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陵人岸境內
十幾個小童開了聲,換了自由身,也不敢動彈半分,說半句話。
這幅乖乖巧巧又有幾分怯懦的模樣卻是叫荀予槐想到了小徒弟。
荀予槐自然巴不得如此,雖說隱息陣有隱聲的能力,可這些個孩子若是一同哭出來,也未免添幾分心慌。
直至天方破曉,荀予槐見並無異樣,才望向那些孩童中年紀稍長一些的。
“我問你,你且答,此地為何處?”荀予槐看向那個十歲左右的男童。
她識人不錯,這男童看起來比其餘的孩子鎮定些,眼神也相對冷靜。
“回仙師,此地名為離凡鎮。”男童眨眨眼,有些膽怯但並不慌張的答到。
荀予槐隨後點點頭,最起碼抵達點沒錯了。
“那……形態奇怪的女子是何人?”荀予槐想到那個骨瘦如柴,身姿奇特的女子便覺得耳朵疼。
這下,他便未答了,提到那女子反而害怕的顫抖,沒有說話。
荀予槐自知是問不出什麼了,再看向那孩子“我如何送你們回去?”
總帶着一群孩童是不可能的,送到哪便是問題所在了。
“回仙師!鎮長是我們鎮子修為最高的人,將,將我們帶到他家就好!”
男童一聽說要回家,立刻瞪大了眼睛,有些激動的說。
周圍的小腦袋也都微微聳動。
“你識得路罷。”
“認識!”
方一說完,荀予槐便不再拖沓,拿出飛行法器,往鎮中去。
來時沒注意,這才發現鎮內一片落敗凄涼,由在街上,仍可聽得四處傳來的嗚咽聲。
此等環境渲染下,荀予槐也是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按着那男童的指引,來到一紅瓦大院面前。
試着敲了敲門,不出片刻傳來一婦人喚“誰呀。”
“路過的修士。”荀予槐如此道。
那婦人聽此,才連忙開了門第一眼便看見了荀予槐身後的孩童們。
“么兒!”
“娘!”
那衣着素淡,不施煙黛的婦人,卻是哭了出來,忙的上前,抱緊了那男童。
“出什麼事了?”一聽着便感覺疲憊的聲音傳來,便見一中年男人邁出了大門。
“么兒!”
那男人也震驚十分,上前兩步,來細看那男童。
“爹!”男童痛哭流涕,呼喚到。
原來,是鎮長的兒子,荀予槐便明白過來。
道完前因後果,鎮長便要請荀予槐上廳內喝杯茶,荀予槐本是婉拒,奈何熱情難卻,且荀予槐恰巧需要知道些陵人岸的事。
“前輩竟是萬劍宗弟子,怪不得,怪不得年紀輕輕便築基中期,倒是我這年長者有幾分羞愧了。”
徐鎮長撫幾下黑須,恍然大悟般,隨後又一臉無奈的說道。
離凡鎮修為最高的人,徐鎮長徐善福,亦不過練氣圓滿。
“鎮長過譽。”荀予槐謝過,隨後問“不知鎮長可否指一條入陵人岸的路?”
“陵人岸?”徐鎮長思索一會兒,卻是另開了話題“前輩就不想知這事情前緣?”
這便是想要告訴她關於那邪修的事了,荀予槐乾脆答到“不想。”
不想接這因,也不想得此果,可這因果卻早有註定。
徐鎮長面露尷尬,這可能跟他認知的愛打抱不平的正道修士不太一樣罷。
好歹是老油條,徐鎮長片刻便恢復原樣,面不改色的對荀予槐說。
“我離凡鎮本甚是平和,可一月前,鎮子附近來了這個魔女,將村子裏的孩童全都擄走練邪法,且日日強迫青年男女交合,懷孕,皆是為了孩子,鎮中人百般不願,卻無人能敵,若不是前輩到此,我這離凡鎮便要遭了秧啊!”
說著,徐鎮長衣服憂愁的模樣也道情深意切。
荀予槐卻不如此覺得,姜,還是老的辣。
“我急於趕路程,怕是不能留在此處與邪修相鬥,不過可留一陣法阻擋些時日,隨後向萬劍宗通報此事,自當會派人來。”
荀予槐總算是想了一個萬全之策。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徐鎮長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也就不再強求,連連點頭。
聽徐鎮長言,那邪修入夜時才會現身,便還有一天的時間來佈置陣法。
五年的時間將基礎陣法都背了個滾瓜亂熟。
但做一偌大的防禦陣還是有些困難,有加上幾個陣盤穩固。
這陣法能攔住邪修的主要原因,還是荀予槐引了一絲至陽靈火在其中。
防禦陣一被觸及,便會蔓延火勢。
又拿了五千下品靈石給徐鎮長,約可撐三月左右,足夠萬劍宗通知仙靈宗派人來了。
荀予槐所處的離凡鎮還是屬於陵域國,仙靈宗的管轄內,理應是仙靈宗派人來往。
交代好一切,荀予槐便早早的受徐鎮長指引,前往了陵人岸。
不知日後,離凡鎮的後代們日日受徐鎮長教導,一個名為荀予槐的仙師,是離凡鎮的恩人,他們每一個人的恩人。
這份順手的恩惠在後日將起到怎樣的重要,荀予槐自然不知。
種下何因,便有何果,這是天定的道理,不過許多修仙者都不肯去種善因,也甚少嘗到善果。
不過百里的距離,荀予槐御劍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境外。
一如境內,身造環境變化十分明顯,高大的樹木越發稀少,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鹹海味。
陵人岸,靠海衍生,本土人多以海營生,凡人近海撈魚,修仙者出海打魚,民風淳樸。
先入了一小城的荀予槐這般想着,陵人岸境內只有兩座大城,其餘皆為零零散散的小城和村落。
倒也是一個特點了。
入小城內,外來的修士較少,陵人岸有自己的穿衣特點,第一眼便知道荀予槐是個外來人,多多少少會另看幾眼。
荀予槐小道理還是知道些的,登時進了靈衣鋪。
換了幾件陵人岸特製的衣裳,繞是如此,也仍有不少目光停留。
陵人岸本土人以海為生,受風吹日晒,肌膚多為小麥色,有些粗糙。
荀予槐這種細皮嫩肉,白白嫩嫩的小生簡直是稀有。
荀予槐鎮定了些,稀有亦不是沒有,些許富貴人家的子孫不也白白凈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