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入城(上)

某一日的午後時光，薇薇鷗跟妮雅享受着下午茶，陽光跟微風，似乎也同樣在這庭院，一同渡過這悠閑自在的時光。

闔上手邊的書本，薇薇鷗偏頭看向坐在身旁的妹妹，妮雅這時候早已放下對桌上點心的侵略，轉而略帶慵懶的感覺，半躺在椅上，朦朧的雙眼，讓妮雅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享受溫暖陽光的小貓一般。

想到這裏，薇薇鷗臉上浮現出些許玩味的笑容，注目着妮雅的同時，偷偷的，不見蹤影的，巧妙的轉移自己的方向，腳掌碰觸在地面之上，小腿的肌肉積蓄着滿滿的力量，然後——

——撲向妮雅！！

「咦啊！？」雖然妮雅注意到薇薇鷗的動作，但是卻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也因為雙方距離實在太過接近，因此妮雅整個人就這樣被薇薇鷗抱在懷裏，整個人動彈不得。

從桌椅上滾到草皮，薇薇鷗跟妮雅，兩姊妹在乾凈的草皮上彼此玩鬧，溫和的陽光就像是給她們祝福，或者微笑看着她們的玩鬧，即便是午後，陽光也沒有特別的刺人。

「呀哈，我抓到妮雅了——！！」

「真是的，姐姐居然偷襲。」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妮雅卻絲毫沒有離開薇薇鷗懷抱的打算，反而更加的珍惜窩在姐姐懷裏，令人安適的溫暖，頭枕在薇薇鷗的胸前，沒有任何離開的打算，反而貼的更加緊密。

而注意到妮雅的變化，薇薇鷗也是一邊笑着說：「妮雅真是個愛撒嬌的孩子。」一邊撫摸着妮雅的長發，臉上也浮現出愛憐……甚至可以說是，溺愛的神情。

不過妮雅似乎對於薇薇鷗的話相當有意見，似乎想要回嘴反擊說些什麽的時候，眼睛相當尖的妮雅，注意放在桌上，薇薇鷗剛剛所翻的書本。

風，翻亂書本。

將其中的一頁，展現在妮雅跟薇薇鷗兩人的面前。而這一頁，同樣也是妮雅相當熟悉的一幅畫。完全無法忘卻的記憶，深深刻印在妮雅的心中的風景，那是……

「抱歉，妮雅，我只是有一點好奇而已，那個……」薇薇鷗有些着急的看向妮雅，急忙的想要說些什麽，原本緊緊抱着妮雅的雙手也有些許的鬆開，雙手不停的揮舞着。

只是，妮雅絲毫沒有離開薇薇鷗懷裏的打算，就這樣靠在薇薇鷗的身上，笑着看向自己的姐姐，什麽也沒有說，眼神還帶着些許的笑意。

一直沒有等到回應的薇薇鷗，這時候才注意到妮雅玩味的笑臉，不由些許嘟起了嘴，雙手也沒有得閑，直接準備朝妮雅襲去。

不過妮雅卻先一步跳開，這才沒讓薇薇鷗的陰謀得逞，同時起身往桌椅的方向走了回去。

雙手將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書本取起，默默看着上頭的那一頁，用着些許懷念的神情，手指輕輕碰觸着書中的那幅畫。

「……這是，以前妮雅生活的城市吧。」

「嗯。」輕輕點了點頭，妮雅把頭抬了起來，看向自己的姐姐，臉上出現些許玩味的表情，藍色眼珠直視着薇薇鷗：「姐姐，想要知道嗎？」

「要！」薇薇鷗同樣看着妮雅的雙眼，她相當明確的告訴妮雅：「我想要知道妮雅的所有所有，只要妮雅願意！」

或許早就知道這樣的答案，妮雅沒有任何的意外的神情出現在那張小臉上頭，只是稍稍低下頭，看向書本中的那幅畫——白石城。

「這可是很長很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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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彼此吞噬。

永恆之槍周遭滾動的光輝依舊耀眼，就如同炸裂在地上的太陽，讓人難以直視。

但是、但是、但是！！

無數的騎士卻在這時候停下動作，迅速也熟練的退了開來，宛如在躲避些什麽，讓退讓些什麽，同時也在期待些什麽。

雙眼，每一名騎士的眼珠，透露出狂熱的難以形容的神情，看向彼方。

白色的洪流……不是這個！

櫻花色的耀光……也不是這個！

金色的雷光巨吼……不，不是這個！

無視着魔導師所擊出的炮擊，對於眾多騎士來說，他們早已察覺到，也感覺到，來自身軀最深處，來自靈魂的最底層，意識的盡頭，那深紅的的咆哮聲。

高舉起劍，彼此敲擊，殘餘的騎士沒有高吼，因為一切早已吶喊出聲。

因為、因為、因為！！

這是騎士的驕傲，這是靈魂的期待，這是所有所有的約束！！

此劍！！

———黃金色的輝光———

此光！！

———燒盡一切的火焰———

此刻！！

———即是，必勝的約定———

聲音高吼，來自靈魂，來自意識，來自最深最深的遙遠的另外一端，那是驕傲，那是願望，那是震撼，那是無悔的意志！！

所有的聲音，凝聚為一點。

所有的目光，凝聚為一刻。

所有的力量，凝聚為此時。

王的聲音，是為怒濤，是為疾風，是為狂雷，是為天上天下，唯一僅存的聲音，貫穿一切，掠過一切，飛躍一切，穿梭在時代的盡頭，千年的光輝，直達此處。

古往今來，無數騎士畢生所渴求、所期待、所探求的，為之憧憬的夢想，祈禱的結晶。

高唱着，騎士之王詠唱這一切的期待、渴望、探求、憧憬、夢想、祈禱——這奇蹟的名字。

其名曰——

——誓約勝利之劍！！

光在奔流。

光在咆哮。

魔力脫離了劍身的束縛，化作一道閃光，激烈而且清澈的光輝，噴洒出來的急流捲起無數漩渦，吞噬眼前的所有、所有！！

飛舞空中的砂塵，阻擋在前方的敵人，還是飄散的光輝，沒有任何的例外，沒有任何的放過，一切盡數瓦解、蒸發、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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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着頭，看着這足以燃燒一切的毀滅之光，格妮維爾的臉上浮現出些許複雜的表情。

「看到了嗎？這就是那孩子的光輝。」

格妮維爾對着身旁的人們說著，雖然沒有直接參与戰鬥，但是一切還是盡入她的眼眸內，沒有任何一絲遺漏。

同樣的，站在身旁的三人，隨着炮擊緩緩的結束，也靜止在半空，怔怔地眺望着誓約勝利之劍所發出的極光。

「……很美對吧，雖然過去我沒有親眼看過，但是經過無數人的口中描述，我還是多少知道一二。」

站在格妮維爾最近的就是菲特，眺望着眼前的光輝，她還有奈葉、疾風，三人的臉上都充滿着凝重的神情。

「……妮雅。」

喃喃的低語，在彼此間流動着。只是，立於此處的格妮維爾依然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默默看着眼前的光景，臉色的情緒出了凝重之外，更多的卻是濃濃的悲傷跟不舍。

「背負整個時代的願望，也只有這個笨蛋才會去做的事情，她居然……」

隨着這個嘆息聲，金色的光輝，突破一切的障礙，瞬間爆發而開，源源不斷的吞噬前方所阻擋之物，包含眼前的巨人。

「這個笨蛋……這個笨蛋……這個最笨的笨蛋，為什麽你總要這樣溫柔，為什麽你不能只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為什麽……為什麽……笨蛋，那裏是白石城，你最愛的地方啊！！」

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眼前所犧牲的將士，更不是為了戰爭爆發，所失去的和平，少女悲慟的聲音，只為了一個孩子而悲泣的聲音……

為了一名深深愛着世界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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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並沒有被擊潰，雖然身軀被挖出約四分之三的大洞，但是卻依然保持着戰力的姿態，哪怕無法反擊跟動作，依然豎立在所有人的面前，同時，世界樹點點的魔力不斷落下，修補着巨人的身軀。

只是，關於這些，亞瑟絲毫沒有任何在意。

或許，現在的亞瑟也沒辦法去在意，雖然一直沒有過多的出手，但是召喚出禁衛騎士團，哪怕有着梅林的輔助，以及利用世界樹的系統為補充，但是整體對於亞瑟的魔力消耗還是相當巨大。

即便如此，亞瑟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落至地面之上，神色如常的繼續自己的步伐，腳步依然堅定有力，每一聲的腳步聲都能讓人感覺到其撼動人心的節奏。

只是，對於靠在亞瑟身邊的薇薇鷗來說，卻完全不是這樣的一回事情，雖然不明顯，但是薇薇鷗還是能夠感覺到亞瑟的身軀那不明顯，但確實的搖晃跟不穩，以及稍稍沉重的呼吸聲。

感受着這些，異色的瞳孔帶着擔憂看向亞瑟不變的面孔，最後也只能暗地搖了搖頭，同時不着痕迹的扶着亞瑟，因為她知道，亞瑟，也就是妮雅，自己這個妹妹，不可能這樣在這時候出現任何軟弱的模樣，而這也是……身為王的責任跟驕傲。

「……妮雅，還記的嗎？那天，你曾經告訴我的故事。」

聲音很輕很輕，只在兩人的身邊可以聽見，看着越來越接近的白色城牆以及那強制破開的大門，薇薇鷗勾起不知在何時的回憶，某天午後的悠閑時光。

亞瑟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聽着，也看着列成兩排的騎士們，宛如等待王的校閱，只是亞瑟依然沒有去注意這些，把這些情景當作理所當然，繼續踏着腳步。

一步又一步，不斷的接近，距離越來越短，直到，那手觸摸在白色的城牆，略帶粗糙的觸感，從手掌傳達至神經，在從神經告訴大腦。

一切，宛如千年之前。

「我回來了，我的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