸通行的一個人,待他走進,我媽媽就趕緊問他,“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唔……”那個人還沒說出一句話,就倒下了。
據說那個人死的很離奇,能活着回到村已經是一個奇迹了,為了不讓別人知道,他的屍體當晚就被大火焚燒,畢竟,下墓之前,每個人包括他的家人都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
從那之後,爸爸再也沒了音訊,而媽媽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不知何時!媽媽開始變得精神恍惚,許多夜晚都是帶着淚水入睡,懵懂的我還記得,睡熟的夜晚,媽媽不停的叫着爸爸的名字。
諸多的思念,終究爆發,那一日,像往常一樣,媽媽給我做了豐盛的早餐,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我最後一次在吃到媽媽做的飯。
在學校待了漫長的一天,終於放學了,我帶着愉快的心情,往家中走去。
記得那天,我像平常一樣,走到回家的路上,到了村口,我就看到許許多多的人圍在我家的門口,由於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朝家瘋狂的跑。
到了門前,我藉著幼小的身軀,很快就擠到了人群的前面,接下來,映入我眼前的,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面。
只見,媽媽靜靜的躺在地上,沒有像平常那樣對我說,“你回來了!”後來,我才知道,媽媽是去天堂找爸爸了!
按照奶奶說,媽媽死前是沒有痛快的,因為她是帶着笑容離去的,帶着對爸爸的思念離去的。
再之後,為了不讓我有可怕的童年回憶,奶奶就帶着我去了城裏的一個新房子,這個房子是爺爺買給爸爸的,只是不曾想,他已經沒有機會住進去了。
住在新家時,我經常會看到奶奶一個人偷偷的哭,我知道,她是在想死去的親人了,可是,她哭的時候總是我不在的時候,即使碰巧遇到我,哭臉總會變成笑臉,還會掩飾般的說一句,“眼裏進沙子了。”
漸漸的,我長大了。
那一日,奶奶說要離開,我問她為什麼,她卻說,“你要是娶了女娃娃,我會礙事的!”
在奶奶的執意下,進了附近的一個敬老院,而我也會時不時的去看她。
其實,我是知道奶奶為什麼做的?她是想哭了,忍了十幾年的淚水,也該讓它好好發泄發泄了。
至於我家的老房子,自從媽媽去世后,我就再也沒去過了,而且我奶奶也不讓我去,說是,“不讓我有什麼痛苦的回憶!”
時間一點點過去,奶奶雖然把“茅山道術”給了我,但“倒斗密撰”,她卻隻字不提!
就這樣,我這天師是合格了,只是這倒斗天師卻還差上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