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彩禮
金巴仁欽有兩個女兒,金巴曲尼和金巴卓瑪,是遠近聞名的大美女。大女兒已經到了可以婚嫁的年齡,追求者眾多。
他的小兒子才幾歲,就指着兩個女兒能給他掙到一大筆彩禮,因此他面對來提親的蠻族小夥子,獅子大開口的要四頭長毛牛和三十隻羊。這一下子嚇退了大部分的人,畢竟並不是所有蠻族小夥子都像象雄加措那樣傑出能幹,能夠擁有十頭長毛牛和八十隻羊。他們根本出不起這麼多的彩禮。
索朗頓珠雖然膽小怯懦,但某一次放牧的時候,巧遇了金巴仁欽的大女兒金巴曲尼,立刻被其吸引。哪怕有些自卑的他,也咬咬牙,哀求自己的阿媽,狠狠心拿出了一半的身家,無論如何要將金巴曲尼娶回來。
昨日被棕馬央真搶劫走了所有彩禮,索朗頓珠回家后羞愧心疼,連死的心都有了。只是怕給家裏招惹禍端,他並未告訴脾氣暴躁的弟弟索朗貢布,具體情況,生怕貢布去尋棕馬央真的麻煩,可別到頭來傷了弟弟的性命。
直到象雄加措出面,索朗頓珠才看到了希望,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象雄加措也沒讓他失望,順利的奪回了牛羊。索朗頓珠生怕時間拖延太久,自己的新娘子被別人領走。急匆匆的趕去金巴仁欽家,果不其然,他看到了最不願看到的情景。
雖然金巴仁欽黑了心,索要的彩禮太重。但作為扎西頭人唯一的兒子,扎西朗多在哀求自己的阿爸后,還是拿出了這筆彩禮。他興沖沖的立刻驅趕牛羊,來金巴仁欽家迎娶新娘子。
扎西朗多隻比索朗頓珠早來一步,兩人碰面后,都從對方驅趕的牛羊上,看出了對方要做什麼,頓時彼此生出了敵意。
索朗頓珠眼珠都紅了,哪怕面對扎西頭人的兒子有些膽怯,但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也豁出去了。急匆匆來到金巴仁欽家的獸皮帳篷外,大喊:“金巴大叔,我給您送彩禮來了,曲尼在家嗎?”
“金巴仁欽,我也帶來了彩禮,你準備將女兒嫁給誰啊?”扎西朗多也毫不示弱,跟着大喊道。
一個身材矮胖,留着大鬍子的蠻族老者從遠處的牲畜群旁邊趕過來,滿臉笑容的看了看雙方驅趕的牛羊…………很快這些就要是他的了。
“哈哈,扎西頭人家的少爺,還有索朗頓珠啊,你們倆都是來準備迎娶我美麗的女兒的嗎?可惜我的小女兒還小,現在我並不准備將她嫁出去。所以只有大女兒曲尼能夠跟你們其中的一位走。就是不知道你們準備出多少彩禮啊?”
“四頭長毛牛,三十隻羊,我已經帶來了。這是你要求的,數數吧,我準備早點迎娶我的新娘子呢!”扎西朗多得意洋洋的說道,他方才已經偷偷數了數索朗頓珠的羊群,發現只有二十九隻,少了一隻。這令他很高興。
索朗頓珠急了,也忙說道:“我也是這麼多的牛羊,金巴大叔,我喜歡曲尼,她也喜歡我,就將她給我吧?我會好好待她的。”
“頓珠,你明明只有二十九隻羊,為什麼要欺騙金巴大叔?連彩禮都要偷三拉四,誰信你會好好對待金巴曲尼?”扎西朗多譏諷的笑道。
頓珠的臉立刻漲紅,他又不能說自己昨天被人搶劫過,只好補救的說道:“那是我數錯了,明天,明天我就給金巴大叔送過來一隻羊。”
金巴仁欽有些不滿的看了頓珠一眼,他其實也有些看不上膽小的頓珠。可惜自己的女兒曲尼居然偏僻就喜歡上了他,但扎西朗多那裏也不好交代,畢竟人家帶着同樣多的彩禮過來。這可如何是好?
“咳咳,你們的彩禮都是一樣多,那就讓我的大女兒曲尼來挑選吧!”雖然金巴仁欽黑心索要這麼多的彩禮,但他其實非常疼愛兩個女兒。因此便讓女兒來做決定。
但扎西朗多不高興了,哼了一聲道:“哼,金巴仁欽,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帶來了彩禮,你居然給我來這一套?這樣,我再加十隻羊,將你的大女兒嫁給我,否則……下次部族大頭人徵兵的時候,我阿爸可未必會替你說話。到時候你是準備自己去,還是準備讓你的三歲的兒子去戰場廝殺啊?”
這就是赤果果的威脅了,雖然心裏憤怒,但金巴仁欽卻不得不慎重。歉意的看了看索朗頓珠,還有躲在帳篷里沒有現身,只是偷偷向外注視的女兒金巴曲尼。狠狠心,就準備答應扎西朗多。
忽然,遠處奔來一人,正是騎着角馬的象雄加措。當他看到扎西朗多,和他身前的牛羊的時候,立刻猜到了什麼。
“哈哈,這不是扎西頭人家的朗多兄弟嗎?怎麼,你也知道今天是索朗頓珠迎娶金巴曲尼妹妹的大喜日子,趕過來恭賀的嗎?”象雄加措大笑一聲,故意如此說。
扎西朗多可以蔑視頓珠,可以威脅金巴仁欽。但他萬萬不敢招惹象雄加措……就連他阿爸扎西小頭人,面對彪悍的象雄加措,也要笑臉相迎。畢竟十三歲就敢獨自一人去擊殺大地熊的,方圓千里的荒原上,也就象雄加措一人而已。驍勇彪悍的蠻族漢子,向來都受人敬重。
“呃,哈,是加措大哥啊!你誤會了,我是來迎娶金巴曲尼的。為此我準備付給金巴大叔四頭長毛牛,和四十隻羊。比索朗頓珠的彩禮多,因此按照荒原上的規矩,新娘子應該給我。”
象雄加措一聽,立刻露出驚訝的表情:“什麼?難道頓珠沒告訴你么?他準備了六頭長毛牛和五十隻羊,只不過還有兩頭長毛牛和二十隻羊是向我借的,我明天就會給金巴大叔送過來。這樣應該是頓珠的彩禮多才對啊?”
金巴仁欽笑得合不攏嘴,象雄加措說出的話,從來不打折扣。今天真是發了。
扎西朗多心裏暗怒,但不敢向象雄加措發火。而且他也沒辦法多拿出比象雄加措更多的牛羊,畢竟他們家說話算數的是父親扎西頭人,而且他還有別的兄弟,如果付出彩禮太多,肯定要鬧事了。
“既然這樣的話,哈哈,那我就祝福頓珠了。哦,不早了,我回去還有事,告辭了。”扎西朗多勉強露出一個笑臉,驅趕着牛羊轉身離去。至於心中的怒火早已熊熊燃燒!
“加措,謝謝……我肯定會還給你牛羊的。”索朗頓珠高興的有些哽咽。
“好了,還不快去迎娶你的新娘子,天色不早,我們早點回家。”象雄加措看了看天色,說道。
他都沒有下馬,甚至準備走的遠一點,因為………………!
“加措大哥,你是來看我的嗎?”驚喜的聲音從遠處響起,聲音嬌脆悅耳,原來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少女,赫然便是金巴仁欽的小女兒金巴卓瑪!
象雄加措立刻頭大如斗————他之所以不太願意過來,就是怕了這個荒原最美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