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申大師降妖,年大爺開懟

第二章 申大師降妖,年大爺開懟

應聲進來個精瘦小伙,端着托盤,盤子上一個砂鍋,一個飯碗,還有疊泡菜。

小夥子嘴上沒說,眼睛一直往邱飛背後瞥,見一切如常,表情才放鬆了些。

小伙叫金泰正,半年前在海邊撿回來的。

當時他全身上下十幾個彈孔,中了毒,也不知道在海里泡了多久,傷口早泡白了,血都快流盡了。如果不是邱飛察覺他體內生機未斷,絕對要當成一具死屍。

那架勢,邱飛也不敢往醫院送,便帶回來了家。

幸虧他打小學醫,再加上金泰正命硬,愣是讓他把人從閻王殿裏拉了回來。金泰正當時醒了就要走,邱飛攔了一下,讓他把傷養好了再走不遲,說他如果想害金泰正一開始就不會救他。

結果金泰正這一留就留了半年,在店裏做了半年的夥計。小伙長得精神,又精通各國語言,很是給店裏招攬了些生意。

邱飛從沒打聽過金泰正的身世過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那副慘樣,總不是什麼相親相愛的故事。

金泰正的表情變化全被邱飛瞧在眼裏,料定昨晚上他的原身一定被人看見了,至少金泰正是看見了的,只不過裝着什麼事都沒發生罷了。

“昨晚上都什麼時候散的?”

“飛哥你上樓沒多久他們就都走了。”

“沒什麼事兒吧?”

金泰正道:“事倒是沒什麼事,就是昨晚上都喝多了,全在發酒瘋,胡言亂語,吵得不像話,我就把人送回去了。”

邱飛暗道,這金泰正是個知恩圖報的,沒白費力氣救他。

“飛哥你把飯吃了再睡會兒,下午我叫你,總領館那邊不遠,這段時間也沒什麼遊客,路上不堵,開車過去要不了十分鐘。”

“好。”

神州今年大慶,為了宣傳需要,要展現各類群體的幸福樂觀的生活狀態和積極向上的精神面貌,海外留學生就是其中之一。月前年叔知道消息,就想辦法把他塞進了被採訪的名單里,完了才把事情告訴他。邱飛雖不想去,可畢竟是年叔一番心血,也準備了一番,但心裏對這事並沒報什麼希望。他當年惹的事實在不小,紫薇閣一次採訪就想抵了罪過,完全是做夢。

金泰正走沒幾分鐘,邱飛就聽見樓下有動靜。

“誰讓你們進來的!給我出去!帶着這些破機器一起出去!”

“泰正啊,邱老闆招了狐妖了,他昨天上樓的時候,你難道沒看見狐狸尾巴嗎!快讓申大師進去驅魔吧,不然我們大家都要遭殃!”

“誰招狐妖了!酒沒醒就回去躺着,少特么來我們店裏發酒瘋!”

“泰正啊,申大師是我們濟州島最出名的大師,電視台都播過她驅邪降妖。她說我們身上有妖氣,我們昨晚上一定是遇上妖怪了。你還年輕,不知道狐妖的厲害,狐妖最能迷惑人心,邱老闆已經不是原來的邱老闆了,你千萬不能上當啊!”

“滾!”

邱飛吃完飯下來,金泰正已經扛起板凳要和人干仗了。

對面領頭的是兩男一女,男的都是附近旅社的老闆,昨晚上都在他店裏吃飯,女的穿一身南高麗傳統服飾站在金泰正前邊,手裏舉着根彩色哭喪棒,就像舉着尚方寶劍。後面還跟着兩個人,一個扛着攝像機,一個在拿着話筒。

“年輕人,你再不讓開,可就要觸怒神靈了!”

“觸你媽的神靈!”

金泰正手上的板凳就要落下去,申大師的哭喪棒上竟亮起光了,邱飛開口:“泰正,出什麼事兒了,先把板凳放下。”

金泰正一呆,飛哥你下來幹什麼!

那兩個老闆渾身一顫,抖摟着聲音:“申大師!就是他!就是他!昨晚上就是他長了一根尾巴出來!我們看得真真的!”

金泰正扛着板凳攔在前邊:“你們馬上滾!”

邱飛繞過金泰正,問道:“誰能給我解釋解釋,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金泰正沒開口,那兩個老闆已經吼了起來:“狐妖!你快點從邱老闆身上離開!不然申大師一定會殺了你!”

“什麼狐妖?”

邱飛佯作不知,上前一步。

申大師拿着哭喪棒過來,兩個老闆哆哆嗦嗦躲去門外,把着門框往裏瞧。

邱飛愣愣的看着申大師和她的哭喪棒,金泰正渾身肌肉緊繃,剛要動,邱飛暗地裏一把把他拉住。

金泰正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

申大師對着邱飛念念有詞,哭喪棒打到了他頭上,一道微薄法力閃現,整個店都像是隨着那哭喪棒震了一下。

南高麗爛大街的鎮妖訣。

“現身吧狐妖!”

邱飛好好站着。

無事發生。

就算是今天之前的邱飛,也不可能被這鎮妖訣打出原身,何況是血脈隱患已經解決的現在!

那申大師回頭。

“你們昨晚上真看見他長尾巴了?”

“啊啊啊!”

兩個老闆猛點頭,又試探着靠近,看了看邱飛。

“申大師,怎麼樣,他是不是被狐妖附身了。”

“附身個屁!他就是個普通人!兩個醉鬼白費老娘的力氣!”

申大師破口大罵,轉身就走,攝像機忠實記錄了一切。

那兩個老闆顫巍巍看了邱飛一眼,追了出去。

等他們都走了,邱飛關了大門,對神色複雜的金泰正道:“昨晚上嚇得夠嗆吧。”

“飛哥,你,我……”

“別什麼我吶你的了,看見了就看見了。我也不瞞你,我沒被狐妖附身,我本來就是狐妖。”

話音落地,邱飛背後一條尾巴擺來擺去,尾巴尖上一朵藍焰飄來盪去。

金泰正眼睛瞪得老大。

邱飛回頭瞥了眼,心裏也是一抖。

嚯,狐火這天賦神通都覺醒了,果然不愧是兜率宮出來的靈丹。

邱飛摸了張卡放桌上:“卡里有兩千萬南幣,錢不多,算我一點心意,拿着。”

金泰正拒絕了:“飛哥,我不走,你要害我半年前就害了。”

邱飛笑道:“萬一我是想把你養肥了好下酒呢。”

“我這條命是飛哥你給的,你什麼時候想吃了就說,我自己洗乾淨放完血躺鍋里。”

邱飛道:“都說人肉是酸的,我可不吃這口。”

“那我多加點辣,做成酸辣的?”

金泰正居然都會開玩笑了!

“滾犢子。趕緊去買菜,中午有客。”

“那我多買點雞?”

“誰特么告訴你狐狸愛吃雞的。多買點豬肉,挑瘦的不要肥的。”

“年先生要來?”

“除了他還有誰這麼矯情。”

“泰正啊,還是你懂我,這豬肉就該吃瘦的。我就不明白南高麗人怎麼想的,怎麼偏偏跟五花肉卯上了。你說喜歡吃五花肉也就算了,還喜歡烤着吃,油都烤沒了,那還不如吃瘦的,費那勁幹嘛。”

年叔,姓年名宇,邱飛這輩子親外婆給他留下的人手,鯰魚成精,起了個隨意的名字,長了張隨性的臉,卻不是個隨便的人。

吃了幾筷子,有人來店裏吃飯,金泰正去後邊忙了。

年宇這才湊近了對邱飛道:“小飛,昨晚上沒什麼吧?”

“年叔,能有什麼?”

“月神開恩,漫天的帝流漿,你……”

“封印破了。”

邱飛昨晚上喝得爛醉,今早起來也沒騰出空來,等申大師幾個人走了才有時間上網刷朋友圈,看見了那沸沸揚揚的帝流漿,心裏明白,昨晚上現出原身必然有帝流漿的原因,再一想,索性把太清洗髓丹的功勞也推在帝流漿頭上。

和趙公明有聯繫這事,他必須爛在肚子裏!

“破了!你沒事吧!”

“有事您還能看見我?”

“那那那……”

“帝流漿厲害,平復了妖力,暫時沒了性命之憂。”

“老太太保佑!老太太保佑!我昨晚上一直心神不寧,打你電話也不接,要不是泰正說你喝醉了在床上睡著了,我早從國內趕過來了。”

邱飛道:“天地造化的事歸老天爺管,您來了也只能一起干著急,還不如辦您的事兒。”

“要我說,我還不如回來跟你一塊干著急。”

“怎麼,他們又給您氣受了。”

年宇道:“那倒不是。你那些兄弟姐妹自己勾心鬥角都來不及,哪有閑工夫搭理我。是你們家那位老爺子。”

“他怎麼了?”

“他四百五十歲大壽,一乾子女都得了好處,憑什麼就你沒有!是,你是沒親自到場,可又是誰不准你回國的!還有,咱們費心巴力弄來的東海明珠又不是養殖場裏的人工珍珠,不要錢啊!他倒好,收得乾脆,不給東西就算了,話都沒一句!”

邱飛樂了:“得,我聽聽,他們都得了什麼好處,讓年叔您眼紅成這樣。”

“嘿!你小子!我特么給誰抱不平呢!”

邱飛趕忙給倒了杯酒:“我錯了我錯了,年叔您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給你說八百回了,你這性格得改,你再不願意爭不願意搶,可該你的你也不能放手。”

“是是,年叔說得對。”

“你就不聽吧,有你後悔的時候。”

“別顧着教育我了,您說說,我家那位這回又賞了什麼好東西。”

“他賞了十二支道兵出來!”

“嚯!”

“嚯什麼嚯,你天橋說相聲呢!”

“我這不是給您捧場嗎。”

年宇再一次絕了勸邱飛上進的念頭,轉念一想,好歹懸在邱飛腦袋上的鍘刀暫時除了,沒得到道兵的事兒突然也不那麼重要了。

“他十年前整壽不也只賞了點法寶丹藥,怎麼今年這麼大方。”

“就是為了打聽這事,我才拖到現在回來。說是有幾個閉關多年不問世事的前輩高人集體傳出話,快則明年,慢則後年,他們要出關收徒,到時候想做他們徒弟的人要做過一場,擇優錄取。你們家還是晚的,有些消息靈通的,今年一開年就開始操練家中子弟了。”

“這麼積極?都是誰準備收徒?”

“京城青山觀的紫雲道尊,九華山的長眉神僧,神農架的九千歲,藏北的元一法王,洞庭湖的玉龍君,十萬大山的月熊王。”

“嚯!”

這回邱飛不是為了逗趣,是真的吃驚了!

這些可是咳嗽一聲,半個神州都要抖三抖的主兒!

“年叔,這些位早就內外功齊全坐等飛升了,怎麼還要收徒弟,再結因果。不怕收個禍事進門,前功盡棄?”

“這就沒問出來了。我想着,是不是去天機樓下個單子。”

邱飛道:“算了,這事跟咱們又沒關係,您費那錢幹嘛。而且我估計要不了多久,前因後果就得傳開,想看熱鬧也不用急在一時。”

年宇看了邱飛一眼,眼神頗為複雜:“行,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話沒說完,金泰正急沖沖跑來,道:“飛哥,外面來了兩個人,說是從你家裏來找你的,你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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