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輪盤

人心叵測！

當方小寶瞅見‘好兄弟’鄭傑那張猙獰扭曲的臉龐，還有從自己後背穿胸而過的匕首，方才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

“你……”

掙扎着想要過去。揪住這忘恩負義的傢伙，質問他為何要這樣對自己。但是，腳剛邁出半步，方小寶感覺自己渾身氣力正在飛快流逝。

“小寶，別怪我！”

鄭傑退後幾步，揚起手中黑布袋，瘋狂大叫：“這頭土狼崽子最多值一百金元，只夠一人入籍……我不想再當賤民！我要過好日子！因此！你必須死！”

老子帶你發財，教你手藝，當你是兄弟……你卻因為一頭星獸幼崽害老子的命，牲口啊！

方小寶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當意識模糊消散的時候，耳畔仍舊聽見鄭傑在瘋狂大叫。

經過短暫黑暗。眼前一亮，緊隨而來就是轟鳴響聲。

匕首穿胸之痛，氣力流逝等等負面狀態，此刻全都消失不見。方小寶猛地爬起身，目光望去，嘴巴不自覺撅成O字型。

這是什麼地方？

他不知道。看去像個古怪空間，四周泛着濛濛光暈，正前方有個巨大物體。

這物體酷似輪盤，通體銀色，正在飛快轉動。中間鏤空位置，伴隨輪體轉動顯出一個巨大黑洞。

第一眼望去。感覺很熟悉。這輪盤狀物體，似乎在哪兒見過。

沒等方小寶看仔細，輪盤物體轉動越來越快，伴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間鏤空的黑洞透出一股強大吸力，直接拉扯他整個人投了過去。

“啊——”

在被吸進黑洞一剎那，方小寶本能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在他心裏認為，這肯定是通往地獄的入口。

一晃神！

眼前又是一亮。藍天、白雲……還有腳下黑褐色的泥土。四周景象看去，竟然那麼熟悉。

不止這些，耳畔，還傳來熟悉的喊聲。

“小寶，土狼崽子要出來了，快準備！”

扭頭望去。右手邊不遠，一臉色蠟黃的少年蹲在地上，正點燃一把把枯草球，扔進身旁的土洞裏面。

鄭傑！

方小寶見到此人，立刻恨得直咬牙。但是隨後，臉上又露出難以置信的古怪表情。

我不是死了么？被這忘恩負義的牲口殺死了么？

先前一幕，歷歷在目。如果是夢……不可能那麼真實。

“小寶，快動手！”

另一邊，鄭傑直接堵死洞口，衝著方小寶大喊的同時，小跑了過來。

方小寶下意識從背後摸出一個黑布袋。他這邊也有個洞口，裏面的土狼崽子受到煙熏，在一邊洞口被堵死的情況下，絕對會從這邊竄出來。

袋口撐開，罩住洞口。每一步驟都很熟悉，先前經歷過。

‘沙沙’聲從洞內傳出。

沒過幾秒，一團肉呼呼的東西竄進布袋內，發出刺耳尖叫聲。

“小寶，這回咱哥倆發了！”

在方小寶栓緊布袋的時候。站在旁邊的鄭傑眉飛色舞，興奮大叫。

方小寶默不吭聲。心裏叨念一句：“你辛苦了，給我，我來拿着！”

果然。鄭傑伸過手來，滿臉笑容說出方小寶心裏想的那句話：“你辛苦了，給我，我來拿着！”

下一句！

這可是星獸幼崽，回城賣了，咱哥倆半年吃喝不愁！

方小寶心裏默念。鄭傑接過裝有獵物的黑布袋，果然說出相同的話。

狗娘養的！

神色不變，方小寶眼眸卻閃過一抹狠厲。只見他緩緩抬起頭，臉上同樣帶着笑容，“如果價錢賣得高，這崽子夠咱倆其中一人入籍了！”

“是啊……土狼崽子容易馴化，可以看家護院，拿到市場絕對是搶手貨！”鄭傑深表贊同。

獵物到手。兩人興奮交談。只不過，一個有心觀察，一個刻意隱藏。

先前經歷，恍若重生一般。對方每句話，每個動作，落在方小寶眼中都是無比熟悉。

仔細觀察。他發現自己這位‘好兄弟’看似正常，實則眼神閃爍。毫無疑問，心中已經開始盤算對付自己的陰招。

“我是重生了……還是做夢……夢見即將發生的事？”

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不可思議的經歷，方小寶迄今還沒能接受，有點晃神。直到鄭傑一句話，讓他徹底警醒。

“時候不早了！”

鄭傑假模假樣望了望天色，開口催促：“小寶，咱們趕快回去，別讓其他人撞見，把煮熟的鴨子給弄飛了！”

這孫子要動手！

方小寶很清楚。按照之前經歷，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對方趁機捅刀子。

“嗯，說得有道理！”

方小寶笑着點頭。目不斜視，眼角餘光卻瞅向鄭傑的右手。後者右手已經不着痕迹縮進衣袖。方小寶看在眼裏，心裏一陣冷笑。

完全按照先前劇情上演。方小寶看似十分信任自己的兄弟，招呼一聲，轉身走去。

在他完全背對鄭傑的時候，後者看似稚嫩的臉龐，露出一抹獰笑，旋即，右手一抖，明晃晃的匕首出現，直刺而去。

誰料，匕首剛刺出。方小寶竟然好像事先預知一般，猛然轉身，揮手。

紅色粉末噴洒而出。鄭傑滿頭滿臉都是。他那充斥殺機的眼睛被迷，失去方向的同時，傳來火辣辣刺痛。

“辣椒粉！”

鄭傑捂臉慘叫。同時本能揮舞手中匕首，做保護狀。

“小寶，你灑辣椒粉……你，你想幹嘛？”

鄭傑嗓音透着說不出的驚懼。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自己行徑被洞悉。還有另一種可能，對方也有相同打算，並且先下手為強。

“好兄弟，你掏刀子幹嘛？”方小寶笑嘻嘻反問。他在灑出辣椒粉的同時，人迅速閃避，躲開鄭傑手中匕首。

鄭傑無言辯駁。滿臉驚恐色。

“老子待你如兄弟，你他娘卻背後捅刀子……”

方小寶稚嫩的臉龐佈滿殺機。步步逼近。

“別過來，別過來！”

在辣椒粉刺激下，鄭傑已經睜不開眼，雖感覺情況不妙，卻只能揮舞手中匕首，大喊大叫。

“王八蛋，去死吧！”

靠近過去的方小寶，瞅准空擋，一個箭步上前，翻手從袖口摸出匕首，惡狠狠扎去。

一刀接着一刀。

鄭傑慘叫，沒有半點還手餘力，身上被捅出一個個血窟窿。當他倒地咽氣的時候，睜大一雙紅腫的眼睛，滿臉怨恨還有不甘。

終於幹掉這個賤人！

方小寶喘着粗氣，一屁股坐到在地。他身上染了不少血，卻沒空擦拭。望着鄭傑死不瞑目的樣子，心裏莫名一陣害怕。

不後悔宰了這忘恩負義的傢伙。但第一次殺人，還是有些不習慣，或者說心理負擔。

顫着手從懷中摸出煙藤。點燃后，狠狠吸了幾口。在嗆人辣味刺激下，方小寶才感覺好些。

“狗-日的，死一百回也不嫌多！”

再次瞅向鄭傑屍體，方小寶咬牙切齒大罵，心中害怕不復存在。若非有先前那做夢般的經歷，此刻躺在地上‘挺屍’的人絕對是他。想起這傢伙對自己背後捅刀子，難以形容的憤怒立刻替代所有負面情緒。

做夢的經歷！

抽着煙藤，方小寶眯着眼，開始仔細回想。先前一幕幕畫面在腦海回放，那麼清晰，如身臨其境。

“輪盤……銀色輪盤……”

毋庸置疑，方小寶對‘夢境’中那巨大的銀色輪盤印象最深刻。此刻回想起來，仍舊感覺說不出的熟悉。

咦！

他忽然像是想起什麼，扔掉煙藤，右手伸進衣領內部，摸出一個小物件。

這是一條項鏈。看去很普通，應該是鐵製品，表面銹跡斑駁。掛墜有些另類，輪盤狀，酷似徽章。

“是它！絕對是它！”

方小寶眼瞳收縮。在他的記憶中，‘夢境’出現的巨大銀色輪盤，不論外形還是樣式都跟掛墜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夢境中的輪盤體型龐大，泛着銀光。掛墜表面斑駁，平常無奇。

雖是如此，方小寶還是敢肯定，二者之間絕對有關聯。

項鏈是早前從一外鄉人身上得手的戰利品。因為質地普通，拿去市場沒人買，方小寶隨手戴在脖子上。

卻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項鏈，蘊含難以想像的神秘力量。

雖還沒有完全證實，至少方小寶是這樣認為。

為了找出答案，或者說心中迷惑。他開始左看右看，仔細打量手中掛墜，希望能找到些許端倪。

半響。

他終於有發現。迎着清晨陽光，他瞅見這項鏈掛墜跟剛到手那會兒不同，表面隱隱出現兩道光暈。

絕不是映射反光。而是來自掛墜內部，不仔細絕難發現。

至於其它的，再無任何異常。

鼻間傳來的血腥味，還有狼崽子嗷嗷叫聲，讓方小寶回過神來。

先離開再說！

他想了想，站起身走了過去，拎起裝有狼崽子的黑布袋，準備回城。

臨走前，方小寶又來到鄭傑屍體旁，上下搜刮一遍，摸出幾個銅子兒。呸了一口，他再也不看這忘恩負義的傢伙，背起獵物大步走去。

地處郊外。距離回城約莫十里遠。

背後布袋裏面的狼崽子，不時發出凄慘叫聲，在空曠荒野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若換做平常，方小寶早有警覺。此刻心思還放在那神秘輪盤上面，一邊走，一邊尋思揣摩。

直到數聲亢長嗥叫響起。他方才猛然驚醒，回頭望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百米開外。一頭牛犢子般大的土狼出現，頭顱低垂，墨綠色眼眸充斥兇殘暴戾，如箭打般狂沖而來。

這是一頭成年星獸，還是精於撲殺格鬥的土狼。莫說方小寶，就算城裏那些戰者老爺遇上，也會有大-麻煩。

該死！

方小寶叫苦不迭。如果按照他跟死鬼鄭傑制定好的計劃，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期間意外頻發，因而導致出了差錯。

後悔已經來不及。

當方小寶摸出匕首準備拚死反抗的時候。一陣腥風迎面刮過。那頭成年土狼已經逼近，縱身躍起，惡狠狠撲來。

方小寶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人立刻被撲倒在地，甚至清晰聽見自己胸骨被狼爪撞碎的聲音。

一張帶着腥臭的獠牙大嘴，直接咬住他的喉嚨。

“這回老子真玩完了！”

這是方小寶此刻唯一念頭。

刺痛一閃即逝。經歷短暫黑暗，眼前一亮。緊接着，熟悉的轟鳴聲傳來。

睜眼望去，方小寶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神秘的空間，巨大的銀色輪盤……先前‘夢境’中的畫面，再次出現。

“這不是夢！絕對不是夢！”

他情緒失控，大喊大叫。面前的銀色輪盤轉動，中間鏤空位置顯出的黑洞，瀰漫出一股強大吸力，直接將他的身體拉扯投去。

呼！

電光火石間。四周景象發生變化。方小寶發現自己又回到狼穴洞口。旁邊，鄭傑屍體橫躺，血腥味瀰漫。還有不遠處，被裝在布袋裏面的狼崽子，發出嗷嗷叫聲。

“回來了！又回來了！”

第一反應，方小寶站起身，如瘋了般手舞足蹈。心裏面卻十分清楚，就在剛才自己又‘死了’一回。卻在那神秘輪盤作用下，‘重生’在土狼襲擊之前。

這不是夢！

先前遭到鄭傑背後捅刀子，也是真真切切發生。如同現在一樣，被那神秘輪盤送回遇襲之前，因此洞悉鄭傑陰謀，順利將對方反殺。

寶貝！

方小寶摸出輪盤掛墜，滿臉狂熱驚喜。但是很快，他平復情緒，迅速冷靜下來。

這處狼穴是他和死鬼鄭傑無意發現的。暗中觀察許久，出手前做足了準備。

趁母狼清晨外出捕獵，煙熏洞穴，誘捕狼崽子。得手后，沿途灑辣椒粉，擺脫母狼追蹤。

這是既定計劃。

先前心思放在神秘輪盤上面，出了差錯，導致母狼來襲。而此刻，再次‘重生’的方小寶，不會重蹈覆轍。

一個箭步過去。方小寶掄起裝有狼崽子的布袋，狠狠摔打在地上。

“讓你叫！讓你叫！”

連續幾下。狼崽子的叫聲從凄慘趨向有氣無力，顯然受傷不輕。隨後，方小寶顧不上搜刮死鬼鄭傑的財物，拔腿就跑。

一邊跑。一邊沿途灑下辣椒粉。這樣的話，就算母狼嗅覺再靈敏，也別想追蹤過來。

一口氣跑了好幾里路。方小寶來到一個小山坡頂上，極目眺望，在晨曦陽光照射下，一座城邑出現在遠方地平線上，若隱若現。

黑土城！

稚嫩的臉龐閃過一抹驚喜。方小寶喘了口氣，瞅准方向繼續奔跑而去。

身後。凄厲狼嚎聲響起，距離卻是越來越遠。回家的路就在前方，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