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色中的黑暗(上)
正午十分,白逸才醒來。跳下床,將昨天準備好的衣服穿上,對着銅鏡一照,果然換了一副模樣。俊逸的臉龐,偉岸的身軀配上這輕紗的俠士裝,立時有一種飄逸出塵的味道,要是手道再有把劍就更好了。
轉頭看着床上舒睡的銀鈴,臉上還帶着昨夜歡娛后的笑容。
推門而出,迎着陽光伸了一個大懶腰。
“白大哥,你起來……”素靈和素心驚訝無比的看着白逸,張着嘴,都呆了。
白逸出門時沒有注意身邊,見到素心和素靈一副吃驚的模樣,笑了一笑問道:“難道你們一直在這裏等我出來?”
“沒,沒有。等了兩個時辰。”素心回過神,低着頭道。
兩個時辰就是四個小時。白逸心中一陣感動和歡悅。
素靈調皮的笑道:“昨天晚上銀鈴侍候白大哥,喜不喜歡?”
白逸心裏不知是何味道:“真是……真是謝謝你們了。”
素靈看了看門內:“銀鈴這個丫頭還沒起床么,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說著就要進去將銀鈴揪出來。
白逸攔住她,攬着她的肩道:“她昨天晚上很累,你讓她多休息一下吧。”
素心調笑道:“我看是白大哥太厲害了吧。”兩姐妹格格笑起來。
“人小鬼大。”白逸無奈的笑罵了一句。
來到大堂。周文山剛好從知府衙門辦完公事回來,看到白逸立時大笑道:“哈哈,白少俠果然一表人才,真是俊美的很,俊美的得很哪。”
“哪裏哪裏,知府大人過獎了。”白逸謙虛道。
周文山請白逸坐下來,見女兒臉上的創口貼,問道:“白少俠,小女臉上的那張藥膏可以去掉了么?”
白逸心裏一怔。他當然知道這東西早就可以撕了,但一定會留下傷痕的。
周文山和素心見他不說話,就知道一定有什麼問題。素心捂着自己的臉,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是不是,是不是會留下疤痕?”
白逸沉默了良久,點了點頭。
素心哇的一下哭了。周文山也變得愁眉不展,長嘆了一聲道:“這也是沒辦法啊,素心,不要太難過了,看開點。爹爹一定會給你找個好人家的。”
“我不要,我不要。”素心泣不成聲。大家都知道素心哭的不是怕嫁不出去,憑着知府的地位,招賢納婿,不知道有多少人塌破門坎。她哭的是自己的容貌。更有別人不知道的是她認為自己配不上白逸了。
白逸輕輕將她臉上的創口貼撕掉,果然後有條極淡極淡的傷痕。雖然遠看看不見,但仔細一看卻還是挺顯眼的。
白逸見周文山一片愁容,素心素靈哭在一團,於心有些不忍,說道:“知府大人,雖然我沒有辦法讓這傷疤去掉,不過……”
“不過什麼?”知府問道。
“我有辦法讓素心小姐臉上的傷疤看不見。”白逸道。
“看不見!?”周文山實在不知道這個‘看不見’是什麼意思。疤痕看不見,不就是沒了嗎?
素心聽到有辦法讓她臉上的疤痕看不見,忙問道:“是真的嗎?真的有辦法嗎?”
“這個,方法是有。不過……”
素心見白逸說話吞吞吐吐,以為他有什麼要求,馬上跪在地上求道:“白大哥,只要你有辦法讓我臉上的傷疤看不見,不管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素靈也跟着跪在地上求道:“白大哥,我和姐姐從小就是一顆心。姐姐的臉就是我的臉,求你一定要幫助姐姐。”
白逸連忙扶她二人起來。
周文山也道:“白少俠。只要你能為小女把這傷疤變沒了,老夫便是傾家蕩產也要報答您啊。”
白逸道:“你們誤會了。我並不是想找你們索要什麼東西,只不過用這個方法還得你們同意才行。不然,這個責任我可萬萬擔當不起。”
“什麼方法。”父女三人一起追問。
白逸道:“能先給我張紙和筆嗎?”
周文山以為白逸要開方子,馬上叫了僕人拿來筆墨紙硯。
白逸拿着毛筆,醮滿墨汁在白紙上滴了一滴,問道:“這白紙上有一滴墨,用什麼方法可以將它看不見呢?”
周文山開口便道:“這很容易,洗掉啊。”
白逸搖了搖頭。
素靈想了想拿了一張新紙蓋在上面:“這樣。”
“不完全正確。”白逸道。
又想了一會兒,素心突然道:“我知道了。”說著就拿筆在那墨點上畫了一條魚。
白逸笑了笑:“就是這樣。”
周文山道:“你是說,要在我女兒臉上畫一副畫。這怎麼可能,就算能畫上去,一着水不就散了嗎?總不能叫我女兒每天都畫一次吧。”
白逸道:“不用,我的方法只要一次便要,而且永遠也洗不掉,除非你連皮帶肉一塊割了。”
“真有這種方法?可是就算這樣,畫一副畫在我女兒臉上,會不會……會不會變得很難看?到時候豈不是比現在還慘。”周文山道。
素心和素靈好像也是這樣認為。
白逸自信的笑道:“不會的。我敢拿我的項上人頭擔保,非但不會變得難看,而且會更美。但一旦畫上去,便終身相伴。”
“這……”周文山見白逸說得那麼肯定,對素心道:“素心你自己拿主意吧。”
素心看着白逸,見他對自己笑了一笑,似乎是讓自己相信他,心下一狠,點頭答應。
白逸微微一笑,用手輕輕撫着素心帶着傷疤的臉,道:“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你變得比現在更美。”
“嗯。”素心再次肯定的點了點頭。
周文山見到白逸這樣撫摸自己的女兒,心裏略有些不快,問道:“既然如此,白少俠,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
白逸學過中醫,也學過針灸,醫術算不上十分高明,但還算不差。在醫院工作時很多人受傷破相,他就用紋身的方法來彌補。後來他這種方法漸漸成了賺外快的手段。(註:背景不是中國古代的任何一個朝代,但人文文化十分相似。)這一次,他正是想用紋身的來蓋住素心臉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