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二：孟祥的末路
一分鐘的無極境？
這個小小的鐵盒子，在手裏卻讓孟祥感覺到了一個世界的重量。
並不是說這東西帶着多麼沉重的意義。
而是這個壘球大小的盒子，確確實實有着超越常識的質量。
這裏面，就是第四件先天至寶。
太源初海。
亘古開天之時，那一個奇點引爆后，產生的第一份【物】。
也是最初的物質。
通過它，以犧牲全部四件先天至寶為代價，可以讓持有者進入一分鐘的無極境。
前提是，使用者本身必須是大無量境。
“【魔】和【神】一樣，是無極境的概念，他們不是生物或者生命，他們是超越了這些概念的存在，只是單純的存在而已。”
祝爵鄭重的說著，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孟祥手中的太源初海上停留了片刻。
“孟祥，你現在雖然只是登峰造極的無量境，但你比我更有潛力，如果你突破到大無量境，你將比我更強，無極境是超越神明和生命的存在，無論多強的生命，單靠常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進入無極境，所以這至關重要的一分鐘，我想託付給你。”
是的，無極境就是這樣。
無量境，是生命的極限。
那麼大無量境，就是超越了生命的存在。
而這無極境，則是只有超越概念才能抵達的彼岸。
區區仙佛，單憑修鍊，努力和毅力，是絕對無法抵達那傳說中的無極境的。
犧牲四件先天至寶和包括自身存在在內的一切，可以成就一分鐘的無極境。
這也許是天道最後的一絲仁慈吧？
給予生命，以挑戰神與魔的機會……
僅僅一次的，一分鐘的機會！
“你是想讓我去死嗎？”
孟祥話是這麼問，但表情卻沒有一絲責怪，果斷的把太源初海放進了自己的儲物空間。
祝爵略顯歉意道：“你不願意嗎？”
“你覺得呢？”
不用說，這種事，孟祥不會有一點猶豫。
兩人相視一笑，此時無聲勝有聲。
孟祥從儲物空間裏，把凌月月搬了出來。
一塊宛如冰棺的時間結晶，裏面，被魔元污染到漆黑的凌月月，正躺在裏面，安詳的宛如熟睡一般。
祝爵看到這一幕，也是很識相的，把孟祥的斥異性拿了出來。
現在的孟祥，已經是【無量境：登峰造極】的境界。
無量修羅態，雖然威力驚人，但終歸是邪法。
所以，達到了現在這個境界，無量修羅態，對於孟祥而言，已經是可有可無的了。
接過斥異性神格，孟祥將其融入體內。
伴隨着神格的生效，一股舒適的清流流便全身。
體內的黑血，在斥異性的作用下，完全轉化為了孟祥能夠正常使用的真元，並進一步增強孟祥。
不是捨棄了黑血和無量修羅態，而是將這兩者，變成了宛如常態一般，可以不需要任何額外消耗的，真正意義上的力量。
以現在的掌控力，孟祥完全可以做到這點。
被腐蝕的金身，也在純粹性和斥異性的合力下，迅速修復。
孟祥的表情，至始至終都只有淡淡的平靜。
望着冰棺內的凌月月，孟祥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柔。
這份情感，或許除了孟祥本人，沒人能夠理解吧。
真想……再聽幾句你的嘮叨啊。
隔着冰棺，沿着凌月月臉頰的弧度，孟祥的指尖，輕輕的觸過幾條弧線。
片刻的凝滯…
“喝！”
爆喝一聲，孟祥一掌直接擊下。
然而冰棺並沒有被擊碎，孟祥的手掌，宛如穿過空氣一般穿透了冰棺，輕輕的放在了凌月月的腹部。
隨着金色的仙芒燃燒，凌月月漆黑的皮膚，宛如遇上洗潔精的油脂一般迅速褪下，恢復了以往白皙粉嫩的光澤。
魔元污染，被孟祥清除了。
最後望了一眼冰棺中的凌月月，孟祥的眼中，帶着無盡的留戀。
祝爵目睹着這一切，沒有說半個字。
“祝爵。”
“怎麼了？”
“月月需要有人灌輸足夠的真元才能活下去，這一戰，我可能會死…囚牛的時間凍結還有一個月才會解除，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但說無妨。”
“等月月復蘇后，我可能已經不在了，我希望你能想到辦法，讓她重塑肉身，並且抹除她的記憶，讓她能像一個普通的修真者一樣活下去，不要再經歷那些不該她承受的痛苦了。”
“……”
“還有，她還有個妹妹，叫凌雪兒，我希望你也能替我安頓好，就當我欠你一個情。”
孟祥的聲音很低沉。
完全聽不出當初在仙界跟所有仙佛互懟時的那種狂妄和孩子氣。
如果當時的孟祥是個孩子，那麼現在…
孟祥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
“我知道了。”
“謝謝。”
祝爵的回答很簡單，孟祥的道謝也很簡單。
在這種時刻，任何多餘的廢話都是不成熟的。
彼此都明白這點。
宛如帶着眷戀一般，最後凝視了一眼凌月月，孟祥的眼中，劃過一絲遺憾的星芒。
一躍，孟祥以超越以往任何時期的速度，向著虛空的彼岸飛去。
隨着自在性的發動，星光一閃，孟祥便離開了仙界，回到了九重大陸。
孟祥。
這是你的選擇。
你拒絕了重新回歸仙界，享受仙人生活的機會，而選擇了去九重大陸，與凡人同生共死嗎？
當初，是我把你送過去的。
沒想到現在，你居然離不開那裏了。
也許，這就是羈絆吧。
祝爵低頭看了一眼凌月月，輕輕一笑：“這也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羈絆吧。”
茫茫仙界，仙風輕舞。
祝爵一個人站在原地，久久不願離去。
孟祥。
你託付給我的事…很遺憾，我做不到。
凌月月的未來，九重大陸的未來，還有這大千仙界的未來，都不該我來守護。
而是應該由你守護！
祝爵的心中，一份不亞於孟祥的計劃，油然而生。
你的試煉即將結束，那麼，該輪到我接受試煉了。
祝爵的目光，一下變得堅定起來。
回過頭，對着不遠處的仙山神巒，祝爵輕笑道：“吶，孟祥已經走了，你們都出來吧。”
這聲線，即便隔着萬里，也依舊清晰。
果然，隨着祝爵聲線落下，那仙山神巒背後，一個又一個人影，慢慢的走了出來。
一個兩個，十個一百個，一萬十萬。
最後，走出來大概八百萬人。
面對那八百萬人影，祝爵笑道：“雖然是我用仙職強迫你們聚起來看的，但是我想這下，你們應該了解了吧？難道你們還覺得，孟祥不配做仙帝嗎？”
那八百萬人，正是祝爵用仙職，強迫聚集起來的仙界仙佛。
祝爵剛才，人生中第一次使用了仙職，強迫了八百萬仙佛。
強迫他們來看自己和孟祥的道別。
眾仙，此刻面面相覷。
祝爵卻是毫不在意的笑道：“還是不服嗎？”
嘩啦！
手一揮，一面巨大的，直徑足有數百公里的乾坤鏡，凝聚而成。
“我曾經給你們乾坤鏡，你們不願意去看孟祥，抱歉，這一次，我要用仙職強迫你們看，我知道你們都不情願，但是，我只想說…”
“如果看完你們還不認同我的做法，我會自動辭去天外神的職務，所以就這一次，你們就定定心心的，陪我一起見證孟祥的最後吧，看他如何擋下魔的那招…【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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