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我們又見面了
薛神醫眨巴着小眼睛,嘻嘻一笑:“依我看啊,那個老小子一定不會跑的。”
靜音瞪了他一眼:“你什麼都知道,知不知道什麼你的腿什麼時候會斷啊?”
乾癟的小老頭兒衝著靜音吐吐舌頭:“我才不說呢,我說不會斷,你會現在給打斷,我若說今天斷,你又偏偏明天給我打斷,反正你說了算。”
霓裳無奈一笑:“師傅,您老人家就不要欺負師叔了。”
薛瘋子立刻跳到霓裳的身後,衝著靜音辦了個鬼臉:“看看,還是丫頭最公道。”
靜音抬手做了個打的手勢,瞪着薛瘋子:“那你說白昶為什麼不會跑,說對了,我就放過你。”
薛瘋子跳到桌子上,坐下,扔了一把豆子在口中,斜睨霓裳:“我若說了,這個丫頭會瘋掉的,老婆子,我勸你也不要問了。”
霓裳心中一凜,眼神剛好碰到薛瘋子的小眼睛,那雙洞悉一切的小眼睛似乎知道深埋在內心的秘密。
此時,冉澤押着白昶走進霓裳宮內。
“臣叩見皇後娘娘,白昶已經押到了。”
白霓裳轉身,凝視冉澤身後的白昶,緩步向前:“白昶,你沒有想到我們今生還能再見吧?”
白昶仰頭,淡淡一笑:“皇後娘娘,你若是白霓裳,老夫還是國丈,你若是蕭墨離,老夫還是大羲的丞相!”
星眸冷然:“白霓裳被丞相大人一劍刺死,蕭墨離也被大人的毒藥殺死了,大人以為站在你面前的是什麼人?”
白昶盯着霓裳,忽然仰天大笑,半晌,停住笑聲,盯着霓裳,壓低聲音:“你不讓我死,自然知道那個秘密,你喜歡南宮世修,不想他恨你,是嗎?”
星眸倏然睜大,她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怎麼會如此無恥如此的肆無忌憚。
有一點,他還是料定了的,那就是不管她是誰,她此時都會忌憚南宮世修。
真相不會被永久埋藏,被永久埋藏的永遠不是真相。
白昶拿捏的很好,她不能殺他,因為殺了他,南宮世修的身世就會被公之於眾,她相信白昶說到就能做到。
大羲不能亂,天下不能亂!
“將白昶押到天牢!”她的聲音冰冷,雖然恨不得立時手撕了這個殺父仇人。
冉澤才押着白昶下去,小德子急匆匆跑來:“皇後娘娘,娘娘,皇上暈倒了。”
星眸看向師傅,靜音師太擺擺手:“你別看我,是老瘋子說能醫治好他,你們快去吧,今夜,這裏不太平,師傅給你看着那個老妖怪。”
靜音師太指了指白昶的背影。
她點點頭:“也好,就勞煩師傅費心。”
也不上鑾駕,和薛瘋子掠上宮牆,直奔皇宮。
昭陽宮內,南宮世修躺在床上,面若金紙,氣息微弱,薛瘋子上前,手搭在南宮世修的寸關尺上,搖頭晃腦,半晌,緩緩睜開那雙小黃豆眼。
霓裳湊過去,低聲問:“怎麼樣?”
薛瘋子捋捋山羊鬍子,搖搖頭:“奪魂蠱蘭已經和他的血液融為一體,想要徹底祛除是不可能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星眸閃亮:“神醫,曾經我的血可以為他解毒,我可以再給他喝血!”
薛瘋子搖搖頭:“以前你的血只是暫時壓制他體內的毒,也是因為鳳涎珠的作用,而今,你師傅用五十年的功力將鳳涎珠的餘毒逼出你的體內,你的功力增長,你的血已經沒有作用了。”
“那怎麼辦?”星眸氤氳。
她不相信命運,可是造化卻總是玩弄他和她於股掌之上。
薛瘋子掏出一個紫色的藥瓶,倒出兩粒黑色的藥丸塞進南宮世修的嘴裏:“還是那句話,找到血靈芝,我或者可以救他一命,但是武功,他就不要想了,能夠活過五十歲是我最大的能力。”
血靈芝?
她查閱了大量史籍古典,只有一條關於血靈芝的記載,血靈芝是蓬萊山上一種特殊的靈芝,一百年開花,一百年成形,成形后的血靈芝極通靈性,善於變化各種形狀,所以很難找到,唯一的特點就是不管它變成什麼樣子,都是通體泛紅,和血一樣,所以才被有血靈芝的名字。
這種傳說中的神奇藥材,千百年來,記載中只有一人看見過,卻從來沒有關於採摘的記載。
薛瘋子見她沉吟不語,搖頭嘆息:“所以我才說說了和沒有說一樣。”
星眸落在他的憔悴的臉龐,緊咬貝齒:“我一定想辦法找到血靈芝。”
長長的睫毛眨動,南宮世修哼了一聲,她撲在床畔,低喚:“世修,世修......”
黑眸黯淡,緩緩睜開,凝視眼前越發美麗的俏臉,大手抬起,落在她凝脂般滑膩的臉頰,淺笑:“我沒事,真的沒事。”
再一次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兒,此時的他其實一點力氣也沒有,只是為了不讓她擔心。
大手滑落,在她的掌心。
強忍心中的悲傷,她還以一笑:“世修,薛瘋子說他有辦法,等朝局穩固,我們隱居山林,我給你生七八個小孩,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好不好?”
黑眸迷離,她的臉逐漸模糊,那也是他曾經嚮往的生活,只是,只是造化弄人,他和她,怎麼可以?
薛瘋子看出南宮世修的心思,咬着核桃,嘆了口氣:“這個丫頭沒有騙你,你們倆不是親兄妹,你們可以生一沓小孩子也沒有關係。”
黑眸倏然睜大,盯着薛瘋子:“老人家你說什麼?!是真的嗎?”
芳心驟然凌亂,實話,不能說,說了輕則心生嫌隙,重則天下大亂。
薛瘋子跳下桌子,核桃扔進嘴裏,邊向外走邊擺擺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薛瘋子溜了,大殿內只剩下了他和她,黑眸黯然,緩緩躺下,咳嗽了幾聲:“霓裳,坐下。”
她欠身坐在他身旁,大手緊握她的小手,半晌,輕輕吐出四個字:“垂簾聽政。”
美麗的小臉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緊咬貝齒,凝視南宮世修,說出藏在心裏很久的話:“你,還不願意召他回宮嗎?現在的局勢,只要他回宮,你禪位,才是最好的辦法啊。”
南宮世修凄然一笑,凝視她:“你以為我真的貪戀皇位?捨不得將皇位傳給楚喬嗎?”
她默然。
很多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