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詐屍的攻擊(2)

第六十五章詐屍的攻擊(2)

殺死三姨太玲花?

在我聽到三麻子低低說出了這幾個字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

“為,為啥?”我驚愕地問道。

“因為她和那個禿驢有一腿,如果咱把她殺死又詐起來去攻擊那禿驢的話,他會因錯愕和驚詫而一時手足無措,那咱就能一招把他拿下,只要把他打倒,其他小和尚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了,明白?”

黑暗中,我雖然看不清三麻子的表情,但從這說話的語氣里,能聽出他在咬牙切齒。

“明白,”我直眼盯着面前這張模糊的臉,“不過,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去殺她。”

三麻子似乎沒料到我能說出這話,猛一愣怔,黑暗中,那犀利的眼光刺的我麵皮一陣發熱。

他明白了我說這話里的意思,一把揪住我,低聲道:“你媽的,你腦袋讓驢踢了嗎?*子無情,戲子無義,這點你都不明白,還頂着個腦袋幹啥?”

“我若殺了她,我連*子、戲子都不如。”我道。

見我意已決,三麻子不吭聲了,但能聽到他喘氣的聲音明顯急促起來,顯然,這雜種是憤怒了。

“你不去,我去!”三麻子突然低吼了一聲。

我腦袋轟地一炸,咕咚跪下了。

“三爺……”我的聲音里夾雜着哭腔,我知道他決定的事,從沒被改變過,我絕望了,想做最後的掙扎,若仍挽回不了,我要在他動手之前,帶上玲花逃跑。

“三爺,以前什麼事我都聽你的,但這回,我,我……”我哽咽道,“除非你先殺了我,要不,我……死也不會讓你去殺她!”

“你娘的,”三麻子火了,一把卡住我的脖子,低聲怒吼道,“你再說一遍,老子不殺她的話,你就必須死,為了活命,老子啥事都能做的出來的,說,一句話!”

我聽着他如此歹毒的語氣,失望了,也絕望了,心下一橫,仰頭道:“你殺了我吧。”

我一閉眼,等着這最後的判決,與其窩窩囊囊地活着,咔嚓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但我也隱隱覺得,三麻子不太會捨得下毒手,真就這麼殺死我。

也就是抱着這麼一點點可憐的僥倖,我才沒跟他拚命,只是,這賭注,押在這幾乎沒有人性的雜種身上,風險性太大太大。

我感覺,卡在我喉管上的那隻大手在慢慢捏緊,甚至能隱隱聽到“咔咔”的響聲,我的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完了,今晚要死在這個雜種手裏了。

“*你媽的!”三麻子忽然手一松,啪地扇了我一耳光,“你這種傻蛋,以後會死在女人身上的。”

三麻子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終沒再下手。

我長舒了口氣,揉揉脖子,站了起來,這場賭局,我贏了,贏得很懸。

“你不殺她,那必須去找幾個替代品。”三麻子恨恨地道。

這麼說,還的去殺人?

“幾個?”我為三麻子不殺我,而內心產生了一種感激。

“起碼兩個,四個五個更好。”三麻子道,“不讓他們來做替死鬼,咱倆特么誰都活不成。”

這次,我不能也不敢再抗命了。只有點頭道:“好吧。”

把三麻子攙扶回客廳后,我出來呆坐在院門口外的石階上,抱頭犯了愁,因為我是第一次要去殺人,而且又要殺那些無辜的人,這種心裏矛盾和壓力,是可想而知的,擱誰都會發懵。

空曠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沉沉的夜色中,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叫。

在這看似寧靜的夜晚,實則暗伏着一種隱隱的殺機。我不知道那個大和尚會啥時來,也許眨眼工夫就能出現在我們面前,也許是明天。總之,這場報復性的殺戮肯定會到來的。

可我,去哪兒找替死鬼呢?

就在我坐在那兒抱頭髮悶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小師傅,大半夜的蹲這兒幹啥,快回屋睡覺吧。”

是玲花!我轉頭望去,見她一身白衣,站在門內,靜靜地看着我,眼裏閃爍着愛憐的目光。但卻不敢上前。

我心裏泛起了一股濃濃的暖意,輕輕應了一聲。她朝我做了個鬼臉,轉身往茅廁走去。

我突然想起了今晚那對險些殺死我的男女。

咦?若實在沒人可找,去殺他倆也行啊。不能再猶豫了,時間不等人啊。

我想到這兒,暗暗一咬牙,拔腿向黑影里走去。

奶奶的,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戲台上不是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嗎,老子今晚就做回歹人,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吧。

我為自己開脫着即將發生的罪惡,沿大街來到那個熟悉的衚衕口,轉頭望望四下里沒人影,便彎腰從地上摸起了一塊鵝蛋大小的石塊,壯着膽子向衚衕深處溜去。

黑暗中,我穿過兩條衚衕,摸到了那個女人家的院牆外,伸頭往裏細瞅,見屋子窗戶黑咕隆咚地。

這在我的預料之中,大半夜的,在偏僻的鄉村裡,家裏若沒大事,沒有那戶人家會點燈。

我雙手把着牆頭,引體偏腿上了牆頂,低頭往下瞅了瞅,見牆根沒啥雜物,便又輕輕地滑落下去,就勢蹲在那兒,又觀察了一會動靜,才慢慢站起來,貓腰一步步向屋子那邊溜去。

就在這時,屋裏突然響起一陣男人的咳嗽聲,驚得我差點暈過去,忙就地蹲下,出了一身冷汗。

咳嗽聲停,我這才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又慢慢半站起來,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挪到了窗戶下,側耳警惕着裏面的動靜。

還好,屋裏除了呼嚕聲,再無任何聲音傳出。看來這對狗男女折騰了大半夜,累乏了。

我躡手躡腳地摸到屋門口,輕輕一推門,發現是從裏面關着,便從褲兜里摸出一根來時備好的鐵片,伸進門縫裏,一點一點拔門閂。

然而,令我沒料到的是,門閂只動了兩下,就拔不動了,顯然,是插了契子。

我懵了,這他娘的咋辦?進不去,就殺不了裏面的人啊。踹門硬沖?那是自動找死,不等進去,人家早準備好了。

在外面等?可看這態勢,他倆不到天亮是絕不會起來的。而一旦到了天明,周邊村民都起來了,那也就不敢動手了。

咋辦?時間不等人啊。我想起了那個男人對我下死手的情景,這,應該是個脾氣粗暴的傢伙,只要一觸動他的利益,他就會不顧後果地跟你拚命。

想到這兒,我腦子一閃:逗他!引他竄火出來跟我決鬥。打他個措手不及。

這應該是個好辦法。我咬了咬牙,又從地上摸索起一塊磚頭大小的石塊,轉身來到窗戶邊,伸手輕輕拍了幾下窗欞,小聲叫道:“嬸,我來了……”

裏面鼾聲依舊,顯然都睡死了。

我又加重了手勁,連拍了幾下:“嬸,我來了,開門。”

裏面的鼾聲戛然而止,緊接着,我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那個女人詫異地聲音:“你幹啥去,誰在外面叫?”

應該是那個男人聽到我的叫聲,要出來跟我下死手了。

我不放心地又喊了聲:“嬸,我來了,快開門。”

說完這話,我忙轉身避到門邊,手裏握着的石頭也舉到了頭頂。

就在這時,屋門嘩啦一下被打開,一個聲音悶吼着:“我*你祖宗……”

迎頭沖了出來,我狠力把手往下一拍,石頭“啪”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那傢伙驚叫一聲,咕咚趴在門檻上不動了。

我不敢耽擱,又猛砸了他一下,見沒反應,就抽身衝進了屋內。

黑暗中,那女人不知發生了啥事,還赤着身子坐在炕上,連問:“咋了,咋了,誰來了……”

我一閉眼,掄起手中的石塊,一下砸到了她的頭上,那女人悶哼一聲,軟軟地倒在了炕上。

一下兩條命,我不敢有片刻喘息的機會,轉身來到門口,抱着那個男的,扔到了炕上,又伸手探了會他倆的鼻息,在確認都沒氣了后,才把炕上的一條被褥拉過來蓋到他倆身上,抹了把臉上的汗,出來,帶上門,然後跳牆,急急向高大善人家跑去。

其時,應該是凌晨一兩點鐘了吧。街上一個人影都沒,甚至連狗叫聲都沒。

高大善人家門口的白燈籠還亮着,門兩旁各有一個家丁抱着火槍坐在台階上。

見我呼哧着從東面跑來,倆家丁忙持槍站了起來,沖我道:“誰?”

我忙舉手:“別,別,是我,小道士。”

倆家丁伸頭細瞅,認出了是我,這才收起槍。

一家丁問道:“這大半夜的,你去哪兒了?看沒看見有人過來?”

我懶得理他們,只說了聲“沒”,就進了院子。

院內,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幾個家丁坐在正屋屋檐下,懷裏都抱着鐵叉、木棍啥的等武器,看來三麻子或高大善人已經佈置好了防守準備。

而正屋東門內,有兩個披麻戴孝的男子在抽煙,那是大善人的家人或親戚,守靈困了,出來抽煙提神。

我徑直來到西屋客廳門口,見三麻子和高大善人仍坐在八仙桌旁在喝茶聊天。

這倆人,今晚是絕對不敢睡了。

我進了屋,沒等開口,三麻子便抬眼問道:“辦好了?”

“嗯。”我答道。

“幾個?”

“兩個。”

我倆的一問一答,令高大善人瞪眼張嘴地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滿臉疑惑,不知我們是在說的啥。

“弄回來了?”三麻子又問。

我一蹙眉:“沒,還在那兒。”

心說,你特娘說的真輕巧,兩個大死人,老子怎麼弄?再說也不敢明目張胆地扛回來呀,否則,這家人不的炸了鍋了?

三麻子也皺了下眉,道:“那好吧,帶我去看看。”

他說著,就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高大善人不明白啥事呀,見我們要走,急了,忙起身攔道:“大仙,你們要去哪兒,千萬不能離開這半步呀,萬一那些和尚來……”

三麻子呵呵一笑,道:“老哥,你放心,不解決了那幫子假和尚,我們師徒是不會走的,救人救到底,殺人殺個死,這是老規矩,我們絕不會不講道義的。”

高大善人這才點點頭,又遲疑地道:“你們啥時回來?要不我派兩個夥計去陪着你,人多膽子大。”

看來他真是怕我們跑了。

三麻子忙擺手:“別,別,別嚇着他們,我們去去就會。”

高大善人無奈,只好應了。

我攙扶着三麻子出了屋,高大善人緊跟在後面,一個勁地叮囑快回來。

這時,東屋門口閃出了一個人影,是玲花。她可能聽到動靜,以為我們真要走,就倚在門邊,默默地望着我們一步步向院門口走去。

我心裏暗暗焦急,你個傻妞,可千萬別跟出來呀,否則,麻煩就大了,三麻子這個畜生很可能會趁機殺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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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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