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什麼聲音?
“喂。”
“上來!立刻!”
“你能不能換個詞,每次都是這四個字,煩不煩啊你!”我的牢騷沒有得到回應,因為她說完早就掛了。
我知道,我只是對着空電話機發泄而已。
我順着扶梯上樓,我已經忘記自己一個晚上到底上了幾次。
“說吧,這回又怎麼了?”我看到蘇女神,一個頭兩個大,開門見山的問。
“睡不着。”
我皺着眉頭問:“怎麼又睡不着?不是說沒問題了么。”
“不是床和被子的問題。”
“那是什麼的問題?”
“吵。”
“哪吵了?”
“有人打呼嚕。”
“誰打呼嚕?”
“隔壁。”
這就是一個小客棧,隔音效果肯定沒法和星級大酒店比,整個蘭花小鎮,最好的一家也只不過是三星級。
隔壁3002房間住着一個姓劉的中年人,三十七八歲,在這裏住了有些日子,他人不錯,每次見到我都會和我聊兩句。
我隔着牆聽了聽,雖然有輕微鼾聲,可是也不至於讓人無法入睡吧,難道你家晚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我再次懷疑的看着蘇女神,蘇美女說:“其它聲音還好,我一聽鼾聲就睡不着。”
還有這毛病?
我拍拍腦門,這個女人除了臉蛋漂亮一點,身材傲嬌一點,其它一無是處,渾身全是毛病。奈何在這個看臉蛋吃飯的世界,一美遮千丑,只要漂亮身材好,其它都不叫事。
我有些為難,她是客人,老劉也是客人,我總不能顧此失彼,不讓人家打鼾吧,再說我也沒有這個權利啊。
我給蘇女神出個主意:“要不你帶個耳塞?”
“晚上睡覺帶耳塞對耳朵不好。”
“一個晚上而已,將就一下,沒事。”我試着說服她。
蘇女神說:“女人只能講究,怎能將就!”
她說話一套一套的,我拿她一點轍都沒有。
蘇美女想了一下說:“我倒是有個辦法。”
“哦?說說看。”
“換個房間。”
“蘇女神,你來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真沒空房,不騙你。”
蘇女神蠻橫的說:“我不管!二選一,要麼你給我換房間,要麼就讓隔壁別打呼嚕!”
“可是他睡著了呀,我又能怎麼辦?”我真的有些束手無策。
蘇美女聳聳肩,一副不關我事你自己看着辦的表情。
我看着女神,左思右想,突然計上心頭。
“蘇女神,你剛才說只要隔壁不打鼾,你真的可以睡着?”
“說點有營養的話行嗎!你以為我是鐵打的呀,玩了一天,我不困?”
“你確定?”
“廢話。”
“要是他看電視或者大聲說話呢?”
“照睡不誤。”
“半個小時夠不?”
“什麼意思?”
我笑着問:“半個小時之內可以睡着不?”
“Noproblem。”
“妥了。”我得到肯定答覆之後,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
我不耐煩的問:“又怎麼了?”
“問題還沒解決,你想幹嘛去你?”
“搞定隔壁大叔啊。”
“就你?”蘇女神口氣相當不屑。
我牛逼哄哄的說:“我怎麼了?蘇美女,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哥只要願意,沒咱擺不平的事。”
“你就吹吧你!反正吹牛又不要上稅。”蘇女神搖搖頭,滿臉不相信,還不忘埋汰我說:“笨蛋,別怪本小姐沒提醒你,攪人美夢,堪比奪人妻兒,你不要被人打殘咯。”
“這不能夠!哥今天把話撂這,半個小時內,你就準備去做好夢吧。”
我說得神乎其神的,其實心裏也沒底,畢竟大晚上不讓人睡覺,而且還不能得罪客人,難度着實不小。
不過難度不大的事情,也體現不出我葉楚天的手段不是,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男人看手段,女人看臉蛋。
我敢誇下海口,其實心裏早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計策。
我下樓在前台下面的柜子裏翻出幾包牛肉乾、花生米和兩瓶紅星二鍋頭。這是蘭姐給我備着夜宵。我一口二鍋頭一口牛肉乾,吃着不亦樂乎。
喝大酒不僅可以壯膽,還可以胡說八道不是,誰會和一個酒鬼計較呢。
我用前台座機給老劉打了一個電話。
老劉過了好一會兒才接,嘴裏打着哈欠,語氣相當不善:“誰呀?有病吧你!三更半夜打什麼電話!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我心裏早有準備,只要是個正常的人三更半夜在酒店接到這種電話都會是這個反應的。
“劉哥…….”我一開口就咽哽的哭起來。
“你誰呀你?”劉大叔估計有些莫名其妙,還沒整明白是怎麼回事。
“劉哥……是我。前台小葉呀。”我繼續帶着哭腔。
“哎呀,小葉呀,你大晚上不睡覺,怎麼還哭上了呢?”一聽是我,老劉語氣明顯和善許多,戒心也去了大半。
“劉哥,我心裏好難過,都不想活了。”
“啊!小葉,你怎麼了?和劉哥說說。”我知道老劉是個熱心腸,碰到這種事情,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我失戀了。”
“怎麼回事?”老劉從床上爬起來坐直身子,有些懷疑的說:“不對啊小葉,你不是一個人來蘭花小鎮旅遊的嗎,沒聽說你帶什麼女朋友呀?”
老劉經驗老道,閱歷頗深,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不過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獵人,我早想好了怎麼對付他。
“劉哥,我的確是一個人來的,我女朋友不在這。”
“都不在一塊,那你們怎麼鬧矛盾了呢?”
“她剛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什麼我倆不合適,堅決要和我分手。”
“她怎麼能這樣!”老劉憤憤不平的說。
老劉在蘭花小鎮散心,據我所知,就是因為情感上的問題。我故意和他說我失戀,就是想博取他的同情,同病相憐才能產生共鳴嘛,不然我三更半夜打電話騷擾他,不是作死么。
再說凡是涉及感情的問題,扯不斷,理還亂,一時三刻根本說不清楚,我許諾蘇女神的半個小時時間,還不是手到擒來。
我算計到了每一個細節,老劉漸漸上了我的道。
“哎,還能為了什麼,嫌我窮唄。一個富二代看上她,吹噓說要給她買寶馬,您說,我一個騎自行車的,怎麼追得上人家的寶馬。”
老劉在對面嘆了口氣,似乎勾勒起什麼傷心事,老半天才說:“女人啊,都是這麼現實,寧可在寶馬車裏哭,也不願意在自行車後面笑。什麼是愛情,騙唄,誰認真誰就輸了;什麼是溫柔,賤唄,誰相信誰就成豬了。”
我日,看不出來,老劉還是一個才子啊。我悶了口酒,又說:“劉哥,您說到我心坎去了,愛情這個賤人,通常就是拋棄傻子,要了騙子。你掏心掏肺不及人家一句虛情假意。苦逼啊。”
“小葉,想不到咱哥倆還是一對難兄難弟。你也想開一點,為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哭哭啼啼,不值得。”
“劉哥,您說得輕巧,我心裏痛啊,痛得連肝都在疼。”我又悶了一口酒,還打開一包牛肉乾和一包花生米,一點一點吃起來。
我和老劉一邊聊天,一邊吃喝,我早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聊着聊着,老劉突然問我:“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