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斗佛偈
不過這傢伙雖然各種清規戒律都破了，但對佛法也有不少研究，要不然也進不了名士館。
“你要怎麼比？”
劉凌眉頭一挑，淡淡的道。
不晦現在也是有些心虛，畢竟剛才劉凌所帶來的震撼實在太大太大！
雖然佛師跟詩人是完全兩個不同的行業，但被剛才劉凌的積威所懾，不晦也是有些心中打鼓。
“我們比辨禪理，寫佛偈！”
佛師參禪悟佛，但修為高深者也可證道。
一些頓悟佛法的得道高僧，更是能在體內結出舍利子。
而舍利子，威力無窮，能夠降妖除魔，焚山煮海！
因此佛師可不是只會吃齋念經，在武道上同樣獨闢蹊徑，可以大成。
而佛偈就像丹藥對煉丹師一樣，是佛師的傑作！
所謂佛偈就是佛師參悟出的妙語箴言，裏面深含佛理，對人修鍊的悟性有極大的提高。
而且佛偈還能如一些凝神靜氣的丹藥一般，鎮壓制人體內的負面情緒。
對於煉丹師及煉器師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佛師參悟到一定境界后，佛偈甚至能讓法寶一樣，具有莫大的攻擊威能！
相傳，數百年前九淵國一頭上古凶獸為禍作亂。
便是一名結出舍利子的神僧出手，用以六字真言佛偈將其壓於魔山。
因此佛偈絕對不可小覷！
當然，以不晦現在的佛學修為，還寫不出那種威力無窮的佛偈。
“你想怎麼比？”
劉凌雲淡風輕的攤了攤手。
“出家人不妄動干戈，我們不比佛偈威力，就來一場文斗，比佛偈中蘊含的佛理。誰參悟的佛理精深誰就勝！
也像上局一樣，我出三個佛偈或佛學疑問，只要你能答上來或壓過我，就算你贏！”
鑒於劉凌強勢的表現，不晦現在也是頗為慎重。
“不用三個，你有多少來多少，有一個壓不下去，就算我輸！”
劉凌渾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淡淡的道。
笑話！
中國歷史上佛法博大精深，能人輩出。
五祖弘忍，六祖慧能，哪一個不能死死的壓過你？
“有多少……來多少？”
不晦聽到這話也是瞬間眼睛瞪得滾圓。
尼瑪！
噁心人是吧？
你特么就比我強那麼多！難道我在你面前連一隻狗都算不上？
欺人太甚！
不過不晦雖然氣憤交加，但出於謹慎，也並未反駁。
而且這傢伙自己作死，怒送人頭，誰有辦法？
有多少來多少，自己可以說已經完全立於不敗之地了！
“狂徒聽好了，第一偈！禪機開般若，佛乃無上尊！”
劉凌慢慢悠悠道:“佛是挑糞漢，佛是賊禿驢！”
“……”
底下看客一臉黑線，其中的一些佛師甚至對劉凌怒目圓睜。
有的已經棍棒提在手裏了！
尼瑪！
剛才牛逼吹得嗡嗡響，還有多少來多少。
你特么現在一上來就甩這麼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奇葩之句？
這是佛偈嗎？
狗屁佛偈！
這簡直是對佛祖的大不敬，人神共憤！
“妄人，竟然褻瀆佛祖，罪莫大焉！若是能夠容你，豈不是枉為佛徒？”
不晦見劉凌引起了眾怒，不由喜上眉梢，開始添油加醋的火上澆油。
“褻瀆佛祖？我哪裏褻瀆佛祖了？”
“你說佛是挑糞漢，佛是賊禿驢，還不是褻瀆佛祖是什麼？”
“哈哈，沒想到你學佛半生，見識竟如此淺陋不堪。”
“佛法曰:四大皆空。
世上本無佛，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是佛是魔在於己心。
心若空靈，我即是佛，佛即是我，因此無人不是佛，無物不是佛。
聖人先賢是佛，挑糞大漢是佛，得道高僧是佛，賊廝禿驢是佛。你心有桎梏，還不自知嗎？”
一句話懟的不晦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看的像吃了死蒼蠅一般。
底下那些拿起棍棒的佛師也是呆了。
手中棍棒“當”得從手中滑下，心中如聆佛音。
劉凌這個佛偈實在太過博大精深，佛理奧妙無窮！
“是佛是魔，在於己心！”
這簡直如同大乘佛法般精妙絕倫，字字珠璣。
不少人身軀獃滯，眉頭緊皺。
然後雙目頓睜，竟然一下子開悟了不少！
一句佛偈，竟有如此之威！
而不晦不由咬牙切齒，面色鐵青之間，第二個佛偈隨之脫口而出。
不晦:“眾生皆苦，惡念難除，九災九劫，方得超脫！”
劉凌:“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尼瑪！
不晦又被懟得滿臉通紅，卻又無話可說，臉龐一陣抽搐。
不過心中仍是憤憤難平，見劉凌佛理說的這麼溜，頓時又與言語相譏。
不晦:“口中禪人人會說，心中佛個個難修！”
劉凌:“六根清凈方為禪，抬頭便見心中佛！”
卧槽！
不晦已經被憋得臉上青筋暴起，馬上要抓狂了！
這些佛偈蘊含著他十幾年來所悟到的最高佛理。
沒想到到了劉凌這裏，竟然如黃口小兒之言一般，無一可取之處，被懟的狗屁不是！
不過還好這傢伙已經說了有多少來多少，自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念此，不晦濃眉一挑，惡相陡生，這下也不再比佛偈，改問佛家一些深奧的疑團了。
不晦:“何謂禪？何為佛？”
劉凌:“坐亦禪，行亦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不晦:“世間有人謗我、辱我、輕我、笑我、欺我、賤我，當如何處治？”
劉凌:“你且忍他、讓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
……
半個時辰后，這場比拼漸漸進入高潮。
不晦心中的佛偈已經說出不少，一問一答之間不晦也是開始略微有些停頓了。
不晦:“人生在世，如何無憂無怖？”
劉凌:“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不晦:“如何離於愛者？”
劉凌:“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即為離於愛者！”
……
二人你有來言，我有去語，不過不晦心中的佛偈幾乎快要被說完。
不晦眼前有些發黑，腦子也是有些嗡嗡作響了。
現在只是咬着牙拚命堅持！
不晦:“何為喜悲，何為悟性？何為智慧？”
劉凌:“大笑無聲，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智若愚！”
不晦:“參禪悟道，山水何如？”
劉凌:“參禪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參禪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參禪后，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知對了多久，幾乎已經日落西山。
現在別說不晦，就連那些看客都已經頭暈目眩，兩耳嗡鳴了！
而不晦更是已經眼珠翻白，四肢無力的癱倒，奄奄一息的趴在了地上……
不晦把自己所知道的佛偈與佛學疑難幾乎全搬的出來，卻被劉凌一一懟的啞口無言。
他現在搜腸刮肚，窮心竭慮，費盡心機，幾乎都想不出一個佛偈了！
所以不晦現在已經兩眼發黑，口吐白沫趴在地上。硬擠他體內幾乎已經不存在的佛偈。
比拼佛學竟然被懟到這個地步，在整個大陸上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而雖然劉凌說有多少來多少，有一個壓不下去就算他輸，因此不晦已經可以說立於不敗之地。
但現在這種情況才是真正的狗血——因為他現在已經詞窮語盡了！
沒什麼可說的了……幾乎憋都憋不出來了……
不晦這次硬生生停頓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垂死掙扎的又摳出一句。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悟，五取蘊，如何無我無相，無欲無求？”
“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是眼前空花，一片虛影！若無閑事心頭掛，便是世間好季節！”
不晦眼前一黑，差點吐出血來，他這次真的山窮水盡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本來已經近乎昏迷的不晦突然迴光返照。
臉上出現一縷蒼白的笑容，不晦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我有……最後一偈，豎耳……聽好！”
這一佛偈乃是他心中所能想到的最後一個，也是他有生以來見到的佛理最深的佛偈。
幾年前在一座聞名大陸的古剎寺廟中，一位在菩提古樹下結出舍利子的佛學宗師講論佛法。
而這一佛偈是由那位無上佛師親口傳下的。
他今日終於硬生生將其記了起來！
這一佛偈可以說佛力無窮。
禪里之深可以說是至矣盡矣，蔑以加矣！
劉凌再如何能言擅辯，在這一佛偈下也唯有乖乖跪服！
而不晦沉吟閉目，眼眸這時驟然睜開，那一無上佛偈隨之而來。
“身是菩提樹，心是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說出這一偈，不晦本來已經昏昏欲睡的意識終於振奮不少。
在他看來，劉凌再如何巧舌如簧，此次也必跪無疑！
“看這一佛偈你如何來對！”
不晦嘴角一揚，噙着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