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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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一:雲奉啟和穆樞凌】

穆樞凌將煮好的茶端到雲奉啟身前,「歇一歇眼睛吧,總這麼看書,容易傷着眼睛。」

她說完,又去將一旁的小窗關上。還沒等她轉過身呢,就聽見雲奉啟拿着拐杖的聲音。她忙趕過去,自然地挽住雲奉啟的胳膊,「怎麼自己起來了,也不喊我一聲。」

「屋子裏悶得很,出去轉轉。」雲奉啟說。

「嗯。」穆樞凌應了一聲,扶着雲奉啟走出去。

雲奉啟本來就是一個武官,向來是個愛動的,本來就不喜歡憋在屋子裏待着。如今摔壞了腿,每日憋在屋子裏,倒是夠讓他無聊的。最近,他每日都要拄着拐杖出去走好一會兒,希望這腿上的傷可以早一點好起來。

他被穆樞凌扶着走了一會兒,腿上就開始發酸。

穆樞凌看出來了,便說:「走吧,去涼亭里歇一會兒。」

「沒事,我不累。」雲奉啟鄒着眉。他心裏不太高興,覺得如今真是沒什麼用處。就連隨便走這麼一會兒竟會覺得有些倦了。

這麼多年的夫妻,穆樞凌怎麼可能會不了解他?她笑着說:「我知道你不累,可是你總要考慮一下我這弱女子嘛,我好累的。」

雲奉啟一愣,倒是沒再說什麼,任由穆樞凌扶着他走到涼亭里坐一會兒。

兩個人緊挨着在涼亭里坐着,沒過多久,穆樞凌開始有些犯困。雖然雲奉啟不會故意麻煩她,可是她總擔心雲奉啟夜裏有什麼需要,總不能睡得踏實,所以這段時間她是嚴重睡眠不足。此時趁着午後的陽光傾灑而下,她忽得一股困意湧上來。不知不覺,身子微微傾斜,倚靠在雲奉啟的肩上,睡著了。

雲奉啟本來一直盯着不遠處嬉鬧的窩窩和它的兩隻小貓,穆樞凌的腦袋搭在他肩上的時候,他還驚了一下。他側過頭,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穆樞凌低垂的半張臉。他很久沒有這樣近得打量穆樞凌,此時瞧得仔細了,才發現她竟消瘦了一圈。

雲奉啟就這樣靜靜看着她,時間流逝,凝望不息。直到日頭逐漸西沉,穆樞凌睜開眼睛。

「啊……我怎麼睡著了?」穆樞凌急忙坐好,用手摸了摸頭髮,擔心睡着的時候壓歪了髮髻。

「你睡着以後不會亂動,髮髻沒有亂。」雲奉啟將穆樞凌摸着頭髮的手拉下來,放在掌心輕輕摩挲着。「樞凌,我們……好好做一對夫妻吧。」

穆樞凌愣在那裏,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一邊掖着耳邊的碎發,一邊低着頭連連點頭。

雲奉啟不知道聽誰說的,恩愛的夫妻間會有很多互相幫助的事情。比如幫妻子畫眉。

「別亂動,一會兒就好。」雲奉啟這麼說著,可是卻不知道怎麼下手。他右手懸空,猶豫了半天,問道:「真不能把你眼皮捅破了?」

穆樞凌忍不住笑出聲來,「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雲奉啟卻是眉頭一皺,不大高興地說:「不成!說了我給你畫了!」

「好好好,你畫,你畫……」穆樞凌知道雲奉啟那個脾氣,只會依了他。更何況,對於穆樞凌來說,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可以重新開始緩和,是十分難得的事情。

雲奉啟一介武夫偏要學文人畫眉,可他又沒畫過。最後的結果就是將穆樞凌的眉畫得亂七八糟,使得穆樞凌最終重新洗了臉,又從新畫了眉。

穆樞凌畫眉的時候,雲奉啟一直坐在旁邊仔細盯着看。他疑問地說:「我看你畫眉的時候很簡單啊,怎麼我就畫不出來?不成,你得教我。」

穆樞凌忍着笑,道:「你學這個做什麼,女人家的東西罷了。」

「不成!我就是要給你畫一次眉!」雲奉啟皺着眉,一本正經地說。

「那你要不要再給我寫兩句情詩?」穆樞凌笑着問。

卻不想雲奉啟十分認真地點頭,說:「行,我現在就去寫。」

說罷,雲奉啟竟真的拄着拐杖往書房去了。

「誒,你慢點。等等我。我扶着你過去。」穆樞凌忙追過去。

「不用,你該幹嘛幹嘛去。不許打擾我寫詩。就這麼點距離,我走得過去。」雲奉啟執意不讓穆樞凌陪着。穆樞凌也不堅持,只是去廚房做一些吃的。

一直到夜幕降臨,穆樞凌做好了十幾道精緻的菜肴,雲奉啟還是沒有從書房出來。穆樞凌吩咐下人們將菜肴擺好,自己則是親自去找雲奉啟。她敲了敲門,一邊往裏走,一邊說:「奉啟,該用膳了。」

雲奉啟坐在案邊,正埋頭苦想。他面前的桌子上攤開一張白紙,上面空白一片,未落一字。

穆樞凌唇畔不由染上一絲笑意,道:「想不到就不要想了,走吧,我們去吃飯了。」

她說著就去拉雲奉啟。雲奉啟一臉苦惱,有些垂頭喪氣地任由穆樞凌扶着他往前廳去。

今日的晚膳上,除了雲家人外還有一個外人——楚郁。

雲闊動用了一些關係,將楚郁的職位調動了一番,將他調到化興州。這對於楚郁來說算得上是升遷,而對於雲家來說,也是希望楚郁到了化興州以後可以多多關照一下雲安在和蕭且。

穆樞凌如往常一樣檢查了膳食,然後在雲奉啟身邊坐下。她吃的很少,多大時候都是在照料着雲奉啟。雲奉啟又不是小孩子,哪裏需要她照料?只不過是習慣了,總是望着他,瞧着他是需要什麼了,忙給他遞過來。

雲家的人拜託楚郁帶一些東西給雲安在,每一個人又都有一番囑託。就連穆樞凌也不意外。穆樞凌向來是個心細的,考量雲安在和蕭且在化興州那些苦寒的地方過,生活里會有很多不方便。她準備了很多生活中的小東西帶給雲安在,一件一件不起眼的小東西,反倒是真真能夠用得上的。

穆樞凌跟楚郁說話的時候,雲奉啟低着頭喝碗裏的粥,假裝不在意的樣子。其實把穆樞凌的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穆樞凌話說了一半忽然停下來,她端了溫水遞給雲奉啟,說:「那個湯有些咸,對你傷口不好呢。喝幾口溫水吧。」

「嗯。」雲奉啟應了一聲,開始喝穆樞凌遞過來的溫水。明明是溫水,卻像糖水一樣。

晚上,就在穆樞凌迷迷糊糊就快要睡着的時候,雲奉啟忽然從外側抱住她。

「怎麼了?」穆樞凌轉過身來,「是要什麼東西嗎?」

雲奉啟捧起穆樞凌有些睡眼朦朧的臉龐輕吻起來,穆樞凌瞬間清醒過來,她呆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試着回應。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就算沒有什麼主動的親密接觸,不經意間的相碰也是在所難免。甚至,兩個人對彼此的身體也並不陌生。

所以,當他們真的圓房的時候,竟是沒有一點的不自然,沒有羞澀,也沒有試探。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好似最平常的一對夫妻。

等到穆樞凌在雲奉啟懷中沉沉睡去,雲奉啟下了床,沒有拿着床邊的拐杖,逕自走到窗前的書案前。前些日子穆樞凌還在碎碎念雲奉啟的腿怎麼還沒好。其實,雲奉啟早就可以自己走路了,他只是有些捨不得穆樞凌的照顧。

他向來不是一個很會表達的人,也從來不知道該如何對穆樞凌表達自己的心意。

雲奉啟磨了墨,拿起筆在那張攤開半日不曾落下一字的白紙上,一筆一劃寫上穆樞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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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走小嬌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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