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寶兒怎麼了?」雲安在沒想到這句話惹得小傢伙傷心了,忙輕輕拍着他。

「寶兒不高興了唄!」蕭要小跑着過來,從雲安在腿上搶過來蕭在。「寶兒乖,別聽娘親的話,姐姐讓你親!」

蕭在一下子樂出來,抱着蕭要的脖子,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十分響亮。

三個大人哭笑不得。

雲安在想了想,蕭在還不到三歲,年紀還太小了。罷了,那些規矩以後再慢慢教他就是了。

「要要,抱着你弟弟出去玩吧。」雲安在知道雲奉啟忽然來化興州一定是有事情,就先把兩個孩子打發出去。她忍不住多叮囑了蕭要幾句「不許爬高」,「不許下河」,「不許捉蟲子掏鳥窩」,「不許跑太快」……

聽得雲奉啟和雲安爾一愣一愣的。

「二姐姐,要要真是……」雲安爾皺着眉想了好久,才想起一個詞「與眾不同……」

和豐東那些世家女比起來,蕭要的確是與眾不同。就算是鄉野農家的孩子相比,蕭要也是更調皮、淘氣。

雲奉啟苦笑搖頭,道:「不愧是蕭且的女兒。」

雲安在也是無奈,「以前我也想着束一束她的性子,可是……當真是天性難改吧。不過瞧着她開心,我也就由着她了。」

「對了,怎麼不見蕭且?」雲奉啟手指輕輕敲着桌面,收了臉上的笑色。

「他去知州府找楚哥哥了。」雲安在也微微正色起來。

雖然雲安在自來到化興州五年不曾與家人團聚,可是書信往來一直不斷。所以她認了楚郁為義兄的事情,家裏的人也都是知道的。

雲奉啟點了點頭。

雲安在望着雲奉啟,問道:「哥哥這次來是有事情吧?」

「帶兩樣東西給義兄。」雲奉啟言罷,自己先嘆了口氣。

他帶來的兩件東西,一件是聖上的親筆書信,一件是戰神刀。

晚上蕭且回來的時候,雲安在將那封迷信交給了他。如今的蕭且讀起書信來,已經毫無障礙了。

這五年,雲安在沒有條件給蕭要請教書先生,就親自教她。蕭要調皮不愛寫字,雲安在就想了個法子,將蕭且一併拉了來。誰叫蕭要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這個爹呢。還正巧可以一起教蕭且識字。

半年前,雲安在覺得教蕭且和蕭要識字的時候沒人照看蕭在,就讓才兩歲半的他也跟着一起上課。可結果卻讓雲安在十分意外。蕭且和蕭要都對識字讀書不上心,前者是什麼事兒都依着雲安在,後者則是被逼無奈。可是蕭在就不同了。他識字相當快,竟是有着過目不忘,過耳不錯的本事。讀書半年,如今才三歲的他,竟是比早讀書兩年的蕭要識字還多。

夜裏,蕭且翻了個身,從雲安在背後抱住她。他順着雲安在纖細的胳膊,摸到她的手,將她的一雙握在掌心。

蕭且將雲安在蜷縮着的手指一根一根揉開,輕輕撫摸着她的掌心。剛認識她的時候,還不過是十四歲的小姑娘,那一雙宛若凝滯般的玉手,每每讓蕭且不敢使勁兒去握,怕將它揉破了。然而此時這一雙手,嬌嫩不再,甚至覆了一層薄繭。

那一層薄薄的繭,好像鈍刀子一樣天長地久割着蕭且的心。

蕭且往前靠了靠,輕輕吻了吻雲安在的肩頭。

好在這些苦日子就要過去了,他必不會再讓雲安在吃苦受累。

「蕭且,你就是個大騙子!」雲安在坐在床上,額角全是汗水。身邊新出生的小嬰兒啼哭不止,她也是完全顧不得了。此時的雲安在只是瞪着蕭且,以發泄滿腔的怒火。

「我沒騙你,孩子是在化興州出生的。」蕭且有些心虛地說。

雲安在抓起身邊的枕頭砸過去,吼:「你糊弄人!」

每次雲安在發脾氣摔東西的時候,蕭且向來不躲。他任由枕頭砸在身上,只是用一種頗無辜的眼神望着雲安在。

蕭且向來不是個會哄人的,若是平常,蕭且早將兩個孩子拎進來哄雲安在,可是他也知道今兒個的事兒,找兩個孩子過來恐怕哄不好。

他走到床邊坐下,用手指頭點了點襁褓里的小嬰兒,討好地說:「雲安在,你還沒給咱們家老三起名字呢。」

「說的好像前兩個孩子是我起的名字似的!」雲安在又是瞪他一眼。她之前就嫌棄兩個孩子的名字起的不好。哪有女孩子取名叫蕭要的?雲安在甚至想,要要正是因為這名字太像男孩子了,所以才有那麼個野孩子的性子。也不對,就算是男孩子也沒有叫這樣名字的。至於蕭在……

蕭在剛出生的時候,雲安在讓蕭且起名字,蕭且腦子裏只有雲安在,就說叫蕭在在。惹得雲安在哭笑不得,只好將疊字省去了一個,只叫蕭在。

所以說,頭兩個孩子的名字都算兩個人合起的。當初雲安在賭氣給大女兒起名「蕭不要」,蕭且減去了一個字。蕭且給二兒子起名「蕭在在」,雲安在又給減去了一個字。

「所以老三你起……」蕭且討好地說。

雲安在望着剛出生的小孩子,縱使心裏有氣,可是一看着小兒子粉嘟嘟的小臉蛋,她這心就融化了,那氣憤也消散了大半。

既然雲安在認為前兩個孩子名字都不太好,她打定了主意給這小兒子好好起一個又文雅又亮堂的好名字!可是瞧着蕭且懷裏的肉糰子,雲安在倒是一時沒了主意。小傢伙還沒出生的時候,雲安在不曉得是男孩還是女孩,這起名字的事兒一直耽擱着,如今小傢伙出生了,她倒是一時摸不着頭腦,毫無主意。

「蕭挈闊。」蕭且忽然說。

雲安在有些詫異地抬頭。

「切擴?」以雲安在對蕭且的理解,只當是這兩個字。

蕭且抬眼,目光從小兒子的臉上,凝到雲安在身上,十分認真地說:「此生挈闊,與子成說。」

雲安在懵怔不已。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坐直身子,探手去摸蕭且的額頭,「蕭且,你發燒了嗎?」

蕭且念情詩?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蕭且偏過頭,甩開雲安在的手,道:「阿在這幾天在背詩。抄了這句詩要送給楚郁的小女兒。」

雲安在一滯,頓時哭笑不得。

蕭在這個孩子……

他三歲的時候就可以拉着鄰居家小姑娘的手,說出「你的父親一定是個賊,偷了天上的星星做你的眼睛」這種話來。最近這半年,他開始背詩了。如今四歲的年紀會背的詩比他父親和姐姐都要多。他過目不忘也就罷了,偏偏學會給漂亮的小姑娘念情詩。

今天對孫家靈兒說:「直道相思了無益」。

明天對李家妞妞說:「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後天對劉家苑苑說:「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

若是長得不夠漂亮的小姑娘總跟着他,他又要念:「此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瞧這樣子,蕭在如今又對楚郁的小女兒上了心,整日抄寫情詩,什麼靈兒、妞妞、苑苑都顧不得了。不過楚郁家的小女兒可沒有靈兒、妞妞和苑苑好哄,縱使蕭在挖空心思也沒得人家小姑娘一個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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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走小嬌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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